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所謂旅發大會開始,李如麟幾乎天天要加班到晚上八九點鍾才能走人,
李如麟煩加班,所以,他更煩在他地盤上鬧事的人,一般來說,不管對錯,只要鬧事,他都會重重的懲罰。
接到出警通知,李如麟罵了句他媽的,煩躁地集合隊伍出警。
十幾分鍾後,來到事發地點,已經有不少人圍在了一起,人群中,幾個粗壯魁梧的人,正怒視著奄奄一息的半靠在桌子上的受傷男子,在受傷男子的身邊,一個穿得珠光寶氣的女人拉著一個孩子,正說著什麽。
“隊長,這次罰他們幾千啊。”一個民警道。
“等等,我先看看。”李如麟一看幾個粗壯漢子不像是有錢人,觀察他們的受傷情況,正估算著,應該罰多少,可是當他的目光瞥到幾個粗壯漢子身後的年輕人時,登時嚇得雙腿之間一緊。
怎麽是這個家夥!
這家夥可不是善茬啊,那可是能和市局局長杜淳風一起吃路邊攤的公子哥啊。
“隊長,你說吧,罰幾千,我看那邊幾個像民工一樣的家夥,不像是有錢人,一人兩百吧,還有那個年紀輕輕的……咦,有點兒眼熟啊。”之前問罰多少的民警盯著林楓看了半天,卻沒想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罰你大爺!”李如麟給了這民警一個暴栗,而後踢了民警的小腿一腳,“你們先出警,我墊後,那年輕人是上次和杜局一起喝酒的,你們看著辦。”
“啊?”那民警恍然大悟,怪不得那麽眼熟。
他咽了口唾沫,和另外幾個心裡忐忑的民警,朝現場走去。
林楓一看警察來了,朝女人努了努嘴,道:“你叫的人怎麽還沒來,我叫的,已經來了。”
女人掃了一眼過來的民警,冷笑:“我哥已經在路上了,我還以為你們能叫什麽人,不過就是幾個小警察罷了。”
“哼,草根就是草根,希望擁有選擇的權利,但不幸的是,根本就沒得選擇,或者只有在絕境,與比絕境更絕的境地中選擇,沒有意外,沒有福音,沒有驚喜,沒有逆襲。”女人突然很有詩意的道。
林楓一愣,雖然他討厭這個女人,但是她說的,的確是實話。
倘若他今天不在,像刑巨熊這樣的幾個人,是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的,他們只能在糟糕和更糟糕的選擇中進行選擇。
就像當初被徐副司令的小侄子撞斷腿的人,他能夠做的選擇,要麽死,要麽截肢。
很殘酷,可現實就是這樣。
小馬兒見到林楓過來了,趕緊從桌子下面爬了出來躲在林楓的身後,林楓見到小馬兒嘴角的血跡鼻子有些發酸。
只是一個幾歲的孩子,怎麽下得去這麽重的手。
他先替小馬兒看了看傷勢,發現脾髒有些破損,冷冷的掃了女人一眼:“小孩嘴角出血,我剛剛看了,是內傷,我不管你有什麽關系,你哥是誰,小孩的傷你們必須負責,而且,你們必須就這件事,對小孩道歉!”
“道歉?”女人拿起手機,又摁了撥出鍵,一分鍾後,她笑道,“人還沒死呢,道什麽歉。”
林楓雙眼眯了起來,看向分開人群,正要進場的民警,道:“你們幹什麽吃的,報警到現在接近二十分鍾,是不是像電視中一樣,事情結束了,人死了,你們才過來洗地?”
嘩……
林楓的話,讓周圍的人都替他摸了把冷汗,這年輕人,怎麽這麽跟警察叔叔說話,這是找抽啊。
可是接下來警察的反應,讓眾人更是吃驚。
“我們已經以最快速度趕來了,還有其他案子要處理呢,人手不夠,我們隊長就在後面,馬上就到。”民警說著還喘了兩下,營造出自己正跑步過來的景象。
林楓冷笑:“你們的呼吸均勻,並非跑步過來的,別解釋了,這裡有人對小孩行凶,把他們抓起來。”
女人笑了笑,道:“警察局你家開的?你說抓就抓?”
“笑什麽?給我嚴肅點,你當警察是擺設?”民警走到女人旁邊,掏出手銬就要銬住女人。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事情沒調查清楚就亂抓人,眼裡還有沒有黨紀國法了?”
民警正要銬住女人,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女人叫了聲哥,然後委屈的哭哭啼啼了起來。
林楓掃了一眼來人,笑了起來。
是任懷武。
他走到任懷武面前,笑道:“原來是小任啊。”
圍觀的人差點笑瘋了,這年輕人真是稀奇了,來人起碼四十出頭,不管怎麽論,這年輕人也沒法叫人家小任啊。
況且,姓任的,是最討厭別人喊小任了,這年輕人分明就是挑事。
李如麟先是熱了會兒身,再小跑到了現場,氣喘籲籲的,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是跑步趕到。
扒開人群,他頓時就傻眼了。
西前市武警支隊的支隊長任懷武,竟然是這女人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