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東來的授意下。
陳斌很快找到林睿,並簡單闡述了事情始末。
“比試?”
“不是說翠竹山那塊地,沈家同意跟李伯父一塊開發嗎?”
“莫非不比,這買賣就做不成了?”
林睿一臉詫異。
琴棋書畫,倒是無妨。
如今他有足夠的聲望,可以將技巧提升到六點。
這樣,就能使用大師級古箏、琵琶等古樂器的技能書。
若是成名多年的大師,那也罷了。
可偏偏,對方只是個跟他年齡相仿的姑娘,林睿總覺得有那麽點以大欺小。
“這買賣自然做得成。”
“沈家既已提出與義父合作開發,就代表合作意向很足。”
陳斌笑著解釋。
“那為何還要比試?這不多此一舉嗎?”
林睿更好奇了。
“兩個原因。”
“第一,是賀仲廷先生被退了字,更是換上了林先生的作品。”
“若林先生的作品質量一般,那也沒什麽。”
“可壞就壞在,林先生那首疊字回環詩,太過驚世。”
“這無疑,會對賀仲廷先生的威望,造成不小的影響,連帶著沈家,也會被波及。”
林睿臉色有些古怪。
別的都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這一家子倒有趣。
老的挨了打,老婆負責出頭,還指使個小的跑來找場子。
陳斌似乎看出林睿的心思,神色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
“至於第二點,就涉及到利益分配的問題。”
“合作意向有了,但誰佔大頭,誰佔小頭,又以誰為主,這在立項之前,必須先確定好。”
“所以,這次比試,表面上看,是沈家要在林先生這找回場子。”
“但實際上,卻是沈家與義父之間的商場博弈。”
陳斌這麽一解釋,林睿也就想明白了。
早說嘛。
若只是沈家想找回場子,林睿還真不樂意湊這熱鬧。
哪有打了老的,小的跑出來找場子?
這事要傳出去,大家都不光彩。
但既然涉及到商業上的利益分配,林睿也就沒那麽抗拒了。
畢竟,李東來這人,還不錯。
每天還變著法兒,從番州運來水果。
不是有句話叫啥來著?
吃人嘴短。
…
紫雲畫舫。
可能是開幕式落下帷幕,原本不算熱鬧的街道,也變得人聲鼎沸。
就連進出紫雲畫舫的文人墨客,也多了不少。
舞蹈藝人於船頭載歌載舞,女人們巧笑嫣然,也有狂生舉杯對月,試與古今風流人物比天高!
萬家燈火,錦繡盛世。
對於樓船的體驗,林睿也是頭一遭。
內部極盡奢華,千波秋色應有盡有。
各式各樣的食船,在江面川流不止,不時散發出的飄香,更是勾人食欲。
看著不斷被送來的食物,林睿有感而發,他覺得,剛剛在地攤,自己逛了個寂寞。
跟眼前的美味佳肴比起來,之前吃下的,簡直慘不忍睹。
人生,當如是?
林睿稍稍橫向對比了一下。
算了。
不提也罷。
“餓了吧?先吃,比試的事,不急。”
宮靜看著林睿,一臉淺笑。
說起來,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那我吃了。”
林睿也不客氣,抓起桌面的筷子,開始品嘗。
不遠處。
饒是性格雷厲風行的沈君,此刻,也有些忍俊不禁。
她知道林睿不滿二十歲。
可今日得見,仍是震驚不已。
眼前的林睿,跟她腦海構建出來的形象,簡直南轅北轍。
忍不住望向身旁的賀仲廷。
後者似有察覺,與沈君四目相對,目光隱隱透著點沮喪。
一個人的言行舉止會騙人,但眼睛,卻很難辦到這點。
不管是沈君,還是賀仲廷,對林睿最直觀的印象,除了單純,還是單純。
可就是這麽個單純得一塌糊塗的小屁孩,愣是將夏州娛樂圈,壓得毫無脾氣。
而在文學方面的造詣,更是嚇死一屋子人!
至於沈溪畫,一雙大眼睛,正好奇的看著林睿。
忽然,她噗嗤一笑。
沈君立刻眼神警告,沈溪畫只能癟著嘴,低下頭。
“嘴巴沾到了。”
“擦擦嘴。”
“慢點吃,小心噎著。”
宮靜一臉饒有興趣,遞給林睿一張紙巾。
李東來收回目光,望向沈君:“我最後確認一遍,這事,真要比?”
目光在林睿與沈溪畫之間來回轉了轉,沈君點頭:“比。”
李東來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到林睿吃得津津有味,絲毫不緊張的模樣,李東來穩得一塌糊塗。
就像周榮澤形容得那般。
林睿這小子,經常不靠譜,可一旦靠譜起來,比誰都值得信任。
倒是沈溪畫不樂意了。
在她看來,林睿這蠢萌蠢萌的模樣,還真不忍心下手。
自從華夏文藝協會曝光浮生年紀後,華州新一代的青年才俊,都陸續開始關注林睿。
像微博上發布的那幅竹石,沈溪畫並不覺得,林睿在繪畫方面,能勝過她。
至於書法,最近見過不少,拋開驚世駭俗的詩詞不談,僅說這字,屬實湊合。
畢竟,沈溪畫以書畫入道,實力已經屬於頂尖二線藝人。
“想好比哪樣沒有?”
見林睿放下筷子,李東來看似隨意問了句。
但心裡,卻瘋狂呐喊。
千萬別是弈棋!
“琴吧。”
林睿的回答,倒是沒出乎在場人意料。
聞言,李東來暗暗松了口氣。
“我多嘴說一句,琴棋書畫的琴,並不單單指一種樂器吧?”
“兩百年前,在華州,它已經被用於對樂的表達形式。”
“也就是說,我是不是可以隨意選擇樂器?”
林睿望向李東來。
李東來看了眼神色如常的沈君,他也不想繼續刺激這女人,點頭道:“有這個說法沒錯,不過只能選擇古樂器。”
說罷,李東來再次看向沈君:“如何?”
沈君看著林睿,平靜道:“可。”
“那給我拿個陶笛吧。”
“陶笛?”
不僅是李東來,一屋子人,臉色都變得無比古怪。
小子,你認真的?
饒是李東來,也有些坐不住了。
這是要玩妖呀!
話說,古箏、琵琶、二胡不好嗎?
退一步講,這瑟、塤、笙也行呀!
再不濟!
你小子跑船頭吹簫,大家也不會介意的!
好端端的,你要玩陶笛?
在座的這些人,除了沈溪畫,都見慣了大風大浪。
可即便如此,這一刻,他們都很難保持淡定。
李東來直勾勾盯著林睿好一會,這才擺擺手:“陳斌,去問問管事,這船,有沒有陶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