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T8區。
邊界的一處半空中,突然憑空出現一道時空旋渦。
白衣男人為首,283道高大身影隨後,緩緩踏出。
劉弟此時的精神力,足夠創建區域之間的通道,但此番的穿梭,要比之前輕松不少。
T7與T8之間,如看上去的一樣,只是很短的距離,輕松便可穿過。
也就是說,只有T5與T7之間存在著25光年的巨大鴻溝。
劉弟深吸一口氣。
看向眼前的世界。
有密密麻麻的房屋,但建築風格相對落後,最高不過6層的樓房,街道上豎有密密麻麻的電線杆,其中電線紛亂複雜,上方還鑲嵌有老式的擴音喇叭。
其中播放著音質如老式唱片機一般的音樂——《歌頌美好新時代》。
不算寬闊的街道上,有零星幾輛汽車經過。
幾乎都是老式的普桑、或者是俄羅國的拉達轎車。
而更多的人,騎著鳳凰牌自行車。
報刊亭前,老板模樣的人,腰間別著BB機,手持大哥大,正在唾沫橫飛。
劉弟微微眯眼,“這是華夏八九十年代的模樣,T8竟然是如此的構造?”
而身後的天羅,還是如往常一般沉寂。
無論面前出現何等的場面,均是一言不發。
劉弟帶著浩大的隊伍在街道上行走,迫於街道的窄小,天羅戰士們那龐大的身軀,足足延伸出了上百米。
卻見身旁有剛剛放學的孩子,穿著黑色的膠製足球鞋,書包上的圖案還是老式動畫片中孫悟空的模樣。
這孩子咚咚咚的跑上一段露天樓梯,取出脖子上掛著的紅繩鑰匙,打開老式防盜門,回家去了。
街道兩旁,諸如此類平民很多,有擺攤賣糖人的大爺,還有騎著三輪車收廢品的漢子,還有在天台上晾衣服的婦女,還有結伴而行,似乎剛剛下班的工人們。
劉弟眼中精光閃動。
這裡很寧靜,但也很詭異。
天羅戰士們如此誇張的造型,竟然沒有引起一名百姓的注意?
“這位同志,你救救我啊!”
就在劉弟精神有些緊繃的同時,前方的街道拐角處,突然衝出一名中年男人,他面色很是驚慌,滿頭的汗水,奔著劉弟就撲了過來!
只見天羅赤眉那龐大的身軀,赫然邁步,直接擋在了劉弟面前。
那中年男人被赤眉粗壯的手臂所阻擋,隻得焦急大喊,“這位同志,你救救我啊!”
劉弟雙眼微眯,清晰的看見,這中年男人腹部,有一攤濃重的血跡,正在衣服上殷殷擴散。
劉弟輕道:“赤眉,無妨。”
赤眉聞言,緩緩收回手臂,那中年男人便直接撲到在劉弟腳下,雙手從劉弟的白襯衣上劃過,留下一長串血手印。
這男人驚悚喊道:“同志,前邊有一個瘋狂科學家,正在用我的身體做實驗!”
中年男人一把扯開自己的襯衫,露出自己血淋淋的腹部。
只見他的左肋骨處,被切割出了一條足有20厘米的血口,其中內髒消失,只剩下被切斷的氣管和動脈。
中年男人面色猙獰,“我被當成了試驗品,我好疼啊!”
劉弟隻感覺頭皮發麻。
但下一瞬,劉弟卻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他沒有做出任何救治的舉動,而是抓起中年男人的衣領,眯眼問道:“你在現實中叫什麽名字?”
“我我沒有名字!”
中年男人說著,口中湧出血沫子,四肢抽搐,雙眼一翻,便倒地身亡了。
這一幕。
令神智缺失的人赤眉,都露出了濃重的疑惑。
卻是劉弟站直身軀,精神力發動,襯衫上的血跡消失不見。
他道:“我們繼續往前走。”
隨即。
劉弟一言不發,繼續行走,但在用余光注視著那個倒地的中年男人。
果不其然。
滿大街的居民,仿佛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一幕,只是任由那男人暴屍街頭。
而且,這些居民雖然面貌形態各異,但出奇一致的,臉上都蒙一絲若有似無的陰霾,仿若苦大仇深。
沒走多遠。
前方便衝出來一名穿著花裙的年輕女孩,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被甩在身後,奔跑而來。
當然,與那飛舞長發一起飄蕩的,還有一串一串散落在風中的血跡。
因為這女孩的半個頭顱,被人切割而去。
從眉心開始,半個鼻子,半張嘴,半扇雪白的牙齒,半個頭骨,都不存在!
粉紅色的大腦,與血跡混成一灘,裸露在空氣中,微微蠕動。
女孩的聲音尖銳無比,“前面,前面!有人在做實驗,他切掉了我的頭!”
噗通!
這女孩還沒有跑到劉弟跟前,便面朝地面撲倒了,身軀微微抽搐,血跡和腦漿擴散一地。
劉弟微微遲疑。
便抬腿繞過了女孩的屍體,繼續前行。
接下來的道路兩旁,均是能看到或是淒慘呻吟,或是已經咽氣了的T8居民。
無一例外。
他們的身體都是殘缺的,而且是經過了專業手法的操作,簡單來說,均是手術切割,均是活體實驗!
此時的空氣中,布滿了淡淡的血腥味。
以及路邊烤紅薯攤傳來的甘甜濃鬱的紅薯味道。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帶著厚厚的棉手套,淡然的翻動著爐子內的紅薯。
只聽她口中念叨著:“既然選擇成為實驗體,就應該準備好面對後果。”
劉弟上前。
拿起一個冒著熱氣的紅薯,扒開表皮,直接咬了一口,隨即平靜道:“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