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明最近很鬱悶,本以為之前搭上了林楓的線後,可以稍微靠著點慕遠山,雖不至於立馬一衝而上,但好歹也會受到點好處,即便好處也沒有,最少也不會受窩囊氣吧。
可是省保健局最近的工作倒是越來越忙,好處沒有一星半點不說,最近因為萬億考察團的人員健康保障工作,不少領導總是以警告的口氣和他說話,搞得他很是窩火。
最近幾天的應酬,他能推就推,每天下班後,就早早的回到了家裡,看看電視,早些睡覺,畢竟最近時運不高,沒準出去就遭了殃……
今天下午,柳市首富焦耳的助手陳文祥來電,邀請他參加晚宴,他就想了個辦法推辭掉了,省保健局這次負責萬億考察團相關人員的健康保障工作,陳文祥卻是曾經放話,他帶得有專門的醫療團隊,龍城集團人員的健康保障工作,並不需要勞煩省保健局。
看似客套,夏春明卻知道,陳文祥是看不上省保健局,所以,晚上的所謂晚宴,他就懶得參加了。
他又不是缺這頓飯吃。
雖然一般城市的富豪們都會加入所謂政協,也算半個官場中人,但焦耳那都是南桂省政協的人,和周山省根本挨不著邊,夏春明拒絕起來,並沒有半點的忐忑。
“老夏,來吃點西瓜,不要老是愁眉苦臉,咱們現在日子也不錯了,削尖腦袋往上擠個什麽勁兒。”夏春明的老伴遞了塊西瓜過來,她一邊吃著西瓜,一邊繼續道,“對了,剛剛有個柳市的電話,我給你掛斷了,你好不容易回家陪我看大長今,大晚上的,就別出去了。”
“你掛我電話幹什麽,你該喊我接啊。”夏春明臉一黑,心道老子都是領導了,回家就是為了陪你這看大長今?老子想的是把大長今抓來陪我啊。
不過,這話就算說出來也是和老伴逗逗趣,兩人都五十多的人了,就算真有大長今跑他家來,他也沒法行凶。
“有什麽可接的,不就是那有倆糟錢就看不起人的龍城集團嘛。”夏春明的老伴道,
“我跟你說,你是不知道,我打麻將的時候,可是聽到一個好玩的笑話,西前市委書記馮志驍,被西前的許書記分配了三千萬的招商任務,他拉著林楓到了柳市,結果你猜怎麽著。”
“你這娘們兒,要說就說,不說拉倒。”
“你就是個急性子,我跟你說,丟大人了,馮志驍隔著河,連焦家的大門都沒能進去,對了,你們保健局最近有個年輕人有點跳啊,什麽來頭?”
夏春明臉色一沉,道:“婦道人家,打聽那麽多幹什麽,你們就是喜歡嚼舌根,以後可不準這樣,遲早惹出禍來,馮志驍去拉投資,喊林楓去幹嘛?”
“切。”夏春明的老伴哼了一聲,道,“我哪兒知道,你跟我說說,那林楓什麽來頭?”
“這個真不能說,說了要出事。”夏春明道,“省保健局,你要是有一天得罪人,得罪誰都行,千萬別得罪林楓和梁一奎。”
“梁一奎我知道,這赤腳神醫來頭很大,可是林楓才二十出頭就能進保健局,背景怕也不小,不過,二十來歲,父母也就四十幾吧,就算過五十……省裡除了邱書記五十幾歲,沒誰是年輕派啊。”
“別亂猜。”夏春明吃了口西瓜,道,“我手機拿來,我給人撥過去,雖然我看不慣柳市那有錢人,但起碼的禮貌是要做到位的,畢竟過些天還要打交道呢。”
焦耳愣了愣,夏春明好歹是個局長,怎麽直接掛了電話呢。
他稍一沉吟,目光凌厲的看著身邊坐著的陳文祥。
陳文祥是他的助手兼司機,老交情,但是事關自己的兒子,焦耳心中的天平瞬間傾斜。
“你最近幫小空求醫,是不是得罪了省保健局?”
“沒有啊?”陳文祥見到焦耳的目光,有些心虛,不過他的確沒有刻意去得罪省保健局,道,“那群所謂禦醫,小氣得很,我哪裡敢主動得罪,我都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
“你仔細想想?”焦耳道,“沒有得罪他們,為什麽會掛我電話?”
“真沒有啊。”陳文祥想了想,最終恍然,“硬要說有,也的確有,這幾天西前市紀委書記不是帶了個小年輕到咱們柳市去麽,說是給空兒找了個靠譜的專家。
我一看那小年輕也就二十出頭,整個兒就一剛畢業的學生,就給回了,雖然可能得罪了人,但是我不敢拿空兒的身體開玩笑啊,那小年輕能看病?”
焦耳點了點頭,陳文祥雖然有些時候很囂張,也很看不起人,但是對空兒倒是真心實意的。
況且,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就算放進來,焦耳也不敢讓他給自己兒子看病。
中醫是門經驗學,經驗得靠病人來積累,年紀越大,功夫就越深,一個二十來歲的中醫,就算從娘胎開始給人看病,水平也不可能高明到哪裡去。
“嗯?”焦耳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夏春明的號碼,他笑了笑,看來自己是多慮了,夏春明估計是不小心按到了,現在重新撥了過來。
摁下接聽鍵,兩人一陣客套,而後,焦耳便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夏春明那邊倒是沒有任何的不願意,很快兩人就達成了協議。
焦耳出資組織省保健局的專家們國內七天遊兩次,省保健局的大門,隨時為龍城集團開放。
對於夏春明的坦誠,焦耳很開心,只不過,他要不了那麽多的專家,而且,西醫專家是沒有作用的,即便有作用,小空兒也經不起抗生素的折騰。
“省保健局的中醫名單,能否給我整理一份,我篩選一下,這就麻煩夏局了,我選出來的專家,還請夏局長幫我從中斡旋,爭取一下。”焦耳道。
夏春明說沒問題。
半個小時後,焦耳回到住處,有關省保健局中醫名單的資料便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