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啞,我們什麽時候回一方樓啊?”少啞的師兄少安看著這車輪滾滾,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的拘謹。
他和少啞同樣都是在一方樓長大的,據說兩人都是孤兒,少安的能力比少啞強了一些,他現在已經是築基後期的修為了。
少安一向對少啞十分的關照,就像是哥哥照顧弟弟一般,因此,兩人的關系也特別的好。
前幾日少啞被派遣了一個任務,作為秀通的座下弟子,少啞自然是沒有辦法拒絕的,因為這件事本身就是秀通吩咐的。
但少啞也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方樓,讓他獨自完成這件事,他心中總是有些慌亂的。少啞就找上了少安的幫助,因為一方樓當時本身就很混亂了,少安也不放心少啞一個人出去,因此他也是意動了的。
少安是一個講規矩的人。想要跟著少啞一起出去,那必須要和師傅通報的,少啞卻表示這件事他去說就好了。
少安也沒有懷疑什麽,他本身就十分的憨厚,對於少啞他很是信任,聞言也就沒有多說。
只是,這都出來十多天了,少啞也還沒有準備回去,少安這才注意到,少啞雖然說秀通師傅吩咐他出來,但到底是為了什麽,卻根本沒有提過。
每次少安問的時候,少啞也都含糊其辭,這讓那個少安十分的不舒服,甚至,是有些擔心的,因此他才這麽問道。
“等我把事情辦完。”少啞聞言又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就把這份慌亂藏起來了。
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沒經歷過什麽,更不知道怎麽說謊。畢竟和尚嘛,出家人不打妄語,少啞也是如此。
就是這一瞬間的破綻讓少安更加的不放心了。
“你總說等你把事情辦完,但你究竟要辦什麽事情卻根本沒有一個結果,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秀通師傅究竟吩咐了你做什麽?我近日來看你什麽都沒做。”少安嚴厲的詢問道。
少啞十分的不耐煩。
“這件事秀通師傅只要我去做,你只要配合我就好了,別的多問又有什麽意義呢?我請你別問了行不行?很快就做完了,你這樣真的很煩啊。”少啞張口辯駁道。
他用秀通的名義去壓著少安,以往也確實,每一次都能夠壓住少安,但這次效果去不那麽好了。
少安已經拒絕了這一套說辭,或者說,他已經不相信少啞的話了。
“少啞,你老實告訴我,你出來真的是經過了秀通師傅的同意了麽?秀通師傅真的有讓你出來辦事麽?你是不是逃出來的?你這樣不行的,我一方樓規矩嚴格的很,少啞你修為又不夠,這樣出來太危險了。”少安直接詢問少啞究竟是不是跑出來的。
少啞顯得有些沉默,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你老實跟我說清楚。”少安急了,少啞的表現讓少安不得不懷疑自己猜對了。
一方樓確實是規矩森嚴的很,不到金丹不許外出。
畢竟一方樓的弟子都是有些直愣子,金丹以下自保能力並不怎麽強,再加上一方樓的弟子交際能力也很差,因此才會有這樣的規矩。
“一方樓一方樓,那又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就惦記著吧?”少啞一生氣,口不擇言的說道。
少安聞言就生氣了。
“我不知道你怎麽看一方樓的,但在我的眼中,是一方樓撫養我長大的,還教導我,讓我知道我佛慈悲。我不知道你為何對一方樓有如此的怨言,但你既然如此,我們卻是不同道上的人。”
少安說完,就要收拾行李走人,少啞見狀有些著急,他拉住少安的袖子道:“你這是要幹什麽?”
“回去。我是一方樓的人,你若是要私逃,我也不想追究,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私逃的。尤其是現如今一方樓風雨飄搖,正是需要人的時候,這個時候叫我離開我怎麽可能做得到!”少安甩開了少啞的手,認真的說道。
“你回去幹嘛,少安,你還記得當時大比的時候,那個林月白受傷,我想要上去將人帶下來,這本就是秀通師傅的吩咐的,結果呢?那施主插手不讓我將人帶下來,分明就是不安好意的,但是師傅卻一句話都不說,默認了這件事。我真是厭惡他們的嘴臉。什麽我佛慈悲,什麽一心向佛,連堅持都無法堅持的人說什麽神佛!”少啞憤憤的說道。
少安聞言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是已經明白了,他們之間根本就無法溝通,因為他們的想法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兩人誰都無法勸服誰。
“也許你說的對,少啞,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堅持,你既然看不慣,你要離開,那麽就離開吧,但是我是不願意離開的。我說過了,我是在一方樓長大的,而現在一方樓有了麻煩,我定然不會死私自脫逃的。”
“你回去啊!”少啞大聲的吼叫道,他的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種扭曲的快意,他冷冷的笑了笑。
“你回去,你能回到那裡去?一方樓現在,恐怕已經不存在了。現在根本就沒有一方樓了!你還掙扎,又有什麽意思呢?一方樓已經沒了。”
少安被少啞的一句話說的是了心神。
“你說什麽?你在胡說什麽?”少安連聲質問。
少啞卻不掩飾自己的愉悅的心情,他聽到少安的連聲逼問,笑的更加的歡快了。
“一方樓已經沒有了。”少啞大聲的對著少安說道。
“怎麽可能!你就算不喜一方樓,也不至於用如此惡毒的話來重傷一方樓。一方樓有秀通師傅,有慧通師傅,有各位長老,有主持,哪裡是那麽容易就沒掉的!出家人不打妄語,你這是連清規戒律都不遵守了麽?”少安雖然還能夠有理有據的反駁,但他的內心卻已經因為少啞的這麽一句話亂了。
他慌亂的神情在少啞看來,有些快意,也有些心疼。
不管怎麽說,他對這個師兄是真的敬重,否則也不會故意將這個師兄也帶了出來了,但同時他又惱怒於師兄固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