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日卻是有些上火,咽喉腫痛,嗓子眼總像堵著什麽東西。
這藥片剛入口,就開始混著口水慢慢融化,按著沈清姝的醫囑,口水吞下肚,經過腫痛的咽喉,先是微微刺痛,隨即就感覺到喉嚨舒服多了,見效竟然這樣快?
周景和當即還想吃一片。
“老四沒吃午飯嗎?叫禦膳房給你煮碗雞絲面來。”
皇上正在看奏折,掃眼就看到周景和的小動作,吃了一片,眼前一亮,又掏了一片,不禁覺得好笑。
周景和忙放下藥片,說道:“父皇,兒臣用過了。”
就皇上目光往他手上看,忙笑了笑:“父皇,這是藥片,不是吃的。”
“你病了?”皇上將他臉色審視了一下,看不出來哪裡不適。
周景和便將手上的藥片給皇上解釋了一遍,西瓜做的西瓜霜,吃了提神醒腦,緩解咽喉腫痛。
巧的是,皇上這人喜食葷腥,愛吃辣,又因為年紀大了的緣故,舌苔味蕾觸覺退化,飲食重油重鹽,身為皇帝,有壓力很大。
導致他經常上火,口舌生瘡,太醫院開的湯藥,不止喝了多少,喝的肚子竄稀,照樣該上火還上火。
那些湯藥,他見了都頭疼。
“效果如何?”皇上有了興趣,笑著問他。
周景和乾脆給了皇上一片:“父皇試試。”
皇上拿了起來看,小小一片,梅花花瓣一樣大小,隻比花瓣要厚一些,放入口中,頓時嘶了一聲,覺得舌尖清涼麻成一片,但是很快的,隨著藥汁淌過咽喉,真的感覺舒服多了。
剛才他還牙齦腫痛,此時,痛的也不那麽厲害,讓人煩躁了。
“父皇感覺如何?”周景和忙問。
皇上在口裡感覺著西瓜霜,連連點頭:“好多了好多了,皇兒還有沒有,這一日吃多少,吃多久才能好?”
“一日三次,一次一到兩片。”周景和如實說了,但是:“不知吃多久才好,大約,這也得叫她看診了,才能告訴您差不多多久能好。”
皇上點頭,想著叫人通傳,一時又覺得有點興師動眾,太醫院那麽多太醫都治不好他的肝火旺盛,叫了她來,就能好?
“父皇,要不然,你試試?”周景和有心給沈清姝在皇上面前露臉的機會,這樣好歹那些對她不懷好意的人,比如殷貴妃,康王,沈巧娘等人,也會稍微收斂點。
皇上有些心動,但只是一瞬,目光就若有所思地在周景和臉上掃了掃。
周景和一愣,父皇這是何意。
“你對這位沈清姝,倒是信任的很。”入口的東西,他說吃就吃了,還敢給他吃?
周景和頓時紅了臉:“父皇,這,其實,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皇上沉下臉來:“你的皇子妃我心裡已經數了,待九九重陽節宮裡賞菊的時候,自然告訴您是誰,連你太子哥哥的太子妃人選,我也已經考慮好了。你可不要動了心思,她如今是雲姝縣主,將來嫁人就不能成為偏房側妃,否則有失我們大周國皇家的體統。明白嗎?”
下意識,他就覺得這沈清姝一定用了什麽高超的手段,才讓他的太子和四皇子都為她說過話,想想,這雲姝縣主的地位,還是他的太子周慕瑾替她爭取到的。
自古皇帝多猜忌。
周景和急忙退後,低頭解釋:“是,父皇,兒臣明白。”
口裡是答應了,可一想到,自己並不能娶她,心裡又覺得空落落的不舒服。
皇上搖搖頭,歎息一聲:“下去吧,別想的太多。”什麽時候,還是見見這個沈清姝再說。
周景和失望地退下了。
隻這一會兒功夫,藥片已經在口中融化了,皇上意猶未盡地再感受了一下西瓜霜的味道,不光不苦,還有點微微冰涼的甜。
沈清姝做這個西瓜霜,倒是個好東西,就這兩天能不能治好他的咽喉腫痛了。
沈家。
沈清姝熬了半夜又做了許多西瓜霜,最近上火的人挺多,打算明天作為贈品,送給有關症狀的患者服用。
次日用了早飯,閑來無事,她特地提前來到沈家藥鋪,結果老遠就看到自家門前人頭竄動,裡三層外三層。
她走了過去,就聽到有人在吆喝。
“掌櫃的,解暑茶現在送和下午送,都一樣送,現在就給我們喝了就是了。”
“就是就是,反正你們都是不要錢的,不打算賺錢,還弄這些規矩幹什麽?”
然後一群人跟著吆喝,仗著人多勢眾,個個佔便宜還佔的理直氣壯。
何掌櫃的焦頭爛額:“大早上的又不熱,結什麽暑熱呢,你們下午來不行嗎?”
“不行,不行。”
幾個大男人嗓門大的很,一看打扮,就是懶漢閑幫的在嘻嘻哈哈地吆喝著。
“你們,是砸場子?”沈清姝過來了,將四人上上下下看了一眼。
打頭的閑幫,高高壯壯,一看就是平時夥食好的很,卻駝著背,一臉油滑的樣子。
“喲,這位小姐,什麽叫砸場子啊,是這家藥鋪自己說的白送。”
沈清姝一挑眉:“是說了白送,可也說了是什麽時候白送,你要是不按著規矩來了,我們也沒求著你來喝,是不是?”
閑幫一聽,頓時一臉怒容的挽起袖子:“呵,你還厲害的很,看我怎麽收拾你。”
話音未落,白芷當即上前一步,厲聲喝道:“放肆,我們家小姐可是皇上欽賜的雲姝縣主,你是何人,敢對我們縣主如此不敬?”
大周國律法,以下犯上著,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閑幫一聽,頓時一個瑟縮往後退了幾步,這種人就是街頭無所事事的二流子,欺軟怕硬,一聽沈清姝是雲姝縣主,不光是他,跟前跟著的一些打算白佔便宜的,立刻紛紛後退。
民不與官鬥。
除非你不想好過了。
何掌櫃的忙上來低聲勸她:“大小姐,這上門是客,這樣得罪他們不好吧?”
沈清姝笑了笑:“白送的東西,就得按著我們規矩來,哪有我們都白送東西,還要看那些白拿我們東西的人臉色看的道理?”
何掌櫃這麽一聽,覺得好像挺有道理。
也不賴何掌櫃處事不夠圓滑,實在是他是藥鋪的掌櫃,做的事嚴謹,進了藥鋪的人,那都是看大夫臉色的人,還沒有過需要他看病人臉色的時候。
他就不太懂的什麽樣的人的臉色,壓根不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