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楓的後娘笑著說:“樂兒娘是我娘妹妹的女兒,我們也算是表姐妹了。”
“親妹妹嗎?”白半夏又問。
“也不是,她們是年輕時的結拜姐妹,我小時候還經常見他們,只是後來分開了多年,也多虧如今還能重逢了。”後娘感慨的說。
不是親姐妹,也就沒血緣關系了,多年未見,人變了你也未必認的出。
白半夏也不好問太多,免得露了馬腳,之後便是吃菜,問了一些陳如楓成親的事情。
飯後,白半夏便告辭離開,陳如楓提出送她,她直接拒絕了,說還有點事情要辦,就不用麻煩陳如楓了。
她知道陳如楓是想知道她看的怎麽樣了,但她現在無法給陳如楓答案,那個表妹還看不透。
這個世界沒那麽簡單,就好像落梅閣的秘術,類似於現代的催眠術,但又不完全一樣,就是她遇到都得格外的小心。
現在問題是表妹一家到底哪裡冒出來的,他們又為什麽盯上陳如楓了,目的是什麽?
去陳家之前,她還懷疑過是類似賈誼那種事,可看了李如樂和她的爹娘之後,白半夏覺得他們的檔次不可能圖陳如楓那點家產。
如果再有,也就是懸濟堂了。
另一邊,去往京城的官路上,龍六等人形容狼狽,胡子潦草,幾天的功夫仿佛老了好幾歲。
“二殿下,你這樣不眠不休的趕路,身體也受不了啊。”龍六的語氣中頗有些生無可戀的味道。
就算是在陛下身邊,也有個輪休,沒有幾天拚命趕路不讓他睡覺的。
齊鎮臉很黑,眼底待著殺氣,說:“你如果嫌累,就不用跟著了。”
龍六怎麽可能同意,不跟著他,他跑了怎麽辦?前面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又得去抓一次人?
“爺,你如果有氣你就說,這樣下去兄弟們真的頂不住了。”龍六哭喪著臉說了實話。
齊鎮眼神淡淡的,“我頂的住。”
乘風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到底還是閉嘴了,主子現在記憶找回了大半了,性子也更像從前了,他決定的事情沒人能改變。
或許現在不一樣了,有一個能改變他,可那人不在身邊。
“休息一晚吧,我們頂的住,馬怕是也頂不住了。”龍六嘟囔道。
他現在早沒了之前那個神秘勁,整個人憔悴不說,語氣和表情別提多卑微了。
齊鎮頓了頓,突然停了下來,“找地方休息一晚吧。”
龍六差點從馬上摔下來,他都以為自己又累又困,出現幻聽了。
見大家都露出喜色,他才知道自己沒聽錯。
好在前面就有村落,他們很快找了地方落腳。
齊鎮的臉已經恢復了本來顏色,但因為趕路辛苦,臉黑黃交加,沒了之前的白淨。
他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誰也不敢打擾他。
也就乘風跟他親近些,過去問:“主子怎麽改變主意了?”
“準備些飯菜,還有馬吃好些。”齊鎮答到。
乘風明白了,是龍六那句說馬要累死的話打動了齊鎮。
他忍不住翻白眼,主子病的不輕,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心疼,心疼那些馬……
“半夏跟我講過一個典故,叫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齊鎮喝了口茶潤了潤乾啞的喉嚨,慢慢講了起來。
“半夏說是唐朝一個皇帝太寵愛貴妃了,才勞民傷財的送荔枝。一個男人哄心愛的女人開心沒什麽不對的,只是可憐了那些跑死的馬兒,聽說送荔枝的路上,累死了不少好馬……”
乘風聽的啞然,他就說吧,如今能改變這位主兒的,也只有女主子了,看吧,果然是女主子以前說過的話起到了作用。
齊鎮吃了些東西,洗漱了一下便歇下了。
“半夏,等我……”
白半夏那邊打了個噴嚏,覺得自己被人念叨了,那一定是齊鎮。
她從懷裡摸出他送的西洋鏡,沒有去照鏡子,而是拿在手裡慢慢的摩挲,仿佛在撫摸愛人的臉龐。
她這邊剛剛回到李家,李大娘就說剛剛懸濟堂來人來,說大長老請她過去一趟。
白半夏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看來大長老比她想像的還急。
她跟李大娘說了一聲,然後去了懸濟堂。
“你那是什麽表情?也得意的太早了吧?”大長老一臉的不爽,好像被人揪了胡子的小老頭。
白半夏笑笑,“我沒有得意,你有話盡管說。”
“你這叫沒有得意?你快上天了!”大長老知道也不能一直抱怨,再不爽也只能講了起來。
“本來不想這麽快給你第二個考驗,但西南邊出事了,瘟疫。”大長老表情凝重了下來。
“時疫也分很多種,具體是什麽病症?”白半夏問道。
大長老搖頭,“我也是剛剛收到消息,離咱們這邊不遠,如果不能控制,很快會擴散過來。帶領大夫去疫區救人就是給你的第二項考驗,我希望你三日後就能出發,並且帶的人不少於十人。”
這意思是要她在三日內做好一切的出發準備,而且必須說服十名以上的大夫跟著她去疫區出生入死。
白半夏眉頭皺了起來,這個任務不簡單,當然簡單也就不是懸濟堂對掌門人的考驗了。
“好,我答應你。”她沒有退路,完成不了便是考驗失敗,從此失去這個機會。
但時疫嚴重,隨時會擴散過來,她的親人、朋友都在這裡,不管是為了考驗還是為了疫區的災民,還是為了親人朋友,她都必須去一趟,沒有退路!
大長老看到她眼底的光芒越來越堅定,心中不由有些感慨,自己像她這麽大的時候有這個心志嗎?恐怕早就慌了,哪能這麽快就決定了下來?
“不僅要組織人過去,還要起到作用,阻止疫情的擴散,盡快找到治療的方法。”大長老說。
白半夏點頭,“我懂,這是一定的。你盡快把送來的消息和文件給我吧。還有,我要帶人去疫區,也是需要文書手信的,你盡快去府衙辦理。”
大長老聽的有些傻掉了,他才誇白半夏心志堅定,卻不想她這麽快就想到了後續的安排,比他這個多年經驗的老大夫都老道。
“你以前跟你師父去過疫區?”大長老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