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長得也是玉樹臨風,一身西裝筆挺,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整個人看上去很是陰鬱,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角色。
他一到院子裡,所有在場的凌家的年輕人便都上前和他打著招呼,林楓看得出來,這人雖然不是所有人的頭頭,但這人的成就恐怕是目前最高的,所以才會出現這眾星拱月般的現象。
況且,這家夥的嘴也挺毒,進來就把林楓給撇在了外面,說他即便被龍奶奶認了乾孫,那也依然是外人,這就把所有凌家人都給聚攏到了一塊了,畢竟血濃於水。
“這位是……”林楓看都懶得看蒙毅,而是看向了凌晗。
“這是我大姑姑家的,蒙毅,目前是電力……”
“哦……難怪凌老不敢答應別人幫什麽忙了,原來凌家落魄成這樣了啊,要靠一個外孫來力挽狂瀾,真是可憐。”林楓道,“當初武則天就差點稀裡糊塗的晚節不保,虧的是她把皇位還回了李家,否則,她死了之後,侄子即位,那到時候侄子祭祖的時候怎麽搞,跑姑姑墳上去哭?那時候她就不是千古女帝了,而是千古笑話!”
蒙毅眼皮直跳,他作為外孫而被大力扶持的事,一直被人詬病,也是他心中的痛,可是上京城也沒什麽人敢直接說出來,別說外人,就算是凌家人,也頗有微辭,畢竟他們才是姓凌的,而他,只是母親姓凌罷了,但由於他有本事,所以這些人敢怒不敢言,然而這林楓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揭了他的傷疤,而且,撕完還不忘記在上面撒鹽!
“這是我們凌家的事,似乎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評說吧。”
“好像你就不是外人似的,你姓什麽。”林楓咂吧咂吧嘴巴道。
蒙毅臉色一沉,這個林楓,可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麽好對付。
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畢竟是上流社會中混的人,多少會顧及點顏面和對方的家世背景,不到必要的關頭,不會鬧得不可開交,可是林楓上來就直接打臉,讓他有些發懵。
亂拳打死老師父,便是如此。
蒙毅想著對策,可他的心裡卻有些亂,他從小到大都沒被這麽對付過,於是他只能怒視著林楓,呵斥道:“你給我滾出去!”
“你喊誰滾出去呢。”
“外婆……”
“老凌家,什麽時候輪到姓蒙的當家作主了?”別墅門口,兩個老人正朝著院子裡走來,龍一笙看向凌雄江,冷笑著道。
凌雄江心裡一個咯噔,大女兒是他的心頭肉,而且,由於出生早,小時候沒少遭罪,畢竟那個時代,想過上好日子,很難很難,出於愧疚,他便多傾向了大女兒一些。
整個凌家的第三代,最有出息的,不過就是個處級幹部,而且還是個混吃等死的崗位,而外孫裡,蒙毅卻是脫穎而出,天生就是個體制中人,雖然凌雄江沒有刻意的去照顧,但畢竟是他外孫,蒙毅的手段也多,所以升得特別快,但他也沒想到,會有現在這樣的尷尬。
蒙毅在他的別墅院子裡,對龍一笙認的乾孫子大呼小叫,一口一個外人,這實在讓他心中惱怒。
名不正言不順,蒙毅不過是個外孫,哪有資格來決定他老凌家的事?
“蒙毅啊,你大老遠的跑來幹什麽,趕緊回去工作去,這是凌家的家務事,你別跟著攙和。”凌雄江道。
蒙毅一臉的尷尬,看了看四周,的確,這裡全都是姓凌的在,就他一個外孫,顯得格外的扎眼。
“唉,凌老幫理不幫親,真是個正直公允的人,開始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凌家落魄到要靠一個外孫來拯救的地步了。”林楓放下豬頭肉,道,“龍奶奶,你這臘腸不錯,沾點灰,吃起來更香,不過我還是傾向於沾點辣椒,而不是灰,不過入鄉隨俗,我也能吃得下去。”
龍一笙臉色一沉,眼中慢是怒意,凌晗也是嚇了一跳,這林楓可真是能折騰啊,三言兩語的搞定了蒙毅,現在又開始收拾凌平了。
這一番話陰陽怪氣的,卻像把鈍刀子,一刀刀的割著在場所有凌家人的心。
沾灰吃臘腸,哪裡會有這風俗,分明就是林楓在告狀!
“奶奶……我,我不小心碰倒的。”凌平打著擺子,很是惶恐。
龍一笙在家裡的地位,這些小輩可都是知道的,真要惹惱了她,凌老第一個就會站出來,把對方往死裡整。
別說被整了,就以凌老的身份地位,傳個話出去,這人的路子也會極其難走,生不如死那是肯定的。
凌平心裡很虛,他低著頭,囁嚅的說著連他自己都聽不太清楚的話。
“這孩子,弄灑了不趕緊去廚房重新切一盤出來?”龍一笙看了正要離開的蒙毅一眼,道,“趕緊的,順便把菜也拿去洗了。”
龍一笙一發話,眾人頓時噤若寒蟬,凌平雖然沒洗過菜,但哪裡敢說半個不字,當即便拎著凌雄江給他的大包小包,灰溜溜的朝廚房跑了過去。
凌家的家宴,足足有五桌,一桌是兩位老人加上林楓,還有凌老的幾個兒子,另外的,則是女兒女婿和第三代年輕人。
飯菜很風盛,林楓吃得很是開心,雖然凌家第三代中除了凌晗跟他說說話,其他人都不太搭理他,但是他也不在乎這些,畢竟都是些酒囊飯袋,和他們瞎扯,反而浪費時間。
作為一個名分上不算,實際上卻是乾奶奶的龍一笙,她為林楓準備了一份禮物,這是一副字畫,由於有卷軸封住,所以只能待會兒才拆開,林楓是小輩,所以不需要出什麽禮物,他也很是坦然的什麽都沒拿出來。
就在林楓和柏鶴望蘭酒足飯飽,高高興興離開凌家之際,剛下山,便遇到了三輛黑色奧迪的阻攔。
林楓和柏鶴望蘭是凌晗送下來的,山下是上京的郊區,人不是很多,奧迪A6L這中高檔轎車即便放在上京的郊外,也沒多人多看兩眼,畢竟在這個郊外一平都賣到了三萬多的地方,一輛五十來萬的車的價值,撐死也就一個衛生間,並不能給人帶來多大的震撼。
只是,車裡下來的十幾個人,著實讓路過的人心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