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記錄裡沒寫兩個丫鬟吃了茶葉餅,廚房的王婆子想著自己也吃了,不應該有問題,更不敢把偷用主家東西的事情說出來。
“這王婆子可誤了大事。”總管氣憤的說。
白半夏歎了口氣,如果廚房的王婆子沒有答應兩個小丫鬟的請求,或許她們也不會死。
但誰又能說的準?小丫鬟或許用別的辦法做了茶葉餅,依舊難逃厄運。
所以最可惡的就是背後的凶手,也不知道他只是針對吳家,還是對其他人家也下了手,只希望早點查明真相,少一點無辜者受害。
“找個人來試毒?”謝廣林問。
“我來!”吳府總管站了出來,“茶葉采買是我負責的,沒想到這麽多人遇害,讓我來試毒,我這心裡還能好受些。”
吳老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過分自責,這東西也是防不勝防。”
“抓隻雞來試毒就好。”白半夏拒絕了總管試毒。
想來毒發需要時間,這眼看天色已經晚了,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吳老爺,麻煩你派個人給我家裡送個信兒可好?我們出來的匆忙,家人並不知道,免得他們擔心。”白半夏對吳老爺說。
孫慈露出慚愧之色,“是我太急著喊你們幫忙了,都怪謝老頭催個沒完。”
謝廣林想懟回去,張了張嘴又覺得理虧,確實是他一直在催的。
“好,你寫封親筆信吧,我安排人騎馬去送。”吳老爺見兩個年輕人一來,事情就查出了眉目,對二人格外的客氣。
下人取了紙筆來,白半夏簡單寫了封信說在平安鎮幫人看病,要晚一兩天回去。
“一定要送到寶山村白家白田手中,隻說我在吳府看病,其他不要多講。”白半夏又交待道。
“對,對。”吳老爺格外的讚同,他也不想府裡的事情傳出去。
送信的人離開後,活雞也抓了過來,放在籠子裡有些撲騰。
白半夏取了兩小片茶葉泡水,然後把茶葉摻和在雞食中,看著雞吃了下去。
“不用都盯著了,沒那麽快有反應。”她說道。
忙活了半天,天色也暗了下來,吳老爺急忙安排了一個人看著雞,請了白半夏等人去前廳用餐。
吳家到底是大戶人家,飯菜十分豐盛,吳老爺作陪了一會兒,就說家中有事先離開了,讓他們慢慢吃。
他這一走,氣氛也松快了許多。
“吳府有沒有什麽仇家?”孫慈低聲問道。
“我怎麽知道?”謝廣林斜了他一眼,“倒是聽說吳府大小姐在議親,對方是京中挺有名望的人家。”
“京中,那可是遠嫁。”孫慈撇撇嘴,“擱我才不願把閨女嫁那麽遠呢,再好的人家也免談。”
謝廣林露出鄙夷之色,“你有個屁的閨女,吹什麽吹?”
“你找茬是不是?”孫慈瞪起了眼睛,兩個老頭又吵了起來。
白半夏和齊鎮繼續吃菜,飯菜味道不錯,兩人還互相給對方夾菜,視兩個老小孩如無物。
“這個裡面有放胡椒,有點嗆鼻子。”齊鎮提醒道。
“還好,味道不錯。”白半夏笑笑,她之前有次喝湯胡椒放多了,嗆出了眼淚,齊鎮就記下了。
孫慈吵累了,喝了口湯潤喉,氣鼓鼓的看向二人,“你們也不知道勸勸?”
白半夏抬了抬眼皮子,“你們平時被勸多了吧?”
“那你們就看我倆吵架不管?”孫慈有些委屈,“怎麽說咱們先認識的,你們也不幫幫我?”
“我們幫你,豈不成了人多欺負人少了?”白半夏笑起來,“何況我們勸有用嗎?你們繼續,不用理會我們。”
孫慈和謝廣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心塞,一把年紀了,家裡小輩都敬重他們的很,哪有這樣不管他們吵架的?
這倆沒心肝的,算了算了,吵都不想吵了。
吃好飯謝廣林要繼續去研究屍體,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他問白半夏:“丫頭你要不要去?”
白半夏實在沒忍住,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說:“剛吃飽我還不想反胃,你自己去吧。”
“你自己去吧,我們都沒興趣。”孫慈大笑著說。
等謝廣林走了,白半夏和齊鎮說隨便轉轉消消食,孫慈想了想還是沒跟著了,他累了一天老腰疼。
而且他剛張了張嘴,就發現那個臭小子在冷冷的看他,那眼神明顯就是不歡迎的意思。
白半夏和齊鎮在吳家後院隨便走走,主要也是去看看幾個事發的地點。
“假山也不算太高,怎麽就剛好摔斷脖子了呢?”她在假山旁邊嘀咕起來。
“可能跟情緒過於亢奮有關。”齊鎮很順手的攬了她的腰,帶著她跳到了假山上面。
“你至少提醒我一聲啊,想嚇死我嗎?”白半夏無語的說。
齊鎮的手臂收緊了一下,“害怕就抱緊我,不會掉下去。”
“我怕個屁,我就是突然飛起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白半夏沒好氣的說。
齊鎮低笑了一聲,“下次提醒你。”
白半夏朝四周看了一遍,心中依舊有疑惑,“你說怎麽就沒有人吃了曼陀珠成了重傷而逃過一劫呢?怎麽就偏偏每次意外死亡?”
“如果不是每個人運氣都太差,就是毒藥本來就能致死。”齊鎮說道。
“可古書上記載曼陀珠只是讓人亢奮出現幻覺,卻沒說會致死啊?”白半夏有些想不明白。
齊鎮想了想說:“或許書中記載也不全對,又或許曼陀珠被加重了毒性。”
白半夏點點頭,“等下看那隻雞的反應就知道了。”
兩人正準備從假山上跳下,不想看到遠處兩個身影走近。
“爹,我是想進京,但我不想嫁到林家。”少女情緒有些激動的說。
“林家已經是打燈籠都難尋的好親事了,你到底有什麽不滿意的?”吳老爺生氣的問道,“你怎麽不能讓爹省省心呢?”
白半夏看清少女的模樣,不由有些吃驚,這不是才在杜蕙的宴席上見過一面,那個懂酒的女子嗎?
杜蕙宴請的女子都是附近城鎮的名門閨秀,卻不想那個懂酒的女子就是吳家在議親的長女。
但聽她的意思並不滿意在議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