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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我養了五個權臣》第一卷_第220章  入王庭
  穆佐這一句賤妾說出口,在場所有的大興人都怒了。

  連先前同秦灼不和的曹宣武都伸手握住了腰間佩刀的刀柄。

  晏傾眸色沉沉,面帶寒霜地一步步走向穆佐,周身寒氣縈繞,眼底殺意頓起。

  可就在他離穆佐只有一步之遙時,車廂裡的秦灼開了口。

  “大興的確有‘聘則為妻,奔則妾’這樣的說法。”

  她的聲音很平靜,甚至比平時同人逗笑時都要更加輕柔一些。

  可以說,曹宣武等人都不曾聽到秦灼用這樣柔和的嗓音同人說過話。

  晏傾駐足不再上前,袖下的手收攏成拳。

  在場所有大興人都當秦灼是為了大興的安寧忍辱,一個個都內疚且羞愧地低下了頭。

  穆佐下巴朝天,哈哈大笑,“那你就是承認自己是賤妾嘍!”

  秦灼再次開口道:“穆大將軍這話,大錯特錯。”

  她朗聲道:“本宮千裡迢迢來北漠王庭,乃是北漠王先向我大興提出聯姻之事,此乃兩國盛舉,萬千百姓皆知,乃名正言順的嫁娶,北漠之地貧瘠,拿不出什麽聘禮,本宮非但不在意,還帶了這麽多嫁妝來,至少可以讓缺衣少食的北漠子民安然度過這個冬天,怎麽算也是功勞一件,穆大將軍何以開口閉口都是賤妾?”

  穆佐算是北漠人裡漢話不錯的,可聽大興公主語氣平靜地說了這麽一大段,腦子都有些嗡嗡作響。

  秦灼的嗓音溫和而不失堅定,“本宮聽聞穆大將軍乃王后之弟,今日來此,對本宮橫加為難,難道是怕本宮日後同你阿姐搶王后之位?”

  穆佐聞言,面色微變,當即否認道:“大興公主,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穆氏一族在北漠舉足輕重,我阿姐與王上少年夫妻,情意非同一般,又育有兩子兩女,她的地位,豈是你一個大興人可以撼動的?”

  秦灼緩緩道:“穆王后年近四十,這般年紀最怕色衰愛弛。”

  穆佐一聽,瞬間氣炸了,“我阿姐今年才三十二歲,你瞎說什麽年近四十?”

  後邊的隨從看被他明顯被秦灼的話給帶偏了,在外頭的低聲喊了聲大將軍想提醒他不要多言。

  再說下去,他是被王后派人為難大興公主的事就全被套出來了。

  偏偏這會兒穆佐這會兒怒火衝頂,已經完全不理會他了。

  秦灼見他上鉤,又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句,“你們北漠人老得快,三十二同四十差的也不多。”

  “你找死!”穆佐提刀便砍向車廂。

  車夫驚得往後倒去。

  車廂裡的四個侍女齊齊擋在了秦灼身前。

  秦灼坐在原處,不動如山。

  她語調微揚道:“兩國聯姻,古來有之,前朝也有公主帶著糧食布匹來北漠和親,當時的北漠人尚且知道感恩公主教他們耕種織布,以禮相待。如今像穆大將軍這樣,拿了好處,還要對本宮這般羞辱,著實與你們北漠的先輩,差之千裡也。”

  穆佐聞言頓時咬牙切齒,高高揚起的刀一時間有些落不下來。

  北漠勇士最愛與先輩英豪相比較。

  比不過先輩的,就說自己有先輩英勇之姿。

  但凡做到一點前人沒做到過的事,那就不得了了,簡直是開天辟地第一人啊。

  穆佐便是最熱衷於這種說法的人。

  偏偏這大興公主一語中的,不動刀劍先誅心。

  “住手!”恰好這時候北漠的大宰相韓自元帶著一眾北漠官員策馬而來,他看見穆佐舉刀對著大興公主的車駕,當即大喊道:“穆大將軍這是做什麽?快把刀收起來!”

