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石頭村怎麽接二連三的出事?
“人救上來沒?”石中急忙問道。
“救上來,但是快沒氣了。”報信的人說。
白半夏在屋裡扎針,卻能一心二用聽到外面的動靜,急忙大聲說:“把人救上來送我這裡。”
“你怎麽忙的過來?”林穩婆擔心的問。
“聽意思是個孩子,興許還有救。”白半夏說。
林穩婆張了張嘴,想說萬一救不下來,人家賴上你可怎辦?
她想提醒白半夏救人是好,但也要學會保護自己,可看到白半夏那份認真的神情,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
她突然想伸手打自己一巴掌,如果怕被牽連就不救人,那這世上就沒好大夫了,那這世上多少病人都要因為怕擔責任而錯過最佳救治時機。
林穩婆的擔心白半夏不是沒想過,可前世她成為醫生的宣誓誓詞還深深刻在心中。
“我莊嚴宣誓:我將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學的聖潔和榮譽。尊重生命,救死扶傷……為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而奮鬥終生,無怨無悔!”
為了更快救人,張鐵派了兩名官差去幫忙,很快落水的孩子就被送到了鄭家。
村裡人還有些猶豫,狗娃子是個男孩,怎麽能進產房?
“把人送進來,出事了你們負責?”白半夏厲聲喝道。
“不然你出來,就在門口治。”石中說。
不想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大步走了過去,竟是一把搶過狗娃子,踢開門走進了產房。
“齊鎮,你……”白半夏都吃了一驚。
她飛快的朝屋門掃了一眼,唇角微微彎起了一點。
“放哪裡?”齊鎮問道。
白半夏把鄭銀媳婦往裡面推了推,“你左邊三步。”
齊鎮找到了方向,將狗娃子準確的放到了床邊。
不知為何,兩人配合格外的默契,她一句話他就能找準方向。
“我出去了,你……”他頓了頓,“別暈倒。”
“好,你出去看著門就好。”她顧不上抬頭,也沒注意到他話裡的關心。
齊鎮臉上卻帶了三分笑意,轉身出去,順手將門帶上了,只是轉身的一瞬間,笑意收斂,又變回了那副冷漠的樣子。
“你、你怎麽能進產房,你太過分了!”鄭家老大鄭金的媳婦指著齊鎮說。
白田急忙過去拉了齊鎮到一邊,賠笑著說:“救人急切,就不講究那些規矩了,何況不是還沒開始生嗎?”
不少人對著齊鎮指指點點起來,但齊鎮仿若未聞,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三分茫然七分冷漠。
“什麽味道?”有人突然問。
緊跟著有人朝村西看去,就看到濃煙滾滾。
“不好了,走水了!”
石中眼皮子直跳,“都快去救火,這個時節刮西南風,燒起來整個村子都得遭殃。”
火竟燒的很快,明顯不是正常燃燒,是有人在放火。官差不能坐視不理,張鐵留了李金牛在鄭家看著,自己帶了另外兩名官差去查看。
圍在鄭家門外的人都無心看生孩子了,也紛紛跑去救火。
溺水的孩子看起來八九歲的樣子,衣服完整,不像是下水貪玩淹到的。
鄉間孩子會背著家裡偷偷玩水,但都是把衣服脫了,免得衣服濕了回家不好交待。而且莊戶人家都不會給孩子多做衣服,小孩子長的快,多做一身都是浪費,所以小孩子們輕易不敢把衣服都弄濕。
何況狗娃子鞋子雖然掉了一隻,但另一隻還在腳上好好的穿著呢。
白半夏右手繼續給鄭銀媳婦扎針,騰出左手抓住了狗娃子的手腕。
很快神醫系統就給出了診斷,小孩溺水,而且後腦有淤血,是後腦受傷先暈厥,後溺水的。
她無法細細給狗娃子檢查,如果不是神醫系統的診斷,她可能就錯過狗娃子頭上的傷了。
她左手朝狗娃子腦後摸了摸,有個鼓包,從形狀來看,似乎是條狀的棍棒打的。
“怎麽樣?”林穩婆擔心的問。
白半夏左手突然出現了一根銀針,快的林穩婆都沒看清她是怎麽拿出來的。
就見她右手不停,左手卻也在扎針,一針扎在狗娃子的胸口。
隨即她左手又捏成了奇怪的指型,朝狗娃子的肚子按去。
林穩婆看的目瞪口呆,這肯定是一種特殊的手法,她今天可是有幸見到這麽厲害的救人之法了。
白半夏一心二用,極耗精神,很快汗珠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脊背也被汗水打濕了,衣服貼在了背上,極不舒服。
但她哪裡顧的了這些,直到狗娃子突然咳了一聲,吐出了幾口水,她臉色才緩和了下來。
“這孩子沒事了,太好了!”林穩婆激動的眼眶都濕了,看到白半夏頭髮都被汗水打濕的樣子,有些心疼起來。
不管再怎麽是神醫,也還是個小姑娘啊,為了救人真的太辛苦了!
不想白半夏卻說:“還沒好,他腦袋還有傷,不治醒不了。”
她左手又拿了銀針朝狗娃子頭上扎去,然後大聲對門外喊:“李大哥,這孩子落水之前被人用棍子打了後腦,恐怕是故意傷人。”
“好,我知道了。”李金牛神色凝重,他們官差還在這個村子,竟然有人膽大妄為到殺人放火的地步了,當他們官差是吃乾飯的嗎?
過了一刻鍾,白半夏左手終於停了針,抬手擦了下汗水,剛剛有汗珠流進了眼睛裡,蟄的慌。
她這手左右扎針的本事,還是前世在隱世醫門被那幾個老家夥逼出來的,她五歲學扎針,八歲就被逼練雙手針,她也抗拒過,結果生生被老家夥們打斷了右手。
你不練,就廢了你的右手,你只能用左手。
隱世醫門什麽珍貴藥材沒有,她右手斷了很快就長好,但一年後又被打斷了一次……
後來她長大了,不再受他們的控制了,但她極討厭用左手,因為一用到,就會想起當年刻入骨髓的痛。
不過此刻,看著狗娃子呼吸逐漸順暢,鄭銀媳婦也要開始生產了,她很慶幸自己可以左手扎針,可以一心多用。
“痛……”鄭銀媳婦虛弱的說,林穩婆看了一眼,“宮口開了,看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