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錦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想都沒想要過去接住她的身體。
可沈芸萱掉入了蠱蟲裡,被四周蔓延而過的蠱蟲們覆蓋住身體。
那些溢出的血液成為了蠱蟲們的養料,使得蠱蟲包圍著沈芸萱的身體不願意離開。
然而這一幕在其他人看來,就像是蠱蟲要吸乾沈芸萱的身體一樣。
……
而此時的寢宮中,景鴻羲將三皇子五花大綁起來,就走向當今聖上。
他沉聲質問道:“我想知道,你當初為什麽要殺我的父親?”
“他為國為民,甚至還幫你拿下了皇位,你就是這麽對有功之臣的嗎?”
皇帝無奈地歎了口氣,“朕也沒有辦法,如果我不這麽做,死的就是我。”
“當時朝廷被外戚把控,外戚身後還有世家,我這個皇帝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而護國將軍掌握著無上的兵權,他要麽交出兵權,要麽就得死……”
關於這個問題,他也問過護國將軍。
但最後的結果他們也看到了,毫無疑問,護國將軍選擇的是兵權。
他要一條路走到黑,哪怕沒有辦法,也要用自己的生命去開墾出一條讓奉阮等人安全離開的路。
只要護國將軍手上還有兵權,那麽他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這麽一來,就不會有人在意奉阮的死活。
所有人都會覺得,他一個小孩子肯定是跟著父親一起死了。
就算是沒死,一個小孩能在外面安全地活下去嗎?
景鴻羲在來之前就想到了無數的答案,而皇帝的話也確實在他的預料之中。
可皇帝剛想讓他把傳位詔書拿來,就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去。
一旁的三皇子仰天大笑,“哈哈哈,他可終於死了!”
景鴻羲看了過去,“他是你的父親,你這麽希望他死?”
三皇子諷刺地笑了幾聲,神色灰白。
“父親?”
“這個名諱隻存在於普通人家,我是皇子,他是天子,我們之間只有源源不斷的利用!”
“如果只是利用,我也願意接受,可為什麽……”
說著,三皇子忍不住掉下眼淚,“可為什麽他卻能把所有的愛都給先太子!”
“就因為他愛那個女人嗎?”
“他為什麽不能一視同仁,為什麽不能也把愛分給我一點,我就這麽不配得到他的在意嗎!”
好在,他想明白了,就算得不到愛,他也可以謀權篡位。
讓這個高高在上的父皇,在臨死前能夠永遠記住自己這個兒子。
而很快,林濤就想辦法將朝官帶來。
元朗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證據擺了出來,無論三皇子等人想如何解釋,都無法了。
奉阮的身份也被公之於眾,大家都明白他們這次出現是清君側的。
至此,一切都落下帷幕。
可之後的事情,依舊在處理之中。
比如奉阮即將登基,景鴻羲則是作為攝政王,在奉阮長大之前,暫時幫他處理政事。
不過他的身邊還有個桂嬤嬤盯著,景鴻羲才能以最快的方式回到沈芸萱的身邊。
可讓人感到詫異的人,即便將沈芸萱帶離皇宮,那些蠱蟲也還是無孔不入地侵襲而來。
但這次跟皇宮所不同的是,那些蠱蟲似乎是在向沈芸萱運輸某種能量?
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緩和了許多。
景鴻羲薄唇抿緊,攥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前,“你是在怪我成為攝政王后,就無法與你過平凡生活,所以才不願意醒來嗎?”
莫尋君被生拉硬拽過來為她治療,但但剛把脈他就準備離開了。
“她的脈象強勁有力,並沒有受傷,身體上的小傷口也都快速愈合,我從醫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
景鴻羲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那我娘子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不,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話音剛落,玉錦走了進來,“不用擔心,她身體沒事。”
景鴻羲看了過去,“什麽意思?”
玉錦淡定地說:“按道理來說,圍繞在她身邊的蠱蟲每一個都是能致命的,否則我們攻入皇宮時也不會召喚出來。”
“但……她的身體異於常人,蠱蟲並不會傷害她,這也是我所無法理解的。”
或許是因為幸運,又或許是因為天香派之前對她做了什麽。
但前者無法驗證,後者又以滅門。
他們只需要知道,蠱蟲不會損害沈芸萱的身體,反而還對她有益就行了。
景鴻羲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松懈,反而整夜守在床前。
而皇宮裡的奉阮不知從何知曉“衝喜”,連內廷的事情都顧不上解決,第一時間就下了道聖旨,命攝政王與沈芸萱擇日完婚,婚事交由禮部置辦。
望京到處都被掛上了對聯與紅燈籠,街頭巷尾的小孩子都在哼唱著新婦的歌謠。
到處都是一片祥和。
可林國公府卻不見絲毫喜氣,所有人都在擔心沈芸萱是否能及時醒來完婚。
眼看著半月過去,成親之日迫在眉睫。
景鴻羲繼承了將軍府,幾乎掏盡了所有家財送到林國公府,十裡紅妝迎美人的行為傳出去,被撰寫成話本。
後世都在歌頌他們之間的愛情。
但眼下,只是景鴻羲和沈芸萱的大婚。
因為昏迷,拜堂成親的一系列流程都是林玥扶著她完成的。
直到送入洞房後,景鴻羲草草應付了婚宴上的來賓,便推開簾子去了新房。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本該躺在床上的沈芸萱卻醒了過來。
她言笑晏晏地看著景鴻羲,“我聽到了你那日的話,但我沒有埋怨你成為攝政王。”
“平凡的日子固然好,但……我還是更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的閃光點。”
景鴻羲緊緊抱住眼前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你。”
滾燙的淚珠落到她的鎖骨裡,沈芸萱冷不丁抖了下身體。
她心虛地摸著鼻子,轉移話題道:“你覺不覺得,今日的大婚圓了我們在村子裡的遺憾?”
“無論是拜堂還是洞房……”
最後這句話是忍著臉紅說出來的。
景鴻羲愣了一瞬,才破涕為笑,輕柔地褪去她的衣物。
他們的相識從婚後開始,從大婚收場。
未來的每一天,都會過著如今天一般甜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