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停在還有五分鍾就到十一點的地方,秒針努力的前行,推動著時間沉重的車輪。
夜色已深,街道上,已經沒了多少人,不過小車河卻熱鬧異常。
兩人停好車,並肩走在河畔,領略著夜晚河邊美麗的風光。
兩人在河邊走了一會兒,柏鶴望蘭說有些累,想找個地方坐坐,她指著河畔邊的樓頂道:
“據說這上面可以看到全城的風景,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順便上面還有換戲服拍照的,聽上去很是不錯,我從小就喜歡聽外婆唱黃梅戲和京劇,最喜歡的,就是大青衣。”
“有什麽心事麽?”林楓察覺到,柏鶴望蘭自離開醉風樓後,有些不對勁。
“你喜歡聽戲嗎,要不要我唱一段。”青衣以唱為主,動作幅度較小,重點在唱,以唱替說,柏鶴望蘭算是變相承認了自己的確有心事。
林楓點頭,和柏鶴望蘭坐上了觀光電梯。
幾分鍾後,兩人來到了樓頂,樓頂被燈光點綴得亮如白晝,一直朝前走,足足走了三分鍾,兩人才在一個拍照的地方停了下來。
“就是那套,沒想到真能找到青衣的戲服。”柏鶴望蘭付了錢,穿上了青衣的戲服,她選的是一套白色底映杜娟花的款樣,頭花邊緣翠綠色的點綴,讓她尤為動人。
只是一分鍾不到的功夫,周圍便圍了一百多人。
她望著林楓,擺了個造型,美目顧盼生輝。
伸出手微微一抖,似乎有那麽點像模像樣的味道。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林楓目光凝住,柏鶴望蘭紅唇輕啟,嘴中卻是用口技模仿出了戲曲開場的鑼鼓音。
一時之間,本就絕色的她,加上這口絕技,引來雷鳴般的掌聲。
緊湊的鑼鼓聲自她口中傳出,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很快,戲曲伴奏來到高—潮部分。
柏鶴望蘭望著遠方的黑暗天空,雙眼卻是亮如繁星,她的雙手輕輕一抖,長袖飄舞:
“天安門,紫禁城,永樂大鍾千古鳴;十三陵,大前門,香山紅透楓葉林……”
清麗而不含絲毫雜質的腔調,讓柏鶴望蘭一頓,隨即臉龐酡紅,似是微醺之態。
“給我拍照呀,呆子。”柏鶴望蘭見林楓一直盯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哦,好。”林楓慌忙拿起手機。
圍觀的人紛紛稱讚,大部分人不懂戲曲,可是大美女卻是人人願意看。
直到柏鶴望蘭脫下戲服,拉著林楓走進觀光電梯,才沒人將目光放在兩人身上。
“你要走了麽?”剛進觀光電梯,林楓道。
他的聲音很平靜,可仔細聽卻能聽出一絲顫音。
柏鶴望蘭答非所問:“下午我去高新區,是因為接到了一個電話。”
林楓沒有說話,等著柏鶴望蘭訴說著自己的心事。
“電話是我外公打來的,他問我願不願意留在西前,我問為什麽這麽問?”柏鶴望蘭說著看了林楓一眼,眼波流轉,滿是情意,“他說……”
“你說吧。”林楓道。
“他有意讓我成為西前市高新區管委會的主任。”柏鶴望蘭喝了一口看上去並不好喝的果汁,而後將杯子放在桌上,雙手抱胸,雙眼盯著林楓,似乎是要他發表意見。
然而,林楓卻是依然沒有說話。
她抿了抿紅唇,輕啟唇畔,道:“如果我不答應,下個星期就要回上京,台裡安排我去湘南省電視台掛職鍛煉,為期三年。”
“這邊什麽時候上任。”林楓道。
“下周三,還有五天。”柏鶴望蘭沉吟了一會兒,算了算時間。
“能留下嗎?”林楓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你要我留下?”柏鶴望蘭臉色平靜。
這女人的演技真是爐火純青!
