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李樹斌的心就無比通透,雖說他知道命令是省廳黨委會下達的,但是他可不敢把省廳給報出來,唯有指著張前道:“林專家,這件事都是張副院長指使我的,我也是沒有辦法,他一個省醫的院長,我家裡人平時有個頭疼腦熱都是在省醫看醫生,這事其實也有我很大的責任,我以為你只是個實習醫生,所以下手狠了點兒。”
一直坐在邊上默默品茶的柏鶴望蘭突然拿出了手機,按了一下鍵,李樹斌剛才所說的一切,都重新說了一遍。
“柏鶴小姐,你這……”李樹斌臉色一白,雖然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但是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他還是有點慌亂。
“吳副廳長。”柏鶴望蘭有些痛心疾首的看著吳其林,道,“林專家即便是一直在吐血,但是我對於他的言辭還是有著懷疑的,我始終相信,在省廳英明的領導帶領的隊伍中,應該不會出現黑惡份子,沒想到,結果令人很失望。”
收起手機,柏鶴望蘭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別,柏鶴小姐,事情不是李樹斌所說的那樣。”張前急忙站起身來想要去阻攔,可是柏鶴望蘭如一陣風般直接出門,張前一陣頹然,只能由著她去了,他關上辦公室的門,轉身坐回椅子上,盯著李樹斌道,“你為什麽要害我,林楓,你到底想幹什麽?”
“張院長,不是我要害你啊,我根本就沒有動手,他的傷我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我也是受害者。”李樹斌說著伸出手掌,舉過頭頂,信誓旦旦道,“我敢拿我兒子賭咒!”
張前看著李樹斌,不知道說什麽好,不過與其相信林楓,他寧願相信李樹斌。
畢竟,對方連兒子都牽扯了進來,一般情況下,敢這麽做的,都是說的實話。
“現在柏鶴記者出去了,你說什麽都行了。”張前最終還是瞪了李樹斌一眼。
“我也不想的,不過現在柏鶴小姐已經走了,林專家,都是自己人,你看看,需要我們做點什麽,我們怎麽才能讓你滿意,之前的事,的確都是誤會,既然現在都說清楚了,你看,你是不是先去找柏鶴小姐協商一下,民不舉,記者不糾嘛……”張前走到了林楓身邊坐下,很是親熱道。
“謝晨陽的事,你不能再來煩我。”林楓雙目緊閉,似是在修身養性,實際上,他在笑,他是怕看到這幾個人的表情,笑出聲來。
柏鶴望蘭實在太狡詐了,竟然幫他錄了個音作為他談判的籌碼,而且,錄音後馬上走人,給了他和人談判的時間和空間,這招實在是妙。
“好說好說。”張前一愣,他沒想到,林楓竟然這麽乾脆。
“開具一份身體報告,李樹斌身體不適,無法再繼續工作,需要辭職靜養。”
“我……”李樹斌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麽來。
“你聽說我沒有行醫資格證,將我抓捕,這也算是公事公辦,不可能無動於衷,但是你仗著自己手裡有點權力,不分青紅皂白就直接把我銬住,我說了我是保健局的專家,你卻聽不進去,當然,你可以繼續不理會我所說的話,繼續當你的隊長,但是等到哪天工作組查到你頭上,別怪我沒給你留條活路。”
林楓緩緩睜開雙眼,掃了李樹斌一眼,道:“現在也就我是省保健局的專家,如果我只是個普通人,現在是不是要被毒打一頓,然後丟進監獄,蹉跎幾年?”
李樹斌一顫,低下頭。
張前咽了口唾沫,道:“還有嗎……”
“我倒是想要你辭職,但是你肯嗎?咱們來日方長。”林楓冷冷一笑,道,“今天這事就暫時先到這兒,我也累了,把手銬。”
見談判結束,吳其林冷哼了一聲,站了起來。
“你哼個屁,少在這跟我擺威風,我不吃那套。”林楓鄙視的瞥了吳其林一眼,把他氣得夠嗆。
吳其林看著轉身離開的林楓,眼中滿是怨毒。
“林專家,現在也快到飯點了,不如賞個臉,我有點醫學方面的東西要向你請教,咱們邊吃邊聊?順便,能不能讓杜局長把柏鶴小姐喊上。”張前笑道。可算是解決了麻煩,不用叫趙老爺子來一趟了。
林楓頓了頓,道:“也好,剛才李隊長對我提審,上面有我電話,定好位置,提前通知我。”
林楓之所以不逼張前辭職,就是想把他也變成自己勢力集團中的一員,不過並不會有杜淳風的待遇,而是隻作為……一條狗。
當然,如果能不動手則最好,倘若張前不願意,他也不介意對這種人渣用點手段。
率先從辦公室走了出去,柏鶴望蘭站在電梯口,幫他摁著電梯,果然,柏鶴望蘭的拂袖離去,只是為了給他創造一個談判的機會,並不是所謂的看不下去。
一進電梯,柏鶴望蘭便笑眯眯的對林楓道:“怎麽樣,姐姐能乾吧。”
能乾……林楓飛快的瞥了一眼柏鶴望蘭的胸前傲然的挺拔,道:“的確很厲害。”
“林楓,你今天的處理挺不錯,沒有上頭。”柏鶴望蘭很快便收斂了方才臉上的純真,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你既然要在衛生系統混,張前興許能幫上一些忙,而在公安系統,你有杜局罩著,所以選擇用李樹斌來立威,倒是不錯,不過省廳這邊,要是能結交,還是結交一下,最後對吳副廳長的態度,不是很好。”
林楓笑道:“人生哪能處處都將就,總要有些肆意。”
柏鶴望蘭點頭,道:“林楓,你三年前就進了省保健局,那時候你不到二十歲,這是怎麽做到的?”
“你又要采訪我?”
“不,只是姐姐問弟弟的問題。”柏鶴望蘭說著比劃了一下,道,“你信我麽?”
林楓點頭,道:“你一個女人都敢信我,我為什麽不敢信你,我十八歲那年,救過邱書記的女兒,治療期間,和邱書記成為了棋友,他的棋藝不如我,人生的境界,卻是高了我不止一個檔次,我們亦師亦友,我在他的老家,一直住了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