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陽聽了自家妹子的話,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你們隨便吧,俺就這一百多斤的本錢,想怎滴就怎滴吧。
司馬念芳卻眼神炯炯的盯著張旭東,不知道在想啥。
劉海生卻像得到了主心骨,知道了該聽誰的話了。
張旭東卻不情願了,發牢騷道:“靜丫頭,強扭的瓜它不甜,強做的它不是買賣。
咱當醫生的也要患者自願了才能去治……”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賀靜嫻打斷了:
“我說張旭東,你哪來的那麽多廢話?就他,你給我治。治死治殘姑…姑娘我擔著。”
賀靜嫻在看了司馬醫生一眼後,把姑奶奶改成了姑娘。
張旭東也不再嗶嗶了,讓劉海生幫著把賀朝陽扶著坐了起來。
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針盒,用裡邊的酒精棉球擦了擦銀針。
唰唰唰一揮手,就給賀朝陽腦袋上扎了十針。
原本就是四針的事,只因為賀朝陽是自己未來的大舅哥,就給送了六針。
就按一針五塊來說,一見面就多送了三十,這個禮物也算不輕了。
他沒發現的是,在他扎針的時候,司馬念芳對他的目光更親切了。
張旭東過一會兒就要攆一邊銀針,讓銀針一直保持著顫抖。
直到快二十分鍾了,才滿頭大汗的拔下了十根銀針,虛弱的說道:“靜丫頭,好了,你哥不會再傻了。”
賀靜嫻心疼的給張旭東擦了擦腦門的汗,說道:
“既然我哥沒事了,咱就不管他了。你先休息一下,一會兒還有事說。”
劉海生讓賀朝陽躺好後,就出去了。他感覺還是外邊的空氣好些,自己在這屋子裡有點不得勁兒。
劉海生出去後賀靜嫻就問道:“東哥,你娘給你留的那塊玉佩你戴著沒?拿出來讓芳姐姐看一下。”
說著還給張旭東使了個眼色。
張旭東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裝著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了那塊鳳形玉佩遞給了賀靜嫻。
司馬念芳在見到了張旭東拿出的玉佩後,眼睛就紅了。一滴滴晶瑩的淚水從美目中落了下來。
張旭東見了心中猛地一緊,好像有什麽東西刺痛了他。
司馬念芳控制了一下情緒,並沒有接賀靜嫻遞過來的玉佩。
而是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一塊玉佩直接遞給了張旭東。
張旭東有了一絲猜測,就沒管這是女孩子貼身帶的東西,伸出雙手接了過來。
他低頭細看這枚玉佩,這是一塊用翡翠雕刻的龍形玉佩。
雖然材質、圖案都和自己娘的不一樣,但雕刻手法是一樣的,應該是出自一個人的手。
張旭東翻過來背面一看,上面刻著四個字:司馬鴻雁。
張旭東看著手中的玉佩,喃喃自語:“大舅舅,這是大舅舅的名字。司馬念芳,司馬念芳。”
他說著就猛地抬起頭,看著司馬念芳急切的問道:
“你是大舅舅的女兒對不對?大舅舅一直念著娘,就給你起了司馬念芳的名字?”
而對面的司馬念芳已經淚如雨下,只是不停的點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這一刻,她那一身偽裝的堅強崩潰了,她滿肚子的委屈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
賀靜嫻把玉佩還給了張旭東,抱著司馬念芳不停的勸慰著。
等司馬念芳安靜了一些後,就給張旭東講了她們出去後發生的事。
原來賀靜嫻在見到司馬念芳的時候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等到了外面,賀靜嫻看著司馬念芳和張旭東那一樣的眼睛,才知道為啥有那種感覺了。
於是她就問司馬念芳的家裡情況。
司馬念芳以為她是在替賀朝陽打聽,也就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自己的事。
反正自己的檔案上,把自己的祖宗八輩都記得清清楚楚,也沒啥好隱瞞的。
至於人家知道了自己的家庭成分後會是什麽態度,就聽天由命吧,自己都快要麻木了。
她說自己祖上是宛平的,爺爺以前開過糧店和雜貨鋪。
雖然爺爺和奶奶都在當年被鬼子炸死了,所有的產業也沒了,但它們家還是被定為小資產階級。
說完就不說話了。因為她知道,賀靜嫻應該明白這樣的身份意味著什麽。就讓她們去選擇吧。
賀靜嫻卻感覺司馬念芳說的身世同張旭東的有點一樣,就問起了她爸爸的名字。
司馬念芳就說了她爸叫司馬鴻雁,還有一個沒見過面的叔叔和姑姑。
叔叔叫司馬朗月,姑姑叫司馬芳華。
賀靜嫻聽了立馬高興的跳了起來,掏出了司馬芳華留給自己的玉佩讓司馬念芳看。
司馬念芳在看到自己姑姑的名字後就抱頭痛哭了。
賀靜嫻就給她講了張旭東的身份,把他們已經定了親的事也說了。
兩個女孩說透了關系,這才有了姐弟倆認親這回事。
司馬念芳在賀靜嫻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後,已經平靜了好些。
她滿懷期待的看著張旭東說道:
“小弟,我是表姐。姑姑呢?姑姑在哪裡?父親在我小的時候就常常念叨著姑姑。
說是等把小鬼子趕跑以後,一定要把姑姑接回宛平。
還說那個不靠譜的叔叔是不會一直守著姑姑的,還不一定跑哪裡去了。”
張旭東聽了表姐的話,低下了頭。抹著眼淚把當年娘是怎麽死的說了一遍。
司馬念芳聽了一陣心疼那沒見過面的姑姑。
她都沒有想到,一直在父親嘴裡嬌嬌弱弱的姑姑,卻是那麽的剛烈。看來自己的性子是隨了姑姑了。
張旭東平靜了一下心情,問道“姐,你們現在回宛平了嗎?大舅現在好嗎?他怎一直沒來找娘啊?”
司馬念芳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爸和姑姑應該是一前一後犧牲的。
他們兄妹倆倒是走的果決,可也不想想,沒了他們,咱們做子女的能不能活的下去。”
接著司馬念芳就給張旭東講了自己父親後來的經歷,以及母親帶著自己和弟弟,是在如何艱辛的求活。
一番話講下來,把張旭東氣的火冒三丈,差點咬碎了滿口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