  穆佐看見來人,猶豫了一瞬。

  這位大宰相已經五十多歲,頭髮花白,馬術卻極佳,頃刻間便到了馬車前,親手抽出了穆佐手裡遲遲沒有落下的刀,收回刀鞘中。

  “大興公主來我們北漠是大好事,穆大將軍這是做什麽?”韓自元基本也能猜到穆佐是王后派來為難大興公主。

  這女子之間的事,他原本不該多管。

  但這穆佐做的事著實有些過了,韓自元再不出面,還不知道他會鬧出什麽事來。

  穆佐手裡的刀都被抽走了,可被秦灼說與先輩差之千裡這樣的話,他十分氣惱,可他是來羞辱大興公主的,反倒被對方幾句話說的顏面盡失,實在是下不來台。

  “穆大將軍別忘了,今日大興公主到此,是兩國聯姻。”韓自元知道王后的這個弟弟有勇無謀脾氣大,當即便湊過去低聲同他說:“你在此羞辱大興公主,王上沒有派人阻止你,並不代表王上不知情,差不多行了,若是真的把大興公主逼到自殺的地步,也太難看了些。”

  穆佐還真是抱著直接把大興公主羞辱到自盡的地步來的,只是沒想到這公主還是塊硬骨頭,被罵作賤妾,非但沒有羞憤難當,還有心思還口。

  韓自元也不管穆佐是怎麽想的了,用眼神示意後頭兩個武將上來待在穆佐邊上,若他再有異動直接上手攔住。

  韓自元自己則下馬,朝車廂裡的秦灼行了一禮,“老臣來遲,讓公主受驚了。”

  秦灼不鹹不淡道:“大宰相來的正是時候。”

  韓自元聞言,不由得抬眸朝車廂裡看了一眼。

  奈何車簾重重,風吹微動,隱約中只能瞧見裡頭女子火紅的裙袂。

  晏傾見狀,帶著一眾大興官員上前與韓自元見禮。

  韓自元當即笑著還禮,又讓一眾隨行而來的北漠官員跟大興這邊的通過姓名,然後說帶他們進王庭。

  這位大宰相本就像是算好了時辰來的,東西查驗過了,連大興這些隨行之人也基本都搜過身了,他才出現,領著一眾人入王庭。

  晏傾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面上什麽都不顯,隻同韓自元道:“大宰相,請。”

  曹宣武握緊了刀柄,怎麽都不肯讓人拿走。

  開玩笑。

  這是他保命的家夥!

  穆佐上前,原本還打算用拳頭跟曹宣武好好說說。

  “穆大將軍。”韓自元出聲製止了,所有禁軍侍衛都被攔在了王庭外,單曹宣武一個帶刀又能做什麽?
  他開了口,穆佐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

  一眾人帶著和親隊伍入王庭去。

  北漠王庭不比京城皇宮,沒有巍峨宮殿,這偌大的王庭卻別有一番北漠的粗狂豪放。

  王帳位於最高處。

  秦灼帶著紅蓋頭被侍女們扶著下了馬車,卻沒有被人送入王帳,反倒送到了另一邊的祭天台旁,許多座紅色帳篷的其中一座。

  紅帳篷二十幾步外就是祭天台。

  此台為圓形,為北漠人祭告上蒼之用。

  想來這次能逼的大興送公主來和親,算是北漠這百年來最大的盛事了。

  所以才把喜帳搭在了祭天台旁,台邊上一圈都擺著宴席,婢女們正在忙著端酒上菜。

  韓自元領著晏傾等一眾大興官員入內,“諸位稍坐,我派人去請王上。”

  “有勞大宰相。”晏傾等人朝韓自元拱了拱手,各自落座。

  曹宣武上前,與晏傾同坐,趁著韓自元跟其他北漠官員說話。

  他小聲跟晏傾道:“這北漠人是怎麽回事?接了咱們大興公主就隨意塞到這邊上的帳篷裡,就算北漠已經有王后了,咱們大興公主剛到北漠這一天算是新婚之夜,怎麽也該歇在王帳吧?”

  晏傾面色淡淡道:“怎麽,曹將軍要為此事與北漠人論一論理?”

  “我……”曹宣武其實還真有點想。

  奈何他怕死。

  而且晏傾跟秦灼這一路真的好奇怪。

  秦灼方才在王庭外,至少還對著穆佐唇槍舌劍了一番。

  這位晏大人就真的太能忍了。

  忍辱至此,他總覺得晏傾一旦現出本性,一定很可怕。

  只是曹宣武自認眼拙,還瞧不出這位晏大人心裡究竟在想什麽。

  而晏傾此刻,正在用眼角余光看不遠處,秦灼被送進去的那座紅帳篷。

  北漠之地寒冷異常,放眼望去皆是冰川雪地。

  祭天台邊上這些紅帳篷便格外顯眼。

  算是這冰雪連天裡的一抹亮色了。

  秦灼被侍女扶入帳中,坐在了床榻上。

  帳中生著爐火,要比別處都暖和些。

  同時也站著幾個不好相與的人,要避秦灼先前見得更討人厭些。

  原本就在帳中等著大興公主來的幾個中年婦人,朝秦灼身邊的幾個侍女道:“你們都出去。”

