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趕來死命護著李繡兒,一看到沈芸萱頓時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眼神有些閃爍。
“好哇!沈芸萱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養你這麽大,現在你卻夥同外人來家裡燒殺搶掠!簡直喪盡天良!”
“我要報官!讓縣令大人好好治你的罪!”
李氏大吼大叫,周圍一聽,頓時害怕的停了手。
沈芸萱冷笑,“好啊,報官就報官,你用假藥騙了我娘的手鐲,害我夫君現在還掙扎病榻無藥醫治,屆時你看縣令是治誰的罪!”
李氏心虛的縮了脖子,“你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騙你娘的鐲子了?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沈芸萱嗤笑,把手裡的銀子系數拋向人群:“這神石鎮上只有一家藥鋪有,是誰買走又換成假藥,一查便知。”
“鄉親們,縣令大人若是怪罪下來,我沈芸萱一力承擔,今日還望各位鄉親能為我取回手鐲!”
銀子嘩啦啦的落了一地,村民們見錢眼開,又聽沈芸萱親口保證,這下再沒了顧忌,一擁而上,直接把李氏架在了半空中。
李氏人都傻了,她哪裡想的到沈芸萱竟然敢用強的,趕緊求饒:“我說!我說!這神石我已經送給縣令了,我實在是拿不出來!”
沈芸萱心一沉,若是再縣令哪裡,這可怎麽取回來……
李氏看見沈芸萱出神,忽然掙脫村民,猛地撲過去。
“賤人!我打死你!”
她尖聲吼叫,眼看一巴掌就要落在沈芸萱臉上,人群外閃進一道人影,牢牢將沈芸萱護在懷中,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巴掌。
景鴻羲悶哼一聲,反身一腳把李氏踹飛出去。
“沒事吧?”
他低聲道,蒼白的臉上還帶著一抹病態的潮紅。
沈芸萱呆愣片刻,猛地一頭扎進他懷中,險些要哭出來:“你醒了,什麽時候醒的?”
“龍須草珍貴異常,趙衡用藥後我體內的毒緩解了一些,醒了我便來尋你了。”
沈芸萱拉著景鴻羲左瞧瞧右瞧瞧,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這才相信不是做夢。
鼻頭頓時有些酸,“你嚇死我了。”
景鴻羲失笑,看到沈芸萱身上狼狽的樣子,眼神暗了暗:“聽娘說,你為了給我尋藥,去月山了?”
“不要命了?”
沈芸萱紅著眼搖搖頭,“冒險一次總比眼睜睜看你……”她聲音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
景鴻羲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歎氣。
“呆子。”
整理好情緒,沈芸萱再度將凌厲的視線投向李氏,李氏嚇得身子一顫,和李繡兒縮在角落。
沈芸萱冷哼,讓景鴻羲等在原地片刻,走到李氏身邊停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都是說了,鐲子被我送給縣令大人了,你要找就找縣令去!”
沈芸萱微笑著搖搖頭,目光凌冽:“我說的不是這個。”
“你當初掉包的神石呢?”
李氏眉頭一皺,似乎並不想交出來。
沈芸萱搶聲道:“你最好想清楚,我早就不是以前那個任你打罵的沈芸萱了,以前你害我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這件事,你若是再敢耍什麽心眼,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沈芸萱的語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可怕,李氏雖然不甘願,但還是指了指李繡兒的房間。
“那丫頭收起來了。”
“娘!你做什麽!那可是我們自己花了大價錢買的!”李繡兒急的大叫,不甘心再一次輸給沈芸萱。
沈芸萱一巴掌甩在李繡兒臉上:“這一巴掌,是替我夫君給你的。”
李繡兒錯愕的捂著臉,頓時沒了聲音,氣憤的瞪著眼。
沈芸萱沒再理會她們,徑直從李繡兒的房中找到神石藥引。
“走吧,回去讓趙衡給你用藥。”
景鴻羲任由她攙扶著自己,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娘,對不起,我沒有幫您把鐲子要回來。”
回到家後,沈芸萱愧疚的對劉氏低下頭,慢慢從懷裡掏出一個木質的手鐲,認真的承諾:“娘,這個是我親手做的,您先戴著,我以後一定幫你把鐲子找回來。”
劉氏悄悄抹了抹眼淚:“孩子,你有這個心便是最好的了,左右不過一個鐲子罷了,只要你跟鴻羲好好地,我就心滿意足了。”
劉氏看見沈芸萱身上有好幾處擦傷,心疼的不得了,找來膏藥為她塗上。
這時,景鴻羲和趙衡從房間裡出來了。
景鴻羲的臉色好了不少,但還是眉目間還是有些虛弱。
“他體內的毒已經完全壓下去了,只是要解毒,還需要繼續用藥,慢慢把毒引出來。”
趙衡喝了口水,神色很是疲憊。
“謝謝你,趙衡。”
沈芸萱臉上閃過一抹愧色,道。
趙衡有些不自然的放下杯子,“謝我做什麽……”
他話音未落,景鴻羲也起身,對他拱手行了一禮,語氣懇切認真:“趙公子,多謝你救我性命。”
趙衡一愣,手裡的茶杯險些砸了。
景鴻羲深深看了他一眼,趙衡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景鴻羲這一謝,不僅是因為趙衡救了他的性命,更是在他生命垂危之際,趙衡並沒有趁虛而入。
景鴻羲看著趙衡,微微勾唇,又是一聲“多謝。”
趙衡錯愕一瞬,便苦笑著點點頭,故作輕松道:“好,既然你們都上趕著要謝我,那我便領了這個情!”
入夜後沈芸萱忙前忙後,又是親自幫景鴻羲脫衣服蓋被子,又是擔心窗戶不夠緊密會漏風,著急擔心的模樣讓景鴻羲不由失笑。
二十年來,倒是頭一回覺得這毒,似乎還有點用處。
至少讓這小丫頭這麽擔心他。
“行了,坐下吧,我已經沒事了。”
沈芸萱看著他蒼白的臉,還是有些不放心,“明日我做些補湯給你補補氣血。”
景鴻羲勾唇,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你覺不覺得,那天店鋪忽然著火不像是意外。”
沈芸萱沉默下來,點點頭:“爆炸前,我發現了這個。”
她打開床邊的櫃子,從深處取出一隻被燒得焦黑的耳環。
“這是……”景鴻羲瞳孔一縮,“縣令夫人的耳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