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色不行。

  毫無特點。

  辨識度太低。

  過於刻意，有些失真。

  一連拔了四個U盤，看著手裡僅剩的一個U盤，林睿幾乎是毫無期待感將之插進電腦主機，然後點了播放。

  站在一旁的鄭婧面沉似水，如今公司二十歲以下的女藝人幾乎都試唱過了，可林睿一個都沒看上，這情況相當糟糕。

  十秒過後，鄭婧嘴角微微抽了抽。

  看著林睿輕車熟路拔出U盤，鄭婧幾乎可以宣布，整個天瑞二十歲以下的女藝人全軍覆沒！

  是能力問題嗎？

  這方面因素或許存在，但絕不是全部。

  在鄭婧看來，林睿既然提出不能超過二十歲，那自然不會太在意這些人的唱功。

  可如果不談唱功，那用意便是在其他方面。

  比方說音色？
  或者演唱的特點？

  鄭婧忍不住回想了一下，經過她手的U盤，事先都從頭到尾審閱過。

  必須承認，絕大多數歌聲都極易混淆，就好像逮著一張模板臉使勁整容後的那群女性，將她們的照片湊一塊整一個連連看的遊戲，估計都是地獄難度開局。

  “小睿，要不把年齡限制提到二十二歲？”

  鄭婧其實也有些犯悚。

  她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在面對林睿時總會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感。

  正當她想要深入剖析這個有違常理的現象時，她又不經意瞧見林睿雙目神遊的發呆狀，頓時暗罵自己最近過於神經質了，這就是個腦子時不時秀逗的天然呆，壓迫感這種霸道氣質完全是自己的妄想臆測。

  “那就提到二十二歲吧。”

  “好，我這就安排。”

  鄭婧如釋重負松了口氣，然後開始籌備接下來的工作。

  她倒沒有得寸進尺讓林睿繼續提高年齡上限，如果說二十歲這個年紀還不足以對天賦二字蓋棺定論，那麽二十二歲無疑就是界定一位藝人能力的分水嶺。

  就好比當年的沈芸，二十三歲就已經在二線藝人的榜單上遊刃有余。

  若二十二歲後還在三線底層苦苦掙扎，這種藝人從天賦角度講注定也不會有太高的上限，那麽站在大公司的角度，這樣的藝人已經變得毫無價值，更遑論得到公司方面的資源傾斜。

  所以，那些在三線掙扎的藝人哪怕面對大公司的邀請都會謹慎對待，甚至還會拒絕，而後選擇加入一些小公司。

  寧為雞頭，不為鳳尾。

  當鄭婧跟羅琦在各自的藝人群先後發布通知後，二十三歲以下的女藝人集體高潮了。

  事實上不少女藝人都在猜測，林睿或許真要捧一個類似XZWC組合的頂級女團！
  看著肖景瑜、鄭嘉佑等人紛紛爆紅，隱隱有強勢跨入一線行列的征兆，羨慕嫉妒恨的又豈止是雄性，雌性更是饑渴得快要發狂！

  為此，不少女藝人幾乎是以蹲守的方式，時不時在電梯，或大門，或廁所走廊與浮生發生過數不勝數的偶遇，可事後眾人也看出來了，浮神就是個不解風情的天然呆。

  事實上，公司裡對林睿的某些傳聞，有不少都是她們以訛傳訛的。

  那不似做作，真腦子不靈光的純呆，讓你連恨都恨不起來。

  最後周榮澤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在鄭婧、羅琦連番警告後，那些刻意製造的偶遇才有所收斂。

  整整一天一夜，錄音棚都被一群鶯鶯燕燕霸佔著，相關工作人員也是加班加點忙得焦頭爛額。

  清晨，鄭婧端著一盒U盤來到林睿辦公室，猜到林睿真實意圖的她，已經提前篩掉了一批人，能被裝在盒子裡的U盤，或多或少都自帶個人特色。

  不過瞧見林睿仍在電腦前瘋狂敲擊鍵盤，鄭婧也不好打擾，只是輕輕將盒子放在桌上，然後悄悄掩門離開。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林睿的文思泉湧，看了眼號碼，是許宏卓。

  “許會長，有事？”

  “對。”

  看著熟悉的夏州風貌，許宏卓有種恍若隔世的感動。

  他發誓，除非自己真到了命不久矣的地步，不然這輩子都不再踏足雲州半步。

  不過這份久違的愜意很快就因為身後傳來的嘈雜聲變得蕩然無存，看著以鍾玄齡為首的醫藥協會成員陸續走下飛機，對著四周的風景品頭論足，他的心臟就忍不住上躥下跳。

  “關於《本草綱目》的進度，你那邊什麽情況了？”

  “又弄了四十余萬字，怎麽了？”

  四十余萬字？
  那敢情好！

  許宏卓偷偷瞟了眼神色興奮的鍾玄齡等人，壓低聲音道：“趕緊找人送到我辦公室，雲州那邊組織了一個訪問團來夏州，目的就是想親眼看一看手稿，我擔心他們打擾到你，決定先給你拖著。”

  “手稿？”

  林睿微微蹙眉。

  他哪來的手稿？

  當初誇下海口的時候，可壓根沒想過會出現訪問團這種節外生枝的突發事件。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什麽壞事，至少《本草綱目》這部醫藥典籍確實得到了雲州方面的重視。

  “行，等我裝訂好就派人送過去。”

  “盡量快點。”

  許宏卓有些頭大。

  “要不你把手稿也一並送來？我可以保證，絕不會出現遺失損壞的情況。”

  “而且有原稿在，我也能找人同時打印，單說效率絕對比你一個人忙活要快得多，你說對吧？”

  理是這個理沒錯。

  可如果林睿能拿得出來，他早就打包給許宏卓送過去了，哪會乾這費力不討好的事，真以為他閑得慌？

  有這時間，他多挑些瓜果，多審閱優秀的影視作品不香嗎？

  在林睿看來，如今的他純屬不務正業！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原稿不能給出去，這是我與李神醫之間的約定。”

  “這樣呀。”

  許宏卓又犯難了，追問道：“那如果去現場翻閱呢？”

  “許會長，您還嫌我不夠忙嗎？”

  林睿也不好明著拒絕。

  好在許宏卓也猜到林睿頭疼什麽，真要讓這麽一個訪問團出現在天瑞娛樂，作為當事人的林睿恐怕就免不了被這些人問長問短，耽擱事不說，萬一這小子忽然老毛病一犯，那樂子可就大了。

  想通這點，結束通話後的許宏卓暗暗咬了咬牙，再次轉過身，他換上了充滿熱情的笑臉迎人：“老鍾，老高，你們應該很久沒來夏州了，如今夏州變化很大。走，今兒我做東，帶你們先去龍鳳樓吃一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