林楓嘴角一抽,都這個時候了,還能收放自如。
林楓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剛才的選段,並非戲曲,而是《紅顏知己》中的段落。”
“那又怎麽樣。”柏鶴望蘭道。
“你都對我說出了要做我的紅顏知己,那我又有何畏懼的。”
她雖然對愛情有點縮手縮腳,心中的期盼卻較於其他女人,一點不少。
林楓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既然人家女人都不縮手縮腳了,自己何必一直後退?
伸出手,林楓將柏鶴望蘭攬入懷中。
砰砰的心跳聲,彼此交錯。
那鼓鼓的胸脯,讓林楓一陣心猿意馬。
“直接回家吧。”
林楓愕然。
柏鶴望蘭的大眼睛有著一種勾魂攝魄的魔力:“電視中,演到這裡後,不應該立馬到床上去鞏固感情嗎,你還在等什麽?”
林楓一滯,雖知道柏鶴望蘭只是在撩撥,可他沉寂的心依然蠢蠢欲動。
“你當我不敢嗎?”林楓松開柏鶴望蘭,伸手勾住她精致的下巴,她的皮膚吹彈可破,如同初生嬰兒,豔麗的紅唇極其吸引力,林楓有些把持不住。
“放肆,我可是高新區管委會的主任,你竟然敢對我動手動腳。”柏鶴望蘭美目一瞪,氣勢瞬間暴漲。
她一把拍開林楓勾著她下巴的手,道:“哇,樓下有氣球賣,去,給我買個過來。”
林楓笑了笑,道:“你真想要?”
“廢話。”柏鶴望蘭點頭。
“也罷,你這第一次當官,我就給你跑跑腿吧。”林楓等到觀光電梯到了一樓後,給柏鶴望蘭買了一個可愛熊的氣球。
將線交到柏鶴望蘭手中,林楓靜靜的跟著。
“哼,看在你服務態度不錯的份上,我就不挑你毛病了,以後不準在人前動手動腳了啊,我好歹也是個領導,讓別人看見成何體統。”
“是要在人後才能動嗎?”
“就你心思活絡,臭不要臉。”柏鶴望蘭白了林楓一眼,風情無限。
兩人相互打趣了一會兒,便回到了柏鶴望蘭的酒店公寓,林楓剛看完一集大頭娃娃和隔壁王叔叔的故事,手機卻是響了起來。
他拿出一看,竟然是駱冰打來的。
摁下接聽鍵,手機裡傳出駱冰略顯急促的聲音。
林楓一聽,便搖了搖頭,說自己並沒有空。
這都已經十二點了,駱冰來電說那個島國人的腿疼癢難耐,王德強找不到林楓,在大發雷霆,苦於沒有他的手機號碼,駱冰便偷偷打了個電話過來。
畢竟涉外事件不好處理,駱冰怕他攤上大麻煩。
作為一個醫生,林楓還從沒有怕過病人的威脅,反正又不是他身上疼,他怕什麽。
駱冰說了一堆可能發生的後果,林楓也只是靜靜聽著,那井上太翔的腿,最終會發展成什麽樣子,他是很清楚的,所以他並不慌。
如今看來,井上太翔的腿的確爛得難看了一點,但還並未傷及根本。
以他的情況,起碼還可以拖上兩天。
“林楓,你要把握住主動的機會啊,我聽說那個井上太翔已經把島國和米國、德國最好的神經科醫生給喊來了,估計最晚明天就能到,這要是被他們給治好了,你的處境就很難了。”
駱冰見到林楓依然不把這事放在心上,當下有些急了。
“沒事,你安心睡覺。”
“這哪裡還睡得著啊。你真是沒心沒肺,你給我認真點兒,嚴肅點兒,要不然我可不管你了。”駱冰低吼了起來。
林楓這邊依然是笑了兩聲,竟然還唱起了一首怪異的曲子。
“我本臥龍崗上散啊淡滴人,憑陰陽如反掌啊保定乾坤……”
“你,你氣死我了。”駱冰那邊嘭的一聲傳來,似乎是砸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