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白秀才這個不安分的,沈芸萱心情暢快,回家的步伐都不知不覺變得輕快不少。
但她腳步一頓,景家門口不遠處正正躺著個血淋淋的男人。
沈芸萱心一驚,上前抬起男人的臉一看,表情微變。
“秋風?”
把人抬進家門,渾身沾滿了血跡的沈芸萱將眾人嚇了一跳。
景鴻羲長腿一邁,握住她滿是血跡的衣袖,臉色黑的嚇人。
“怎麽回事?你受傷了?”
男人氣壓極低,細細聽去,語氣竟藏了幾分嗜血的殺意。
沈芸萱眉心一跳,趕緊解釋:“不是我的血,是秋風的。快,幫我把他扶進去。”
把秋風安置在床上,趙衡掏出一枚藥丸給他喂下去,撕開秋風的衣服,幾道猙獰的傷口趴在胸膛上,黑血汩汩流淌,慘狀讓沈芸萱不由吸了一口冷氣。
“他這傷什麽情況,血怎麽是黑的?”
沈芸萱疑惑地皺眉,但是許久都沒有人回答。
抬頭看去,景鴻羲低頭凝視著秋風的傷口,神色微冷,不知在想些什麽。
似乎注意到沈芸萱的視線,景鴻羲抿了抿唇,“秋風這段時間呆在地窖處,許是吸了毒氣。”
“可這傷……”沈芸萱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扭頭看向趙衡,“你怎麽看?”
趙衡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被沈芸萱喊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他欲言又止地看著沈芸萱,最後目光落在景鴻羲身上,輕輕搖頭:“這傷沒什麽問題,我給他開幾服藥,明日便可醒了。”
沈芸萱動作一頓,神色古怪的看了二人一眼。
不對勁。
這兩人莫不是又有什麽事瞞著她吧?
腦海中閃過那副鬼面畫紙,她總覺得其中有什麽關聯。
沈芸萱準備拿出畫紙的手慢慢垂下。
晚飯過後,沈芸萱尾隨趙衡來到藥田。
“說吧,秋風的傷到底怎麽回事?”
沈芸萱幽幽開口,趙衡嚇得一跳八丈高。
“嚇死我了,你走路怎麽不出聲!”趙衡拍拍胸口,一瞧沈芸萱眼神冷酷,一副沒功夫跟他貧嘴的表情,撇了撇嘴,不耐煩地道:“知道那麽多對你沒好處。”
“那我自己查。”沈芸萱拔腿就走。
趙衡趕緊拖住她,無可奈何的道:“哎喲,姑奶奶!我怕了你了!”
沈芸萱停下,好整以暇的抱著手臂。
趙衡滿是怨念的瞪了她一眼,幽幽開口:“秋風的傷乃是流星鏢所導致。”
“流星鏢?”
趙衡點點頭,手指比了個大小:“此鏢只有兩寸大,按理說不會造成如此大的創面,除非凶手武功極高。”
“而且那黑血,確實是中毒的跡象,不過都是尋常毒藥,我已經解了。”
流星鏢,武功高手,毒藥……
沈芸萱眉頭緊蹙,他們所在之地不過是個偏遠落後的小村莊。
怎麽好端端地出現這些。
“好了,你別想那麽多了,秋風本就來歷不明,許是他以前招惹了什麽高手。”
趙衡推著沈芸萱從藥田裡出來,一抬眼院裡多了好些人。
打頭陣的便是縣令與夫人。
“芸萱!你快來勸勸景公子。”縣令瞧見沈芸萱,喜笑顏開的走過來。
“我家高堂恰逢七十大壽,你為我家除了心頭大患,是我一家的救命恩人,我家老夫人特意囑托讓我一定請你們全家來參加壽宴。”
沈芸萱還未答話,景鴻羲淡淡開口:“縣令大人,我家近日諸事繁多,就不前去赴宴了。”
景鴻羲大手一伸,把沈芸萱撈進懷中。
“哎呀,景公子,芸萱姑娘幫了我家大忙,正好我府上舉辦了廚藝大賽,讓芸萱姑娘前來坐坐鎮。”
“況且你們景家在村裡威望極高,我早就該請你們吃一頓飯的,你不來說不過去啊!”
縣令滿口奉承,幾乎把沈芸萱誇上了天。
可沈芸萱總覺得,他是衝著景鴻羲來的。
景鴻羲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正要開口拒絕。
沈芸萱一腳插進二人中間,笑眯眯的道:“縣令親自來請,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縣令心滿意足地離開,景鴻羲臉色沉了沉,沉默地盯了沈芸萱一會兒。
“你不是最厭惡這種場合麽?”
沈芸萱眨眨眼:“縣令盛情難卻,去一下也無妨。”
“方才你嚴詞拒絕,莫不是心裡有鬼?”
沈芸萱調笑地湊近,景鴻羲動作一滯,“你聽錯了。”
男人抿唇離開,沈芸萱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次日,廚藝大賽如火如荼的進行。
因為縣令給出的酬勞極高,慕名參加的人多如牛毛,比賽上菜色多樣,也出現了不少沈芸萱的成名菜。
沈芸萱作為評委,逐一點評,最後選出了三位大廚進入決賽。
最後一道考題是自由發揮,最好吃的那道菜則為優勝者。
前兩位廚子把菜呈上來後,最後一名廚子倒是撲通一聲跪在縣令面前。
“大人,芸萱姑娘做的菜無人可比,是我心中最好的大廚,這菜乃是芸萱光一戰成名的蒜香茄子,這最後一道菜,我想請芸萱姑娘先嘗。”
廚子言辭懇切,聽得沈芸萱心裡都有些感動。
沒想到她都有粉絲了!
廚子得到縣令的首肯後,立馬端著菜走到沈芸萱面前。
沈芸萱滿心欣慰,正準備嘗菜。
那廚子眼神一變,忽然將菜盆打翻,飛快衝袖中翻出一隻匕首,鋒利的刀刃直往沈芸萱身上刺去。
“滋啦!”
尖叫聲,杯盞碎裂聲,刀劍刺破肉體的悶哼統統湧入沈芸萱耳中。
那匕首在沈芸萱眼前兩寸之處停下,沈芸萱驚駭地睜大眼睛,瞧著沒入刺客胸口的長劍,以及男人滿是殺意的背影愣了愣神。
景鴻羲神色冷酷的抽出長劍,刺客痛苦的漲紅臉,猛地嘔出一口鮮血,當即斃命。
眾人驚魂未定,沈芸萱也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蒙了。
“沒事了。”
景鴻羲捏捏她的肩膀,安慰道。
沈芸萱迷茫的抬頭,瞧見男人眉目間的肅殺後心中一震。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慌亂的驚呼。
“母親!母親你醒醒!”
縣令老夫人臉色鐵青,身子歪斜的躺在椅子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