謝林那自習的眼神讓嶽珊珊微微一愣。

  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突然就對謝林有了信心。

  她別有深意地看了謝林一眼，歎道：“好吧，希望你能一路贏到底。”

  這場賭可以說是文經理最有把握勝利的一局，他可不想謝林半路退出，故意道：“謝林，要是不敢賭的話，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在我謝林的字典裡，後悔兩個字根本不存在。除非是你自己不敢賭了。”謝林毫不在意地笑道。

  文經理接過謝林遞過來的石頭，翻來覆去看了看，隨即哈哈大笑，品評道：“說你是外行，之前全是靠運氣你還不信，我來告訴你一些門道吧。”他指了指原石，譏諷道，“這是一塊很常見的二次風化石，乃是最便宜的石料，也是出紅率最低的石料種類之一。”

  隨即，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放大鏡，有模有樣地看了一會兒：“無論是從外觀，還是從質量，或者材質上看，我可以肯定，這塊破石頭出紅的可能性絕對不會超過一成。”

  謝林一一臉平靜，笑道：“你這麽有信心，看來我們的賭局可以生效了。我賭的就是那十分之一。”

  “謝林，先前在拍賣會上贏了兩局，你屁股都快翹天上去了？十分之一的幾率也敢賭。既然你自討苦吃，我也沒辦法了，叫按照先前的約定，賭吧！”

  文經理眼睛轉了轉，露出奇怪的笑容。謝林輸了，他就能拿回先前失去的一切，還能賺兩塊寶貝紅石。而他輸了，只要答應不糾纏嶽珊珊就行，這根本就是個穩賺不賠的生意啊。

  更何況，自己贏得幾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之上。

  也就只有謝林這種二楞子才會再次和他賭。

  不過，他倒是忘了，先前在拍賣會上的兩場打賭時，他也是這樣想的……

  謝林淡淡道：“好，一言為定！”

  “等一下。”謝林旁邊的嶽珊珊突然叫道。

  “珊珊，你還有什麽問題麽？”文經理問。

  “你們的賭注相差也太大了，謝林拿出的是價值連城的寶石。而你拿出點卻是一句口頭承諾，這也太不公平了。”

  “是他自己提出的堵住，關我什麽事？”

  文經理心中忿忿，但是又不能說出口。

  誰料謝林突然說道：“不，珊珊。在我心中，那三個破東西，又怎麽能比得上你呢？”

  看似風輕雲淡的一句話，讓文經理當場石化。

  怎麽有種，贏了比賽，輸了人生的感覺？
  嶽珊珊聽了，忍不住掩嘴偷笑：“少油腔滑調了，待會你輸了，可就真的太吃虧了。”被謝林那樣說，嶽珊珊雖然覺得心底甜甜的，但事實上她也很清楚，謝林贏的幾率太低太低了。

  “沒事，賭約已成，豈有反悔之意？文經理，我們直接開始吧！”

  文經理見謝林如此斬金截鐵，暗想：這小子明明是個新手，怎麽會這麽自信？而且這石頭，卻實沒怎麽可能出貨啊……

  念頭一冒出來，文經理就搖起了頭，一個傻逼，估計以為自己的運氣還能再創造奇跡？
  在進行自我暗示之後，文經理二話不說，拿著謝林那塊原石就去了切割機旁，請解石的師父幫忙解石。

  解石師傅是個老手，手法熟練。

  調試好機器之後，就開始用砂輪在石頭的突起側。

  類似於這種形狀圓潤，體積較小的石料，一般都是從突起側一點一點地摩，看能不能擦出點顏色來。

  解石師傅全程全神貫注，要是出點差錯，他可承受不起。

  而解石的過程，往往都少不了一旁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的觀眾。不一會兒就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這是哪個傻子買的石料啊，二次風華石，還這麽小一個。白搭白搭，要是出顏色了，我直接把廢料給吃了”其中一個矮小的中年人自以為是地說。

  “噢？田鼠，記得你的話噢，我給你說，有時候毛料雖小，也有可能出東西，你別急著妄下定論，小心待會兒真的吃廢料。”

  ……

  文經理的笑容與切出來的廢料高度成正比，嘲諷似看著謝林：“別看了，這種破玩意要是都能出貨，這紅石會不就成笑話了麽。還是乖乖準備好你剛剛說的那些籌碼吧。”

  嶽珊珊臉色很差。謝林是為了他才和王經理打的賭，而如果謝林輸了，他先前花兩百萬開出的帝王綠也就沒了。這可不是她想見到的。

  “文經理，這不是還沒到最後麽，別著急啊。”謝林依舊顯得很鎮靜。

  裝，給老子接著裝！
  在文經理的眼中，謝林不過是在強作鎮靜。內心實際上慌的一批。

  “叫你目中無人，叫你尾巴翹天上，叫你口出狂言。”

  然而——

  “咦？”

  解石的師父突然發出一聲疑惑。

  解石機器立馬停止運作。他擦了擦剖面上的碎屑，頓時，一抹正宗的綠色出現在眾人眼前。

  “出綠了！”

  圍觀眾人不由得發出驚歎之聲。

  “請問這是哪位朋友的石料，我願意花五十萬買下他。”圍觀眾人中，一位有些油膩的中年大叔開口道。

  “這種綠色很濃鬱，不過比起帝王綠還差一點點，價值至少是五十萬！”一位有些見識的人開口說道。

  “田鼠，我這就去找這塊石頭的主人，叫他把邊角廢料給你留著，你就當著我的面把他吃了吧。”

  “別了啊大哥，我嘴賤話不行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

  一時間，現場議論紛紛。

  出顏色的那一瞬加，文經理臉上輕蔑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此時的他臉就像維蘇威火山上凝固的岩漿。

  他走上前，對著那解石師傅道：“這種綠色還有可能是片綠，繼續切！”

  所謂的片色，就是說石料處於剛剛孕育出紅石的階段。只有一點顏色，一點紅石。一般而言這種情況是算不上出料。

  那師傅倒也知道這種情況，聞言就又開始了工作。

  他手腳麻利，十幾分鍾時間，料子內部的大概情況就徹底展現在眾人的眼中。

  “我的天哪！居然有乒乓球大小！”有人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