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英在夜裡的時候,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一家三口在寢室裡睡下後,周於峰才有松一口氣的機會,從昨天夜裡到現在,一眼沒合。
但想到谷英那淒涼的一幕,心情就愈發地沉重了,呼吸也變得困難。
“黑子,幫忙照看著點。”
周於峰囑咐了黑子,讓其留在隔壁寢室後,便與馮喜來一同走出了小院。
“情緒看來是穩定下來了,我明天派車把他們送回去,這種事.只能是等過得時間長了,慢慢淡忘以後,才會好受一些。”
馮喜來輕聲細語地說道,扭頭看向周於峰,男人表情依舊嚴峻,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就這樣安靜地走了好片刻時間,來到辦公樓底後,周於峰才是低語了一句:
“馮叔,陪我去山上走走。”
“好!”
馮喜來重重地應了一聲,而山上走走這句話,卻是隔了很久的時間沒有聽到了。
“最後一次去山上走,是年前的時候了吧,於峰,這都大半年了,一轉眼就又要過年了,時間過得太快。”
馮喜來笑呵呵地說道,但周於峰只是輕點了下頭,簡單的回應,男人並沒有說笑,或者是回念過往的心情。
繞著熟悉的小路,兩人偶爾搭一句話,慢慢地爬到了山頭,此刻涼風一下就大了起來,看著山腳底下的花朵服飾,有了豁達的心態。
周於峰站在一處土坡上,往著花朵服飾,它就是從一三輪磚頭開始,變得越來越大。
馮喜來卻是將目光落在了周於峰的身上,原本有的猜忌,在此刻隨著風飄蕩到了遠方,他的目光,可能更遠,而自己只有花朵服飾那一小撮。
沉默不語了許久的時間後,周於峰看向馮喜來,語氣陰冷地說道:
“跟沈佑明接觸得越多,就越是感覺到這個世界的不公平,就像是把咱們的孩子害死,還要在他墳頭上跳舞來侮辱我們的林強。
他!沈佑明!一定要死!”
馮喜來突然打了個哆嗦,也不知道為何,涼風在此刻刮得越來越大.
次日,中秋節。
夜裡抹黑回來的時候,周於峰是沒有聽到雞叫的,清早又是被寒房裡的雞叫聲吵了起來,但想起老婆孩子後,卻是沒了睡意。
換好衣服,從偏房往著正房走去。
江辛伺候著小朵坐月子,周於峰自是不能住在正屋的,不過於正能跟大哥睡,還是非常激動的。
“哥,你跟二姐一樣打呼。”
周於正看到大哥走進屋裡後,走上前來笑著說道,孩子急著想看狗剩,所以在很早就時候就過來了。
周於峰在於正的圓頭上用力摸了一下,露出了一抹笑容。
“於峰,昨天休息好了嗎?”
江辛笑著問道,把一大碗雞湯給小朵端了過去。
“嗯,休息好了,媽辛苦你了。”
周於峰點點頭,快步走到炕邊,看向孩子時,狗剩又安靜地睡了起來。
“剛吃飽又睡著了,早知道不讓他睡,讓他看看爸爸。”
蔣小朵笑著說了聲,俯下身子,在孩子臉上輕輕地摸了一下,盯著孩子的面容,眯起了眼睛。
“嗯,睡得還挺香,肯定是像了二姑了。”
周於峰寵溺地摸了摸小朵的黑發,兩人看著孩子,聊起了像誰。
之後周於峰走到電話機旁,準備通知一些部門的同志來慶祝一下了。
今天是中秋節,自是不合適,便準備把時間約到了明天。
先是與白廉國確定好包間後,再一一通知其他人,對方聽到是花朵服飾的周廠長打來電話,還是頗感意外的,尤其是還有李康順作陪。
“周廠長?哈哈,好事!好事!是該慶祝一下的,正好我們兩個也很長時間沒有坐一坐了。”
說話的是工商局的劉金堂,語氣頗為熱情,可當與對方掛斷電話之後,表情立即就變得嚴肅起來。
“劉局,怎麽了?”
張棟梁,張主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疑惑地問道,剛剛還不是很開心。
“還有李康順作陪,想必是給周於峰牽線搭橋了,那筆在魔都的貸款,是他來給周廠長想後續解決的辦法了。”
劉金堂搖搖頭說道。
劉棟梁應了一聲後,也沒再接著往下問了,他的位置,順口提一句就好,過深的接觸,萬一造成誰的反感,那就得不償失了,因為一時的嘴快,要謹記。
不過李康順在周於峰身上夠可以了,兩人最開始之前,還鬧了些矛盾。
而劉金堂卻是想得更遠,李康順還真是有魄力啊,肯定是想把花朵服飾留在浙海市,就來解決了,不簡單呀
等周於峰通知完相關的同志們後,江辛已經端好飯放在了小桌上。
“於峰,快坐下吃吧,都快涼了。”
江辛笑意盈盈地說了句後,又忙著去幹其他的事了。
“嗯,好嘞,媽,得再叫一個人過來幫忙,你一個人太累了。”
周於峰點點頭認真說道,隨後坐在小凳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可沒一會的時間,屋外頭就響起了敲門聲。
“我去開!”
周於正滿嘴油滋滋地說了一句,站起來跑出了屋外,很快是蔣永光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神色慌亂。
“怎麽突然回來了?”
江辛趕忙迎上來問道。
蔣永光則是看向了周於峰,急忙問道:“於峰,剛剛曲貴餓把電話打到了我的辦公室裡,說是中午要來看看小朵和孩子。”
“嗯。”
周於峰點點頭,想必是李哥說起了這事,頓了頓後,露出一抹笑容,又說道:
“爸,來就來吧,您怎麽這麽緊張?”
“於峰,上次傳得沈書記兒子的事.”
蔣永光拉長了聲音,坐在了周於峰的身邊,一臉的凝重。
部門裡風言風語地傳著閑話,雖是最後沈自強沒什麽事了,但肯定是跟那花朵服飾的周廠長結下大仇了,臉上都不光彩。
現在曲貴餓來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事的,一場誤會而已,爸你想得太多了。”
周於峰輕松地說道,也不想讓家裡人多慮。
而到了十一點的時候,曲貴餓來到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