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前市醫學院附屬醫院地處城市中心,距離西前市中醫學院只是幾個小區的間隔,然而,西前市醫學院附屬醫院與西前市中醫學院附屬醫院卻是天壤之別。
一個是堂堂三甲醫院,一個是淪為要靠西醫輸液瓶救濟才能活下來的三流醫院,來到醫學院附屬醫院,林楓掃了一眼眼前比他在西前所見的任何一家醫院都要宏偉的建築和寬闊的廣場,心中不禁冷笑。
不愧是‘錢醫’,果然氣派!
“林楓,要不要等人一起進去?”駱冰道,“剛才打你電話的是誰啊?”
“一個有錢人。”林楓道。
“去,你不就是個實習生嘛,哪個有錢人能看上你呀,我跟你說,你還是別用那巫術招搖過市了,哪天要是倒霉栽了,不被人打死才怪。”
駱冰道,“這醫院可是非同一般呢,你看看這建築,沒點本事根本批不下來,我跟你說,要不咱們還是走吧,我是市一醫的科室主任,你卻只是個實習生,一會兒被人揍了,那是白揍,你還真把自己的專家身份當回事啊。”
林楓搖了搖頭,道:“有個小女孩被領養了,然後生了病,被送來了這醫院。”
“這是好事啊。”駱冰道。
“已經住了一年多的院了,每次用藥都是揀最貴的,用還是不用,那就不知道了,領養他的人,每個月可以從醫院拿到幾千的高額回報。”
“你說什麽?”駱冰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鐵青了起來。
“還要我再重複一遍?”林楓雙手插在兜裡,他在等焦耳和陳文祥,焦耳來電的時候說了,他也在朝這邊趕。
“怎麽能這樣呢,他們怎麽能這樣?是不是天天給小孩兒輸鹽水之類的東西啊。”駱冰道,“開了貴藥不用,目的就是騙錢。”
“是的。”林楓冷冷的點頭。
“shit!”駱冰飆了句洋文,“怎麽可以這樣?一年來,天天輸液?”
“嗯。”林楓覺得自己鼻翼都有些發酸。
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女孩,本就營養不良,可能體重不過四十斤,每天卻要輸入幾瓶藥水,平均下來一天兩斤藥水,也就是兩瓶普通礦泉水的分量,一年三百多天,那就是七百多瓶!
只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滿懷著希望來到醫院,卻是成為了別人砧板上的魚。
林楓雙拳握緊,心中有的,只是無邊的憤怒。
“混蛋,王八蛋!”駱冰雙手叉腰,“這個醫院怎麽能這樣?一會兒找到主治醫生的話,你打的時候,我也要來上幾腳。”
林楓目光冷冽的盯著那熙熙攘攘的在醫院門前徘徊的病人,再次將手機拿了出來。
他並沒有催促焦耳,而是撥了杜淳風和馮青瑤的電話。
兩人一聽事因,立即叫上人馬,朝這邊趕了過來。
林楓想了想,事先給市衛生局和醫療鑒定委員會打了電話。
等了十來分鍾,焦耳和陳文祥才姍姍來遲,不過陳文祥在調查到了小貝的所在之地後,便要回去接焦耳過來,這不是小事,對於焦耳來說,這個小姑娘,就是他的命。
倘若小貝出了什麽事,他的兒子肯定活不了多久,他生了六個閨女,最後老來得子,這小么兒要是夭折於人禍的話,身為南桂省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代表的他,哪怕散盡家財,也絕對要鬧個天翻地覆!
“林專家,這件事,怎麽辦。”焦耳一下車見到林楓,便有些憂心忡忡的道,“小孩子這麽折騰,怕是難活啊。”
“進去看看吧。”林楓道,“咱們慢慢走,我已經報警了。”
“對方敢這麽做,肯定是有人的,報警起作用嗎?”焦耳有些擔憂,他雖然做好了鬧大的準備,可是他畢竟只是個商人,而且,這裡不是他的大本營,倘若對方的背後有人撐腰的話,那就難辦。
“是非自有公論。”林楓道,“除了警察,我還通知了衛生局和西前市醫療鑒定委員會。”
“那真是有勞林專家了。”焦耳道,“小貝不能出事啊。”
林楓皺眉,看了焦耳一眼。
焦耳老臉一紅,道:“我也不全是為我兒子著想,作為一個正常人,見到這樣的事,我也是離奇憤怒的!”
“對了,文祥你說小丫頭是什麽病來著?”焦耳道。
“拉肚子。”陳文祥想了想,確定道,“就是拉肚子,我隔著窗戶看了眼孩子,乾瘦乾瘦的,頭髮都枯黃的,很可憐。”
“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麽孽!”焦耳搖了搖頭,道:“你說我們這些黑心企業家,每年都要出些慈善金修建學校,為醫院購買醫療設施,怎麽還會有孩子變成這樣,雖然不是我家孩子,但是真要是在大街上,看到個小姑娘乾瘦乾瘦的,我指不定得心疼成什麽樣子。”
“老板說的是,拉肚子之前,肚子會陰痛一陣,那種滋味不好受,我們這些大人都頂不住,更何況小孩子了,除此之外,輸液這玩意,我輸個一兩天都覺得世界末日就要到來,要是輸一年多,我光是怕都怕死了。”陳文祥說起小貝的時候,淚光閃動。
“林專家,你說小貝的病有沒得治,怕不是一般的拉肚子吧,會不會是什麽大病……”
“要看到人才能初步判斷,具體的要摸脈,不過聽你們所說,拉肚子雖然不是什麽大病,但也非同小可,不過在我眼中,拉肚子這種病症,並非什麽疑難雜症。”林楓收回目光,率先朝附屬醫院的住院部走去,“去看了再說吧。”
“那就真的拜托林專家了,這女孩可憐呐,爹不見了,媽死了,難得我家小空兒喜歡和她玩兒,我也就收她做個乾女兒吧,林專家一會兒揀最貴最有用的藥上,所謂資費,算在我頭上。”
焦耳一聽林楓信心滿滿,之前也見識過林楓的醫術,心瞬間安定了一些。
“對了,是哪個科室。”林楓道,“孩子的主治醫生是誰?”
“消化內科,沈從文。”陳文祥道,“早上我來看的時候,是在那兒,不過當時有護士說要帶她去做檢查,不知道後來換地方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