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是怕寧郡王夫妻不答應嗎？”殷貴妃可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她輕柔地抓著皇上的手：“還是，皇上，您其實也替太子他······看中了周蓉呢？”

  皇上略有詫異：“為何你這般想？”

  寧郡王所在的封地，本身盛產煤礦，一代代積攢下來了不少財富，又因先太上皇與劉國互通貿易的緣故，不知積攢了多少家底。

  他父皇當年就私底下查過寧郡王府有多少家底，得出的結論就只有四個字，是真真切切的：富可敵國。

  這些年來，因為他大肆修建宮殿的緣故，再加上各地不是洪澇，就是旱災，國庫一直都是入不敷出，在那個時候，他的確有動過與寧郡王聯姻的心思。

  不說別的，陪嫁個五十萬兩銀子，也能讓他的國庫緩解一陣子。

  只是，後來出現了一個沈清姝，大手筆，一捐贈就將沈家的幾十年的家底全都捐了乾淨，大大緩解了國庫的緊張，甚至在現在還將自己繼續籌辦的幾個日進鬥金的製藥廠等，都劃分了五成或者四成，歸入國庫，現在的他，可不缺錢。

  他不缺錢了，但是，他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愛妃，天下誰人不愛財？

  而且，周蓉從身份背景，到家資相貌，的確無可挑剔。

  殷貴妃眼眸閃過一抹詭異的冷光，勾唇冷冷說道：“不怕皇上您生氣，臣妾覺得像周蓉那樣的好姑娘，要是嫁給太子殿下的話，就太可惜了。”

  她這話說的意有所指，言語之下，更藏著一股子意味不明的陰冷。

  皇上忍不住皺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雖然寵愛她，但是按著大周國的律法，太子的地位卻是高於她這個后宮妃嬪，她也只是他的其中一個庶母罷了。

  皇上似乎生氣了，可殷貴妃卻不怕。

  她撐起身子，用一雙充滿複雜的眼神看著他：“皇上，其實有件事放在我心裡很久了，我早都想告訴你，可又怕是我自己想的太多。”

  話說這裡，眼淚盈滿眼眶，如此嬌弱。

  引得皇上心疼不已：“愛妃，你還有什麽事情不好跟我說的嗎，你隻管說就是了。”

  殷貴妃低頭飲泣片刻，才含淚看向皇上：“皇上，您還記得她去了的那個午後嗎？您問過太子殿下，皇后在寢宮中歇息的時候，他在哪裡？”

  語音未落，皇上臉上的柔情，頓時勃然變色，猶如驚雷在濃雲密布中一般，一雙眼睛充滿了狠厲：“他在哪裡？”

  沒人知道當時候皇后的寢宮裡發生了什麽事，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被他以傳染了皇后病情的緣故，全部勒死，給皇后陪葬。

  是以，現在還知道那件事實情的人，只有他，還有面前這個他心愛的女人，那一丸毒藥，可是借她的手，給了他，再由他塞進了那女人的嘴裡。

  忍不住想起當年的事，他頓覺得後脊梁骨一陣陰寒，仿佛王皇后的亡魂就站在他們身邊，他不由自主立刻往床榻四周匆匆看去。

  殷貴妃也被他一驚一乍嚇得心頭直跳，正跟著四處亂看，就被皇上一把抓住了手腕：“那時候的太子，他在哪裡？”

  殷貴妃吃痛輕呼一聲，急忙回答話他的問題：“他，他那個時候，十有八九就藏在皇后娘娘的寢宮，只是那個時候，我們沒有發現。”

  “什麽？”皇上大驚失色。

  當時他特意遣散了皇后宮中的人，隻留下了她那幾個心腹宮人迷惑她的眼神，當時，太子被他派去的人盯著，後來，他問太子當時他在哪裡，他的回答與他安排盯著點人，回答的一模一樣，在樹上掏鳥窩。

  當時的太子年紀尚小，十分頑劣，可他從小天資聰穎，不光讀書過目不忘，練武更是天賦異稟，可他就是不喜歡這個小小年紀就滿身光輝榮耀的孩子。

  看著這個孩子，他就看到他旁邊站著，明明是哥哥的康兒，他只能用一雙羨慕落寞的眼神看著自己受寵的弟弟。

  看著康兒如此，他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曾經的自己，也如康兒一般看著那個女人生下的兒子們，自己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陪襯。

  他忍不住便想要護著康兒······
  “那個時候，他才多大，竟有如此心機，膽敢誆騙於朕！”他咬牙切齒，目露凶光地說的。

  怒火奔騰，他眼裡浮現出殺意來。

  殷貴妃略有些懼怕，但是想到自己，從來都能將皇上的心思摸的透透的，這怒火又不是衝著她來的。

  “皇上······”她表現出一副懼怕的模樣。

  皇上回過神來，輕柔地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樓入懷中，太子，他若是親眼目睹自己毒殺了他對母親，他還會對自己像對親生父親一樣的信任和仰慕嗎？

  這根本不可能，比起他，他一直都更喜愛和依賴寵愛他的母親。

  想起這些往事，再思及太子當時性情大變，太醫都說是中毒的緣故。

  那劇毒折磨的他一個孩子，生不如死，性情大變也是有可能的，他便沒有懷疑他，沒想到，是他騙過了他的眼睛。

  “你是什麽發現，他當時沒有在禦花園，而是就在皇后的寢宮裡？”皇上扶在殷貴妃肩頭的大手，忍不住慢慢收緊。

  殷貴妃吃痛皺眉，強行忍住疼痛，苦笑一聲說道：“皇上，那時候您派去盯著太子殿下的人是福公公，福公公如今已經去了三年了，但是他對乾兒子，是臣妾宮中的大太監福三，有一次，他身邊伺候的小太監聽他酒醉以後說醉話，他說······”

  “他說什麽。”皇上的語氣格外的平靜。

  殷貴妃整顆心卻像是被一隻手抓住，她沙啞地說道：“那福三醉酒哭著說醉話，他說他師傅真是要害死他了，死了就死了，為什麽臨死之前把那樣殺頭的秘密告訴他，知道這樣的秘密，比讓他死了還痛苦。”

  “小太監因著好奇，就多嘴問了一句，是什麽秘密。”

  “福三他，他就那樣說了出來，太子沒有在禦花園裡掏鳥窩，他對皇上您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