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張前,於國華的辦公室裡,也是煙霧繚繞,兩張嚴肅的面孔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總要想個辦法把這件事平息下去。”
良久,於國華把剛剛點燃,才抽了一口的軟中華摁滅,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看向坐在他對面的魯開國道:“牽一發而動全身,沒人能夠想到,王勇弄出來的一點小事,現在搞這麽大,所以我早就跟你說了,低調,低調,現在好了,惹出禍事來了。”
魯開國看了於國華一眼,有些心虛的道:“我也不知道,那個小崽子竟然會是省保健局的專家啊,這樣一來,我們衛生局根本就管不到他了,而且,市裡也很被動。”
“他這麽年紀輕輕的,怎麽會有那麽高的醫術?你和他鬥了這麽久,查到他的底細了沒有,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漏了什麽。”
“我仔細讀過幾次他的資料,沒有什麽漏洞啊,小舅,我雖然沒什麽大將之才,但是我的優點你還不知道?我喜歡謀定後動,林楓的底子,我肯定是認認真真的去調查過,並且研究過的。
林楓是個孤兒,小時候一直在西前市福利院呆著,沒人領養。
畢業於西前中醫學院,是應屆大學生,身世上,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要說特殊,也就是他的醫術了,他的醫術很高明,在中醫方面的造詣比一般的主任都還要高超,不過這並沒什麽奇怪的吧,這只能說明他很聰明,是個醫學上的天才。”
於國華點了點頭,掏出根煙,魯開國趕緊站起來給他點上,他吸了一口,噴出一道青煙,道:“有沒有可能,他碰巧遇到了省裡某個老板生病,然後進了省保健局?”
魯開國一愣,沉吟了一會兒,最終搖頭,道:“有這個可能,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及微,大領導生病,然後林楓趕上,說來是簡單,但是到了那個級別的領導,出行都要交通管制,開車在路上,前後幾百米都見不到人,就算是生病了,也輪不到林楓來治。”
“這倒是。”於國華道,“不過,三年前林楓就進了省保健局,我剛才打聽了一下,這個人一直是不存在的,今天才突然出現,沒準,林楓還真有這個機會,接觸到了某位老板。”
“那也沒多大的事兒,他不是咱們體制內的人,頂多就算是個子侄,咱們走到這個位置,雖和大領導沒有什麽裙帶關系,但卻也是盤根錯雜的,就為了一個子侄,要動一個處級幹部,甚至是小舅您這樣的中流砥柱,那是不可能的,省裡的老板能這樣兒戲?這可不是過家家,省裡也不是終點,無法無天,還有上面的人看著呢。”
魯開國異常的冷靜,他站起身給於國華續了一杯茶水,繼續道,“小舅,你是關心則亂,現在正是你要提升的節骨眼,所以敏感了些,其實沒多大事兒,不信你等著看,這件事最多就是省醫的副院長張前道個歉也就完事,不會動真格。”
良久,於國華才點點頭,沉聲道:“的確如此,這件事是我過分關注了,林楓只是個醫生,就算是認識某位老板,也只是在平日裡的生活上,會有點便利而已,官場中的事,他這個體制外的人不可能指手畫腳,而且,也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
“好了,開國,我還有一個會,你下去吧,市衛生局這些天太清閑了,你得找點事做。”於國華擺了擺手,長歎了口氣,道,“這個林楓啊,得找個機會除掉,雖然他不能對咱們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這次本來可以借機拿掉杜淳風的,可是,又被這林楓給壞了事。”
於國華有些不爽,邊走邊道:“真是一步錯,步步錯,王勇就讓他先再省廳呆著吧,馮青瑤暫時還在休假,具體的事務,並沒有參與,所以王勇暫時來說,也不會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魯開國唯有點頭應下,王勇的死活其實他是不關心的,只是拗不過這廝是自己的小舅子,丈母娘每天十幾道電話打過來詢問王勇的近況,是瘦了啊,還是不開心了啊,魯開國現在都想王勇乾脆死在省廳得好,反而落了個清淨。
倘若不是王勇,他現在也不至於這麽被動。
白白損失了羅弓藏這麽個大將,對方反而是越過越好。
等到於國華準備出門,魯開國這才站了起來,收拾好桌上的茶水和煙灰,跟著於國華一起出門。
他和於國華是親戚關系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表面上他們還是上下級的關系,經常膩在一起,也能體現出上下級的合作無間,並沒有什麽壞處。
林楓站在張前辦公室的門口,打量了一下裡面,這才緩緩朝裡走去。
找了個座位大馬金刀的坐下,林楓臉上再度掛上了一副傷感的表情。
大有那種被人傷害,對方還一笑而過的淒婉之勢。
張前雖知道了林楓的身份,但並不知道,林楓在這之前,狠狠演了李樹斌一把,他看著林楓手上的手銬,心中莫名。
“吳廳,李隊,這是……你們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怎麽忘記把林專家手上的手銬給解開了。”
吳其林和李樹斌眉毛紛紛一顫,心道張前這老家夥也真不是東西,都這節骨眼上了,大家都知道林楓的專家身份,手銬這麽重要的事,誰還敢忘記?
這就算是豬也看得出來,是林楓難纏,不肯給解開吧,這倒是好了,到了你張副院長眼裡,成我們貴人多忘事了。
張前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得罪了兩個人,他笑呵呵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茶,招呼著大家都坐。
眾人一坐下,便開始了互相介紹。
張前等到眾人自我介紹完之後,便對林楓道:“林專家,之前我張前多有得罪,實在是慚愧,誒,李隊長,趕緊給林專家打開啊,這明晃晃的,多滲人啊。”
李樹斌嘴角一抽,差點就說了句我開你M了個叉的,真要能開,老子能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