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秀林娘還在扯著嗓子叫罵,一會兒說白半夏害了她小兒子於秀豐,一會兒說張安媳婦是被白半夏收買的。
白半夏沒理她,看時間差不多了,給於秀豐拔了銀針。
“娘!”於秀豐忍不住叫了一聲,“半夏姐姐給我治了傷,我不能再幫你說謊了。”
他記得在家的時候,他娘教育過他不能說謊,不能騙爹娘,可為什麽他娘在外面要說謊?
秀林娘臉色大變,“白半夏給你下藥了吧?你胡說什麽?”
這時,於秀林得了信兒從遠處跑來,看到弟弟胳膊真斷了,急的額頭都冒了汗。
“哥,你可算來了,你說話娘肯聽,你趕快勸勸她吧,她這樣真的不對。”於秀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對著他大哥喊道。
“娘,小弟都傷成這樣了,別鬧了。”於秀林沉聲說道。
張安媳婦逮了空,大聲問於秀豐,“秀豐你是個好孩子,你說實話,你娘是不是沒給你吃過半夏給的打蟲藥?”
秀林娘想插嘴,卻被張安給呵斥住了,“你閉嘴,讓孩子自己說!”
張安喊話還是挺有威懾力的,秀林娘一下子被嚇住了。
“我娘把打蟲藥扔了,我根本沒吃。”於秀豐說著看向她娘,“娘你都被仇恨迷了眼睛,可半夏姐剛剛救了我。”
於秀林鄭重的朝白半夏作揖道謝,“半夏,謝謝你為我小弟救治,這份情我於秀林記心裡了。”
啥玩意,啥情?她給個小孩子治傷跟他於秀林有什麽關系?
這個於秀林不會自戀的以為她喜歡他,所以才要給他弟弟治傷吧?
白半夏眼皮子快翻腦後了,她真看不出這個於秀林哪裡好了,說話怪裡怪氣的,也就前身單純沒心機才會被迷了眼睛。
旁邊齊鎮臉也黑了,他覺得之前讓於秀林啃狗屎太輕了點,該讓於秀林破相,不敢出門。
正當齊鎮想發作,就聽到白半夏冷冷的說:“那把診金付了吧。”
噗……齊鎮差點沒笑出聲,之前還板著的臉竟是烏雲轉晴,嘴角都彎了起來。
於秀林也沒想到白半夏突然來句“付診金”,整個人都傻掉了。
“什麽診金?我們有讓你治了嗎?”秀林娘叫道。
“那你啥意思,想賴帳?”白半夏問道。
秀林娘就是不爽她,不想付錢,梗著脖子說:“我沒叫你醫治,誰知道你治的對不對,骨頭會不會接歪了,怎麽還好意思要診金?”
“那就是想賴帳咯?”白半夏掰了掰手指,關節哢哢響了幾聲。
於秀豐臉都白了,“半夏姐,你、你不會把夾板拆了,給我骨頭弄回去吧?”
他聲音都帶了哭腔,好不可憐,是又委屈又羞愧。
白半夏朝他伸手,他還以為要打他的頭,嚇的縮起了脖子。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出現,一隻柔軟的手摸到了他的頭上。
白半夏柔聲說:“這事跟你無關,姐姐不會那麽殘忍的。”
於秀豐松了口氣,但同時他更羞愧了,半夏姐人那麽好,他娘怎麽就看人家不順眼呢?
還有他剛剛還以為半夏姐要報復,他太小人之心了。
“說實話賴帳我也沒治。”白半夏攤開雙手又聳了聳肩膀,“但今天大家夥都在場就做個證明,秀林娘賴我診金,以後於家上下都別找我看病,義診於家也別來,賴帳的必須拉入黑名單。”白半夏大聲說道。
“對,賴帳就再別給他們看病了。”張安媳婦讚同的說,“人家半夏好心自己出錢做了藥送給村裡孩子打蟲,你倒好,直接把藥扔了,你以為沒人看到嗎?”
張安也挺生氣,“本來這事我都不想當眾說,只打算跟你男人提提,讓他回家好好勸勸你。結果你又出么蛾子,還跑來訛詐半夏,說孩子吃藥吃壞了。”
齊鎮也開了口,“你真以為半夏看不出你的目的?她從一開始診脈就知道秀豐沒吃打蟲藥,但半夏心善,還是給秀豐治了傷。”
白半夏飛快的看了齊鎮一眼,講她心善,她壞的時候能嚇死他。
眾人對秀林娘指指點點,於秀林臉漲的通紅,問白半夏說:“多少診金?”
“強扭的瓜不甜,不想給就不用給了,我不缺你們那幾個錢,你們回去吧,秀豐也需要好好休息。”白半夏說完直接轉身走了。
張安冷哼了一聲,瞪了秀林娘一眼說:“我也懶得跟你廢話,我去找你家做主的人談談。”
就有人在旁邊提醒秀林娘,“你怎麽這麽想不開?得罪誰不好非得得罪大夫?半夏不給你們看病,許大夫肯定也不給看,以後你們有個頭痛腦熱就去鎮上看吧。”
鎮上看病可比村裡貴不止一倍兩倍,秀林娘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白半夏是真沒功夫跟秀林娘浪費時間,反正她已經給於秀豐醫治過了,至於以後,她也就管不著了。
她得把新一期的頭花圖樣畫好,讓舅娘做起來,等十五趕集的時候上新。
這一次她畫的是蝴蝶設計,因為結合現代的畫技,蝴蝶有翩翩起舞的,有花間休憩的,三兩成群,形態十分逼真。
而且蝴蝶跟第一批鮮花頭花也能混合搭配出蝶戀花的效果。
她畫圖的時候,齊鎮來看了兩眼,誇了好看。
“你還懂女人家的東西了?”白半夏笑著問。
“不懂,但你戴肯定好看。”齊鎮說道。
“哎呦,你這跟誰學的,能說會道了啊?”白半夏抬頭看了他一眼,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齊鎮也笑起來,“跟你爹學的,上次你給你娘做了頭花,你娘不舍得戴,你爹就悄悄跟她說:你戴肯定好看。”
噗……白半夏沒忍住笑出了聲,“我爹娘說點悄悄話你都聽,我還怎麽有弟弟妹妹?你就不能自覺點,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嗎?”
齊鎮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她說什麽了,臉頰起了紅雲,連耳尖都紅了。
“你一個姑娘家說話怎麽也不注意,我出去忙了。”他好像逃一樣的離開了。
白半夏繼續畫圖樣,她還挺委屈的,她說什麽了?明明什麽都沒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