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你說的話太對了,我替那些將士們謝謝你。”薑家二夫人上前,一把抓住沈清姝的手,感激又感動的眼裡滾著淚花說道。
薑家的三夫人也上前來,當即拔下頭上的各種首飾,掏出隨手帶的銀票:“我也要捐,這是我的心意。”
“我也是,沈清姝都捐了五萬兩,這些年,家裡不比從前,我手頭略緊些,就捐個三萬兩吧。”這是薑家看起來沉默寡言的四夫人。
薑家二夫人也不能落後於弟妹們,於是也效仿弟媳們,將珠寶首飾等全都塞給了沈清姝。
沈清姝當機立斷:“夫人們先等等,咱們找個帳房坐下來,好好替咱們把善款登記好,這樣皇上才明白你我的心意,邊關的將士們也知道他們的付出,遠在京城的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
“我聽說,就連死後下了地府,閻王爺的跟前也要擺上一本生死簿,死者生前做下的善事與惡事都會記錄在冊,連踩死一隻螞蟻,上頭寫著,按著地府的規矩,行善積德者,下輩子依舊投胎好好人家去,行凶作惡的人,就要扔到畜生道裡去,下輩子當豬,當狗,當雞鴨畜生去。”
她說的慷慨激昂,在現代她是醫學專家,有經常在大學裡開過幾百號人的講座,也與意見相左的那些教授們專家們辯證過,口齒對她完全不是問題。
其他的夫人們,全都傻了眼。
這不是認親宴嗎?怎麽突然變成了捐贈大會了?
“我也要出一份力。”
“對對,我家也捐一些。”
這是好事,要呈送到皇上面前過目的,夫人們等反應過來,頓時爭先恐後地擠到桌子上,沒帶銀票也好說,先記錄在冊,隨後把銀票補上就是了。
誰還敢糊弄皇上,寫多少那就是多少,只能多,不能少。
“徐夫人,你不打算捐一點?”熱火朝天的屋子裡,沈清姝抬眼就看到了臉色刷白的,頗有些搖搖欲墜的張巧娘。
張巧娘看著眼前的一切,腦子都不夠用了,怎麽變成這樣,變成了這樣?
沈清姝這死丫頭腦子到底怎麽長的,她隨隨便便什麽時候,都能將她的處境一再打落泥潭裡,任她欺辱。
這才是她認親的第一天,這是她的認親宴,沈清姝卻大出風頭,又心機深沉的從她爹手裡以撫養之恩詐出來五萬兩銀子,捐出去卻是她自己行的善事,美名是她自己的。
爹白白出這些錢,只怕現在已經在心裡惱火她了。
不光如此,她一張伶牙俐齒,說的冠冕堂皇,把薑家的那群夫人們都感動壞了,紛紛把銀子不當錢的塞給她。
“巧娘,大家都捐呢,你就不想盡一盡自己的心意?”張青燕也捐了許多,她丈夫是武官,將來也是要上戰場的,捐的錢也等於是提前替她丈夫鋪的路。
“你也大了,為人母了,還是戶部尚書府的當家夫人,總用不著這個錢也叫我替你出了吧。”薑老太太對她冷冷翻一個白眼。
張巧娘回過神來,忙笑了笑:“我出,我出,這樣的善事,怎麽可能會少了我,想當年,我和我們萱兒也常常行善事,憐老惜貧······”。
正當她想在人前洋洋灑灑替自己宣揚美名的時候。
沈清姝插嘴一句:“那敢問徐夫人這些行善事,到底都行了什麽善事?”
張巧娘眼珠一轉,笑著:“也曾設粥棚,給那些可憐人施粥,也有給善濟堂送米糧······”
話沒說完,她就看到薑老太太又在翻白眼,不屑一顧,這的確算是行善事,但是比起她們現在做的事,不值一提,也好意思講出來。
其他人的反應也是這樣。
眾位夫人紛紛慷慨捐贈,不捐的張巧娘越發顯得她特殊。
張巧娘到底被張青燕張青鴛等姐妹,擠兌的拿出了兩萬兩銀子,充場面。
沈清姝此次一行,收獲頗豐,她滿意而歸。
等人走了,張家的人全體都輕松了許多,這次紛紛將憤怒的眼神看向張巧娘。
“你就是個災星。”張青鵲年輕的臉上,滿是憤怒。
她本是不想出席的,所以沒來,可後來變成了捐贈大會,她不禁奇怪,就跑來瞧熱鬧。
了解到前因後果,她不禁氣得跺腳。
善事,行什麽善事,朝廷有的是銀子,還差她們這些女人的脂粉釵環錢嗎?
此時賓客已經走光了,張巧娘此刻也不想再看張家其他人的臉色了,她們以為她們自己是誰,一個個的身份都比她低,還對她一個個趾高氣揚。
“今日忙亂了一天,家中事務繁多,我也該回去了。”她淺笑著說道,仿佛看不到張青鵲的張牙舞爪一般。
話音未落,就在張家姐妹瞪圓的不可思議的眼裡,扶了扶鬢角的赤金紅寶石發釵,含笑去了。
“天啊,你們看看她的態度,簡直太囂張了。”張青鵲第一個炸了。
張青鴛冷笑一聲:“人家目的已經達成了,是死是活都是爹的女兒了,又是徐家的夫人當然看不起我們幾個了。”
這就是讓她扎心的地方,憑什麽她們正正經經,清清白白的張家嫡女,嫁的還不如她一個外室生的野種,從前的張茂和沈老太太簡直瞎了眼不成,一點都看不出她的狼子野心,踩著沈家嫁給了徐家嫡長子做正室夫人。
真是氣死人了。
“這種人,遲早有她栽跟頭的時候。”張青燕冷笑一聲,不認為張巧娘能得意一輩子。
張巧娘這般得意,幾個姐妹個個拉著個臉。
半晌,屋裡頭都沒人說話,氣氛低迷且充滿了怨氣。
張青鵲就覺得渾身不舒服,隨口問了問:“今天我們一家一共捐出了多少?”
張青燕在算了算,覺得肉痛:“加上爹的,一共十三萬四千兩。”
“這麽多!”張青鵲驚呆了,想當初大姐二姐出嫁的時候,嫁妝加起來也不過三萬兩銀子,也已經夠風光的了。
張青燕歎了口氣:“是挺多的,可這也沒辦法,雲姝縣主弄了這麽大陣仗,幾位舅母都捐了,咱們一家大多數都是做武將的,在這個事上就不能落於人後。”
“道理我懂,只是,這也太多了。”張青鵲好像自己身上被刮了一層肉,又罵起張巧娘來:“就是她這個災星,要不是她,怎麽可能引來沈清姝這個更大的禍害。”
“那個雲姝縣主也是多事,她算什麽,什麽縣主的,不過是拿銀子買來的,還真當個自己是皇親國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