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楓和林玨畢竟經驗少,他們想要搞清楚軍區醫院究竟是個什麽情況,單單想要自己潛伏進去了解簡直就是太天真了。
這種機構就算真的有問題,表面卻常常都是看不出來的,想要所謂的潛伏進去探查更是不現實。
恐怕就算是在醫院上班了很久的人也未必能知道多少的。
說來也巧,那徐暢最後就是被送到了軍區醫院去了。徐家是商人,商人對於這些門道都是知道的。
“不管怎麽說,現在軍區醫院總是比外面的醫院靠譜一些。說白了他們只是想要賺錢罷了,只要給錢一般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再者,軍區醫院也怕啊,要是鬧出什麽矛盾不好解決的話,大家都得受苦。這已經成為了一個常識了,在有錢有勢的人面前,軍區醫院是最安全的,最適合看病的地方了。”徐暢的爸爸很有經驗的說道。
“那就是說,軍區醫院確實是有貓膩了。”林玨一臉興致勃勃的問道,似乎聽到了很有趣的東西一樣。
“貓膩這種東西,哪家醫院沒有,軍區醫院雖然動作會小一些,但貓膩肯定是有的。”說到這方面的話題,徐暢的爸爸顯得非常的健談。
畢竟這是他的領域,是他的主場,會這麽有自信也是正常的事情。
“我雖然不大清楚,但其中究竟有什麽貓膩還是知道一些的。”他見林玨對軍區醫院的貓膩很感興趣,就開始給林玨科普了。
在聽到軍區醫院把部分部門承包給一些商人的時候,林楓隻覺得氣血上湧,林玨也是憤怒非常。
“滑天下之大稽。”林玨怒道。
“別生氣,別生氣啦。”見林玨憤怒的表情,徐暢的爸爸更加的肯定林玨的身份特殊了。雖然林玨自稱自己只是來這邊玩的,但他通體的氣派就不簡單了,而且對軍區醫院的貓膩顯得這麽的憤怒,而且這種憤怒還不是一般的憤青那般簡單的憤怒,他幾乎可以肯定,林玨從小接受的家庭教育的特殊之處了。
會對孩子灌輸這樣的教育的家庭那絕對是他們無法想象的存在,別說搭上線了,能說句話都難,見面嘛,可能哪天就報紙上能看到了。
“我真是沒有想到一家小小的醫院也能有這麽多的門道。”林玨感歎道。
他們兩個在吃完一頓道歉飯之後,就匆匆離開了徐家。
不管林玨是不是紈絝,他從小接受的最正統的教育就很難接受有人竟然這樣做。
林楓也是憤慨,不過他更加的理智罷了。
“只要有利益,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對於醫院部分被外商承包這件事,林楓有震驚,有憤怒,不過也僅僅是如此了,要說其他的感慨的話,那是沒有的。
這並不是什麽多麽奇怪的事情,商人逐利,而一些沒有把自己的身份搞清楚的官員其實就是政治上的商人,他們也只是追求利益罷了。
一群追求利益的人,他們能在任何的制度條件下硬生生的開一個口子,然後偷偷的在裡面謀求私利。
“我們沒有證據。”林楓道。
林玨聞言也沉默了下來。
是的,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證據,而且就算真的被他們掌握了證據的話,可能最後的結果就是人證物證都得被毀屍滅跡。
在這樣巨大的利益圈中,一些人想要保存自己的利益,想來是不在乎犧牲幾個人的。
林玨這才發覺,林楓想要做事,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而那些人只針對林楓,但他想要插手幫忙的話,想來他們也是不會同意的。
他們現在已經進入了一個死胡同裡面了。
知道有這樣的問題,但他們苦於沒有證據。
當他們有了證據之後,他們又會苦於沒有辦法將證據保留下來。
就算林楓本事大能在各種密密麻麻的如網一般的算計之下將那些證據留下來,但是他們卻能把事情很輕易的壓下去,而他的一切努力都是無用功的。
林楓不禁苦笑。
這算是什麽事情?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他苦於什麽都不知道,想要找到一些線索。但現在線索有了,他們卻因為沒有證據的問題,無法去論證,或者是借題發揮。
就算借題發揮了,恐怕最終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在林楓本身就是一個心性堅韌的人,他雖然煩惱,倒也沒有升起什麽要放棄的想法。
林玨這人呢,有一個缺點,倔。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缺點,他現在更不願意放棄了。
困難?
對林玨來說那都不是事兒,反正不會有人對他下手,他只是想要知道的東西不那麽容易知道了一點,想要得到的東西不那麽容易得到了一點,但他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啊!除非倒霉的遇到那些狗急跳牆的,不然林玨是處於絕地安全的狀態。
他要做的,只是花費更多的時間,更多的努力罷了,林楓可就沒有那麽好的命啦。
抱怨歸抱怨,不過林楓也很是注重徐爸爸說出來的這個問題,他聯系省內的朋友,啟動了關系網開始搜查起證據起來。
徐爸爸好像是知道林楓等人很關注這件事,他雖然惹不起軍隊,也惹不起政府,但只要他不和別人說,也沒有人知道他將那些門道泄露了出去不是?因著這個想法,徐爸爸在泄露軍區醫院的各種構造啊,各種現象啊,可是一點壓力都沒有。
在徐爸爸的幫助之下,他們很快就取得了第一個線索。
在物證到手的那一刻,林玨開心的整個人都跳了起來,簡直就要高興的瘋掉了。
那種奇怪的成就感是林玨做其他事情得不到的。
林楓絕對沒想到,就因著林玨陪他一起處理軍區醫院這件事,導致林玨放棄了他原本希望能做一輩子最大的紈絝的夢想,轉而投入了實乾主義者的懷抱之中,可把林昭高興壞了。
突破口有了,林楓就沒什麽好擔心了。
所謂千裡之堤毀於蟻穴,那些看似高高在上的人可不是就這樣被一步一步的蠶食殆盡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