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人的械鬥,搞不好是要死上幾十個人的,那樣一來,消息傳到中央只是早晚的事,別說小區不能再繼續施工,就連當地的主要領導都會被全部就地免職,現在當務之急,是控制事態。
不過,械鬥已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只是一些警察到場,按這種械鬥的程度,地方上的武警部隊,是應該出現的。
況且,市公安局長一般在市武警支隊是第一政委,杜淳風既然出現,而且還沒掌控住局面,武警再不出現,也太假了。
柏鶴望蘭心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這裡面,有陰謀。
不過具體是怎麽個情況,柏鶴望蘭也猜不透,所以想了一會兒想不到答案後,也就懶得再去費神。
走了幾分鍾,柏鶴望蘭終於來到了施工現場的入口。
一陣陣叫罵聲自不遠處傳來,柏鶴望蘭已經看不到林楓的影子,她站在路邊,看著挖好的地基中的混戰在一起的數百人,一陣心驚肉跳。
救護車和警車的鳴笛聲此起彼伏,高音喇叭中傳出的聲音也是沒有間斷,可是幾百人已經打紅了眼,有的人跑,有的人追,有的人扛著鋤頭,有的拿著鋼筋……
柏鶴望蘭心裡湧起一股無力感,眼看著一個壯漢被人用鋼筋抽中,柏鶴望蘭嘴角抽了抽。
上百個穿著白大褂和粉色護士裝的醫護人員在一邊嚴陣以待,卻是沒人敢往裡衝。
又一個人倒下了。
不知道這人是死是活。
柏鶴望蘭剛要拿出手機錄下這震撼人心的一幕,身後的路上卻是駛來一排黑色轎車。
來勢洶洶。
柏鶴望蘭心裡一沉,趕緊躲到了一邊。
這些轎車清一色的一個品牌,而且,保持著一致的距離。
很顯然,這是個盡然有序的組織。
柏鶴望蘭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斷定,這裡面坐著的,都不會是什麽好人。
不到五分鍾,這二十多輛車從她身邊的入口來到了正混戰到了一起的人群邊,車一停,車門齊刷刷的打開,近百個彪形大漢從車內出來,他們手裡拿著一模一樣的鋼管,見著工人模樣的人,就狠狠的打了起來。
柏鶴望蘭在眾多白大褂中搜尋著林楓的身影,然而,她找了半天,卻是沒有發現林楓的影子。
事態在惡化。
然而,應該出現的武警部隊,卻是遲遲未到。
林楓正站在杜淳風的臨時指揮棚裡看著地上的屍體和傷口,臉色凝重。
目前為止,死了兩個人。
一個是被鋤頭挖到了頭頂,頭骨碎裂而死,一個是被鋼筋扎穿了喉嚨,一擊斃命。
其余的四十幾個躺在地上的,都是不同程度受傷的傷者。
“快救人啊,林楓,乾看著幹嘛。”駱冰催促道。
林楓搖了搖頭,緩緩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不是天災,也不是意外,來之前,我都想多救幾個,可是杜淳風明明已經多番勸告,他們卻置若罔聞,我的醫術是用來救好人的,而不是救這些亡命之徒。
這些人是他們自己尋釁滋事,沒事找事,死了是活該,沒死的,讓他們疼死為止,長長記性。”
“你……”駱冰無語的瞪了林楓一眼,道,“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
“天職?”林楓笑了笑,道,“我救一個亡命之徒來傷害那些無辜人嗎?況且,警察其實早就到了,他們自己不聽,反而要繼續打,現在知道喊醫生幫忙,喊警察叔叔救命了?”
“切,狡辯。”駱冰一邊鄙視林楓,手上的包扎工作卻是停了下來。
林楓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醫生,你們怎麽回事,怎麽不包扎了?”
駱冰掃了這人一眼,冷哼道:“活該。”
“你們這什麽素質,什麽態度,我要投訴你們。”
“哦,不好意思,我是婦產科的醫生,我是看婦科的,你不在我的職責范圍內。”駱冰一本正經的瞎說道。
“可以,我是省保健局的專家理事林楓,你可以致電省保健局或者省衛生廳,對我進行投訴。”林楓聲音很淡,他看了一眼旁邊已經被白布蓋上了臉的屍體,輕飄飄的道,“這兩個人,被活生生打死,你還沒死呢,叫什麽?”
有一種說話方式比辱罵還要傷人,那就是漠視,傷者見到林楓對他的死活漠不關心,頓時有些激動起來:“什麽東西,你是專家?我TM還是華佗呢,小夥子,說話小心點,別風大閃了舌頭。”
“我很好奇,一個病人是吃錯了什麽藥,竟然敢對負責醫生大吼大叫。”林楓伸出手,狠狠戳了一下這人的胸口,他頓時疼的哇哇的叫了起來。
林楓點的是他的氣門,痛苦也會被放大十倍,就算是被蚊子叮上一口,那也能痛得讓人直流眼淚,更別提眼前這病人被人砍了一刀了。
打架過後,腎上腺激素退卻,這時候,哪怕是輕輕磕碰了一下起的紅腫也能讓人疼得嘶嘶的倒吸涼氣,傷者見到林楓一言不合竟然敢下狠手,頓時氣得面紅耳赤。
可是他根本沒法還手,患處疼得他幾乎想立馬撞牆死掉,看到林楓竟然還面帶微笑,他咬牙切齒道:
“我的表侄子可是付成強,你這麽對我,一會兒我要你生不如死。”
“付成強?”林楓正要找這個付成強的麻煩呢,這廝不除,始終是個禍害,不說他和那個死在手術台上的老人有點牽連,就光處理付成強一案牽扯到了杜淳風,他就該被狠狠整治一番。
目前付成強是被馮青瑤的人看著的,不過並沒有什麽辦法治他的大罪,遲早是要出來,這廝一出現,肯定要引起混亂,這高新區,只要付成強不除,那就是顆毒瘤。
杜淳風是公安局長,高新區出事,他逃不脫乾系,林楓不想讓他在付成強一事上折戟沉沙。
“你知道你表侄子被抓了吧。”林楓道。
“我表侄子可是個大好人,他為我們村裡的人爭利,現在被無惡不作的市正府扣押了,不過,我們也不是白眼狼,我們會集體去市正府要人的,想減掉我們的土地補償金,沒門。”被刀砍了的家夥頓時亢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