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腳步聲轟隆隆逼近,督主帶著十幾個侍衛折返。
沈芸萱面色冷凝,二話不說拖著奶團子往屋外的假山竄去。
“把東西交出來!我饒你不死!”督主怒吼,一聲令下,數十隻飛箭齊刷刷地朝沈芸萱的方向射來。
好幾支險些射中沈芸萱。
“笨蛋!”
奶團子忽然道,輕輕拽了下沈芸萱的衣服,居然輕而易舉地扯著她鑽進了假山洞裡。
“雖然你拐走元朗哥哥,但好歹你也是我的壓寨夫人,我會保護你的!”奶團子靈活地拉著沈芸萱東竄西竄,對方的箭竟是連他們的衣角都沒沾到半寸。
“我什麽時候答應要做你壓寨夫人了?”沈芸萱被氣笑,這孩子究竟是怎麽被養大的?
小小年紀,就想著娶媳婦兒了?
“我不管!你長得好看!師父說就是媳婦兒就要娶好看的!”
奶團子氣鼓鼓地瞪了沈芸萱一眼,沈芸萱正無奈的搖頭,忽然神色一凜。
前方已經沒路了,而在他們逃跑的這段時間,督主已經集結了一群人,從四面八方圍包他們。
“卑鄙!”奶團子小小身軀擋在沈芸萱身前,小臉上透著抹不符年齡的成熟。
似乎已經對這樣的場面習以為常。
“他們要找的是我,我出去引開他們,你找機會離開。”沈芸萱捏了捏奶團子肉嘟嘟的臉,柔聲道。
奶團子驚詫地瞪大了眼睛,很快大眼睛裡蓄積了一汪眼淚。
“不要…”奶團子死死拽著沈芸萱的衣服,眼中透出的絕望讓沈芸萱動作一滯,心中閃過莫名地心疼。
“沒事我不會……”沈芸萱正想要安慰,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黑影,溫柔的手臂摟住她的腰身。
“景鴻羲!”
沈芸萱聞到熟悉的氣味,抬頭看到心心念念地那張臉,驚喜瞬間湧上來。
男人悶哼一聲,一手抱著她一手玲著奶團子,腳尖輕點,幾下騰飛在空中,飛身往假山後的密林竄去。
落在一棵大樹前,奶團子低呼,亮晶晶地看著景鴻羲。
“師父!”
沈芸萱眼裡閃過驚詫,“你叫他師父?”
她看看景鴻羲又看看奶團子,不敢置信。
景鴻羲什麽時候多了個徒弟?
還是黑風寨的寨主!
“日後再跟你解釋。”
景鴻羲身子晃了晃,輕咳兩聲,把血跡隱在掌心。
“奉阮,大樹左邊石塊,往左擰兩下。”
奉阮乖乖照做,大樹旁邊的石壁忽然打開,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裡面有暗室。”景鴻羲說完最後一句話,頭微微一歪,倒在沈芸萱懷中。
沈芸萱心中一驚,從男人後背摸到一片濡濕的血跡。
“景鴻羲,是你的師父?”
一行人進入暗室,沈芸萱把景鴻羲安置在牆邊,奉阮從暗室裡找到火折子,燃起一個篝火堆。
聽到沈芸萱的話,他眨了眨眼,溜圓地眼睛打量著沈芸萱,又看看景鴻羲。
恍然大悟道:“你就是師父說的漂亮姑娘!”
沈芸萱臉一紅,“咳!他真跟你這麽說的?”
奉阮如搗蒜般重重點頭,“我從不騙人。”
“師父也是。”
沈芸萱的臉更紅了,甚至都不敢去看景鴻羲的臉,雖然他正昏迷著,但沈芸萱總覺得被他灼人的視線盯著,如芒在背。
“不過……”
沈芸萱打量著暗室,現在冷靜下來仔細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
玉佩,督主追殺,突然出現的景鴻羲。
還有……這處暗室。
景鴻羲似乎比督主還熟悉這裡的一切,不然這麽久過去,督主怎麽還沒找到這裡來?
她摸了摸玉佩,目光沉沉望著景鴻羲。
你,到底是什麽人?
忽然,脖子一涼,一柄匕首抵住沈芸萱地喉嚨。
“把玉佩給我。”
身後響起一道清冷的少年音,沈芸萱抬頭,對上元朗陰翳地臉。
“元朗哥哥!”
奉阮驚喜地跳起來,想要撲過去抱住少年,但是看到少年冷漠的表情,還有他抵在沈芸萱脖子上的匕首,動作頓了頓。
“元朗哥哥,她是師父的……”奉阮眨巴著眼,聲音有些委屈,“師父為了保護我們而受傷了,你不要傷害她。”
元朗眼睛仍然死死盯著沈芸萱,聞言他從懷裡掏出一小包藥粉,“他中了箭,箭上有西域奇毒,只有我手裡的解藥能解開。”
沈芸萱眉毛一挑,聲音散發著寒意。
“你一直跟著我。”
“從一開始,你救我出黑風寨,目的就是為了進城,還有這枚玉佩。”沈芸萱緩緩道,拿出那枚玉佩。
元朗目光一滯,急切地道,“玉佩給我,解藥給你。”
沈芸萱倒是沒急著答應,仔細觀察起手裡的玉佩。
撫摸上玉佩的花紋,動作卻忽然一頓。
這花紋……
與縣令給她的那張鬼面畫紙如出一轍!
沈芸萱眸色微冷,元朗與景鴻羲的關系似乎並不一般。
他為何要這枚玉佩?
景鴻羲到底是什麽身份!
腦中似乎一團亂麻,沈芸萱愣怔時,元朗卻忽然動手把玉佩搶了過去,把解藥丟到沈芸萱懷裡。
“兌水,分成三分給他喂下。”元朗冷聲道,看了奉阮一眼,抿唇道:“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裡?”
奉阮皺著臉,滿是為難。
沈芸萱眉頭一緊,把奉阮拉到身後。
“外面全是追殺我們的人,你帶他出去是要送死嗎!”
“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景鴻羲醒來之前,你們誰也不許離開!”沈芸萱聲音擲地有聲,元朗微微一愣,眯眼打量起沈芸萱來。
“他眼光倒是不錯,竟尋了你這樣奇特的女子。”
“但此事與你無關,你讓開!”元朗神色冷峻,一把推開沈芸萱,拎起奉阮的後領,裝備離去。
“慢著!”
低沉嘶啞地男聲從角落傳來,沈芸萱臉上閃過驚喜。
“你醒了!”她急忙走過去,景鴻羲朝她露出一抹愧疚地笑容,拍拍手示意沈芸萱將他扶起來。
“元朗,事到如今,你還要跟我作對麽?”
元朗腳步一滯,回身滿目猩紅,死死瞪著景鴻羲,似乎對他有極大的怨氣。
“不然,我還要對你感恩戴德,五叩九拜,感謝你當年饒我一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