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我家可不行,該向我二郎哥道賀的,你也是認識的,不得親自去賀喜?”白半夏笑著說。
何雲蘭頭快抬不起來了,但也不能表現的太扭捏,隻好定了定神,說:“是,是該賀喜的,只是我也沒帶賀禮,實在不好意思了。”
“咱們不講究那些虛禮,道賀一下就行了。”白半夏說。
何雲蘭便拉了杜蕙去尋了白生明,鄭重的行禮,跟他說了恭喜。
白生明臉也紅了,還好他喝了酒,旁人還以為是上臉,並沒有多想。
他也不好意思跟何雲蘭多說什麽,只能讓她們趕快入席,吃好喝好。
白半夏過去作陪,周圍熱熱鬧鬧的,何雲蘭就小聲問起了情況。
“你們回來也不給我去個信兒,我這一直都在擔心呢。”何雲蘭有些小埋怨的說。
“實在是回來就一直忙。”白半夏小聲講了他們本沒打算這麽快辦酒,是老爺子誇了海口,又鬧騰的,所以二郎哥跟她完全沒走開過。
何雲蘭皺眉,“理解,你們也辛苦了。”
“我二郎哥是個穩重的人,等文書下來,他才會請人去提親。”白半夏小聲說,“原本他是跟他的先生講了,讓先生幫忙保媒的,但如今南先生手傷了,怕也不好讓他奔波了。”
一說提親,何雲蘭的臉又紅了,聲音也更小了,“你們再做安排吧。”
酒席一直擺到深夜才結束,好在村裡幾家婦人都主動留下來幫忙,減輕了白半夏他們不少的負擔。
之後的幾天,白半夏天天去給南先生換藥治療,南先生的傷恢復的不錯,雖然還有些不方便,但精神和心情都很好。
白生明又繼續去跟南先生上課了,老爺子則叫他多跟村裡人走動,既然都考上了,怎麽還去死讀書?
“我跟先生說了,考秀才不是終點,學無止境。”白生明說道。
老爺子皺眉,“二郎啊,你這個心大了些,切不可不著實際,你一直讀書考下去,家裡能供你到幾時?”
白半夏不客氣的說:“我供,爺爺你不用操心。”
“你們……”老爺子氣的臉都黑了。
這時,於繡娘帶了喜服上門,老爺子這才作罷,回了房間。
“公子,夫人,你們看看喜服有哪裡不合適,我好盡快修改。”於繡娘將喜服拿了出來。
一打開喜服的光澤就好像閃出來一眼,仿佛能刺到人的眼睛。
上門繡的花鳥活靈活現,而且繡線也泛著柔和的光澤,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繡線。
這時候普通人家不能繡鳳凰的,多是以並蒂蓮、牡丹、喜鵲、鴛鴦為主。
本來白半夏還覺得這些土氣,可於繡娘繡出來卻完全不一樣,透著滿滿的高級味道。
“於繡娘,你這繡的也太好了,這喜服被你一繡,就感覺價值連城了。”白半夏由衷的誇道。
於繡娘被誇的笑了起來,眼尾有幾道細紋。
“夫人謬讚了,主要是料子好,我的繡藝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她笑著說。
白半夏卻說:“料子好沒錯,但也要看誰來做了,你這個手藝絕對是點睛之筆了。”
“她手藝不行,我也不會讓她大老遠過來給你做嫁衣了。”齊鎮眼睛亮亮的看著白半夏,一副等著媳婦誇自己的架勢。
媳婦誇人家誇的挺帶勁的,他也要被誇。
白半夏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隻好說:“對對對,還是你厲害,知人善用,也為了想的周到。”
齊鎮笑起來,露出了一口白牙,顯得格外高興。
於繡娘看的感慨,心道如果霜夫人在,一定會高興的,公子不愛笑,能讓他笑的這樣開懷,一定是極喜歡的女子。
之後於繡娘幫著白半夏進屋試了下嫁衣,白半夏穿上後覺得自己整個都不一樣了,瞬間氣質就高貴起來了。
她大大方方的走出屋子,問大家:“你們覺得如何?”
齊鎮看的眼睛都直了,忘了說話。
張靈芝則驚呼道:“閨女你可真好看,就好像宮裡的娘娘似的!”
“娘你說的好像見過宮裡的娘娘一樣。”白半夏打趣道。
張靈芝笑著說:“是沒見過,但說不定也沒你好看呢。”
白田也說:“我閨女穿什麽都好看,這個嫁衣安排的不錯,小齊辦事還是挺穩的。”
這是作為嶽父對女婿的肯定,齊鎮嘴角揚了起來。
老太太也看的直了眼,“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嫁衣,開眼界了。”
“老夫人過獎了。”於繡娘恭敬的說,心裡卻在歎氣,如果先帝沒有出事,公子是皇子,遲早要被封王的,夫人不就是王妃娘娘嗎?
白半夏拿西洋鏡照了半天,心裡有些惋惜沒有全身鏡,但這話她想想就算了,全身鏡太奢侈了。
她看差不多了,就小心翼翼的換下了喜服,於繡娘說腰要改改,便收了衣服離開了,說是過兩天來給公子試喜服。
“你穿喜服會是什麽樣?一身紅,不會像地主家的傻兒子吧?”白半夏抿嘴偷笑。
“試喜服的時候,你把我臉上的藥去了。”齊鎮一臉嚴肅的說。
好吧好吧啊,去就去吧,黑乎乎的臉穿一身紅,是真的會像地主家的傻兒子的。
之後又過了兩天,官差依舊沒來家裡道喜,白生明便有些著急起來。
而村裡人也在悄悄議論一件事,就是有人親戚在外鄉,前天就被上門賀喜了,可寶山村這邊卻沒有動靜。
大家議論紛紛,猜測白生明不會沒考上,或者出了什麽岔子吧。
事情很快傳到了張安的耳朵裡,張安尋到白家講了情況。
“小齊,能幫忙問問縣令大人,公文是沒到嗎?”白生明也有些坐不住了。
這事如果出了岔子,他無法跟家裡交待,也無法跟何雲蘭交待了,更對不起為他受傷的南先生。
“我去官府問問。”齊鎮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白半夏也起身跟上,兩人一起離開了寶山村。
兩人剛走,老爺子就在家裡念叨起來,說什麽這種事還能出岔子了,又問白生明到底看清楚沒,不會是同名同姓吧?
“這要是弄錯了,咱們已經在村裡說了,以後還怎麽抬得起頭?”老爺子念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