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三兄弟鬧騰的動靜這麽大,齊鎮不可能聽不到,他出了屋子,衝著白半夏的方向說:“半夏,我眼睛有點疼。”
白半夏急忙過去扶住他,“你坐下,我給你看看。”
“好。”齊鎮直接坐在門檻上,一下子矮了不少,方便她檢查。
“你能看到我了?”白半夏想到他剛剛是對著她的方向說的。
“你身上有藥味。”齊鎮說。
白半夏笑著打趣,“你是狗鼻子吧?那我爹胳膊敷了藥,不是也有藥味?”
“不一樣,叔除了藥味還有汗臭味。”齊鎮一臉認真的回答。
白田從灶房探頭出來,瞪著他說:“胡說什麽呢?這是男人味,男人味!”
白半夏笑的肚子疼,緩了一會才重新伸手去翻齊鎮的眼皮檢查。
於是張家三兄弟從屋裡出來,就看到他們最寵愛的表妹在給那個傻大個看眼睛,動作十分溫柔,還在小聲詢問著什麽。
“是酸痛還是脹痛?”白半夏問。
“脹脹的。”齊鎮回答。
“看著沒什麽問題,可能是快好了,眼睛對光線有些不適應。”她琢磨了一下說。
“嗯。”
旁邊大表哥突然捂著肚子,“哎呦,我肚子疼。”
三表哥瞪大了眼睛,“大哥,你太狡詐了!”
大表哥急忙衝他眨眼睛,又朝他使眼色,意思讓他看看人家齊鎮。
三表哥恍然大悟,看向白半夏指著自己的腿說:“表妹,我昨天跑太多了,腿有點抽筋。”
二表哥則是伸出手,“表妹,我指甲疼。”
白半夏看的目瞪口呆,表哥們怎麽有點逗比?
牛氏憋著笑從屋裡追出來,拿著床掃子挨個一人打了一下,說:“一個個還是皮猴一樣,都乾活去,別妨礙半夏漱洗,待會就吃早飯了。”
“娘,這還有外人呢,你都不給我們留點面子。”大表哥埋怨的說。
於是牛氏看到,被點名的“外人”齊鎮一臉茫然的坐在門檻上,微微抬著臉給白半夏檢查,兩人離的很近,畫面竟有些定格,一個高大俊美,一個眉目如畫,竟格外的般配。
“齊鎮有眼疾,你不叫他哪知道我打你們?”牛氏毫不留情的說。
大表哥瞬間蔫了,乖乖去一邊劈柴了。
二表哥去打水,三表哥在掃院子,大家分工明確,家裡不富裕卻十分溫馨平和。
白半夏給齊鎮看了眼睛,走到了二表哥身邊。
“二表哥,你得甲溝炎了,得修剪一下指甲。”她問舅娘要了剪刀,小心翼翼幫二表哥修剪了手指甲。
她又說:“二表哥,你學著點,以後就按我這樣剪,也不能剪的太短,不然會反覆發作,很疼的。”
二表哥一個勁的點頭,“好,我記下了,妹妹現在太厲害了。”
“晚點我也給你配個藥,你記得每天塗抹。”白半夏又交待道。
別小看甲溝炎,看著是小病,不好好處理也挺煩的,反覆發作,疼痛無比。
之後吃早飯,姥姥、姥爺一左一右坐在白半夏身邊,舅舅、舅母也擠過來,各種給白半夏夾菜,就連三個表哥也是能湊都湊近些。
白田酸溜溜的看看根本夠不到的女兒,夾了一筷子菜給齊鎮,“小齊,多吃點,昨天辛苦了。”
“謝謝叔。”齊鎮道謝,突然對白半夏的方向說,“半夏,叔胳膊疼。”
啊?白田一臉懵逼,我怎不知道自己胳膊疼?
“爹,你碰到胳膊了?”白半夏起身,走到了白田身邊,仔細給他檢查起來,然後乾脆在他旁邊坐下了。
“沒啥大事。”白田反應過來,呦,這小子挺精啊。
白半夏露出慚愧之色,“是我昨天害你到處跑累著了,你這兩天小心些,別碰到胳膊。”
“好嘞,都聽閨女的。”白田喜滋滋的應道。
三個表哥相互交換眼神,很快統一了意見:那個來搶表妹的小子才真的狡詐!
早飯吃完,牛氏就拉了白半夏去屋裡換衣服,白半夏被她熱情的套上了一套小碎花的衣裙,衣料雖然有些褪色,但更顯得柔柔嫩嫩的,十分可愛。
她最近真的瘦了,再加上衣裙有腰身,瞬間就有些窈窕淑女的味道。
“哎呦,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了。”姥姥喜滋滋的說。
張靈芝十分慚愧,“還是大嫂想的周到,半夏那衣服也實在太破了。”
牛氏拉著張靈芝的手,說:“你們不嫌是我的舊衣服就好,半夏人好看穿啥都好看,我要有個閨女多好。”
“等同生娶了媳婦,你就當閨女養。”張靈芝笑著應道。
她感覺到大嫂手心的溫暖,更加覺得閨女說的在理,之前她肯定是誤會了。她真是太笨了,因為一句話就懷疑自己的親人,差點與他們生分了。
大表哥被說的紅了臉,三表哥湊過來說:“說媳婦這事,大表哥可得感謝半夏。”
“感謝我?”白半夏一頭霧水。
“就許家那個許萍兒,之前瞧上大哥了,都讓人來說和了。大哥想起來前年你回來過年,許萍兒跟別人笑話你,還講你壞話,就沒答應。否則不得娶個禍精進門了?”三表哥張同林嘴皮子利索的講了出來。
許萍兒的事情早就傳到了楓樹村,才嫁人就被夫家休了,還犯罪被抓去衙門。
後來許萍兒被王二虎劫走,官差也帶人來楓樹村的許家搜過,看看許家有沒有窩藏許萍兒。
許家沒這個膽子,當眾表示許家再無許萍兒這個人。
不過這事鬧的許家老爺子病了一場,直喊著家門不幸,許家還有兩個未出嫁的女兒怕是很難說個好親事了。
白半夏恍然大悟,她之前一直想不通許萍兒為何恨她,如果僅僅是為了王桃花出頭,許萍兒那麽自私的人怎麽可能如此盡心?反倒更像是許萍兒在背地裡挑唆的王桃花。
原來還有大表哥這檔子事,大表哥拒婚的理由肯定不會當眾說,就是不知道怎麽傳到許萍兒耳朵裡了。
她是幫大表哥躲過了一個心機婊,可大表哥也給她拉了仇恨,她才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呢。
這時大舅從外面回來,興致勃勃的說:“你們猜怎的了?村裡打起來,那叫一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