  幾個侍女原本都是白衣山莊的江湖俠女,為了假扮侍女,這些人臨時學的禮儀,乍一下還以為自己學的不像穿幫了,不由得有些心突突。

  四人的動靜都頓了頓,沒動。

  “讓你們出去,沒聽見嗎?”帶頭的那中年婦人見狀,皺眉道:“我是王后身邊的得力之人,你們大興公主到了我們北漠,那就是我們王上的妾,歸我們王后管,你們做侍女的,自然都得聽我們吩咐。”

  四個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先前她們都是用眼神詢問秦灼要怎麽做的。

  可今天秦灼帶了紅蓋頭,沒法用眼神交流。

  她抬起輕攏成拳的手,往一下捶。

  最機靈的那個少女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當即開口道:“我們大興的公主到北漠來和親,就算不做王后也是王妃,怎麽都不會是妾室!”

  “對!”另一個少女接話道:“你們左一個王后,右一個王后的,有本事把王后找來啊,你們做奴才的在這狐假虎威,誰知道是不是真的王后讓你們來的?”

  她們可不是那些被當做下人侍女管教多年的姑娘,自小逍遙江湖,天不怕地不怕。

  方才在王庭外,那麽多人看著生怕露了馬腳才忍著。

  如今在這帳篷裡,對著這麽幾個暗戳戳想為難殿下婦人,估計還是沒臉讓別人知道,才故意支開眾人在這等著的。

  少女們自然不會退讓。

  不能動手。

  耍嘴皮子還不行麽?

  “我看她們就是假冒王后的名頭來的,來來來,我們把她們拉出去,讓外頭的看看,她們到底是不是王后的人!”

  幾個少女說著,就直接上手去扯那幾個中年婦人。

  江湖兒女虎地很。

  又是練武,力氣也比一般人大上許多。

  饒是北漠人身形要比大興人高大,這幾個身形粗壯的中年婦人愣是被少女們一手一個就往拽去。

  “做什麽?”

  “你們做什麽?”

  幾個中年婦人都被她們拽懵了。

  她們可不能被拽到外面去,若是旁人知道了,那王后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幾個中年婦人想到這裡,便同少女拉扯起來,低聲喊道:“放手!快放手!”

  “不是說王后讓你們來的嗎?”相比之下,少女們的嗓門就大多了,“去外頭讓他們認認!到底是真是假!”

  婦人們哪裡肯去,跟幾個少女一番推推拽拽,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在帳中摔了個四仰八叉。

  少女們反應極快,在她們倒下的時候,就立馬松手往邊上退開,沒有被她們壓到。

  秦灼端坐榻上,紅蓋頭遮住了她的視線。

  她低頭時,還是能瞧見那幾個中年婦人倒在地上的狼狽模樣。

  頭髮亂了,衣衫散開了,還都氣喘籲籲,想剛剛經過了一番廝打一般。

  秦灼仗著自己帶著紅蓋頭,裝什麽都沒看見,開口同婦人們道:“都說北漠人熱情好客,諸位這動靜也著實太大了一些。”

  她說著又朝少女們道:“你們也別太見外,不懂的就跟著她們學,她們做什麽,你們不說十倍奉還,怎麽都得隻多不少。”

  話聲剛落,少女們齊聲應:“是。”

  四人伸手就要去扶倒在地上的婦人們。

  後者見狀,驚得連滾帶爬地往帳外去。

  走得最慢的那個,扔下一句“你們等著,王后遲早會來的!”

  “好。”秦灼溫聲道:“那我就等著王后來。”

  四個少女分別立於秦灼左右,齊聲道:“說了要來就得真的來啊,可不能騙人!”

  婦人們哪還敢接話,一個比一個跑的快,出了帳篷還在用北漠話嘰嘰咕咕地說著話,抱怨這傳言都是騙人的。

  都說大興女子柔弱可欺?

  遇事只會哭哭啼啼。

  這算哪門子的柔弱可欺?

  一個個的,看著面容嬌俏、又瘦又小。

  怎麽力氣都這麽大?

  個頂個地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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