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周於峰立即拿起了桌上與日照公司簽訂的合同,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皮夾包裡,還好,並沒有被湯汁給淋濕。
對於汪澤的嘲諷與侮辱,周於峰毫不在乎,似乎一點也不生氣。不然,叫囂著再把最開始的話重複上幾遍,真就是個哭著要糖的孩子了。
“既然這樣.四叔,我們就先告辭了,不打擾各位用餐了。”
黃立興趕忙說道,拉著周於峰站了起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沒有繼續談的必要了,要先走為妙。
可對於四叔來說,黃立興是自己的好友,而這一場飯局,也是他聚起來的,眼下對方竟然是騙人,這可是在汪家人面前丟了面子,而自己入股的企業,也需要汪家人來入股投資的。
所以,一定要有所表示,給一個說法。
“等一下!”
四叔叔冷冷地喊了一聲,蹭一下站了起來,對著黃立興肥厚的肉臉頰,甩開膀子,咬著牙,極為用力地扇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
“叭”的一聲,清脆響亮,使得黃立興連連後退了數步,而臉頰也已經腫了起來。
“立興,我這一巴掌,是給你的一個教訓,你都這個歲數了,還跟著外人來耍這些小聰明,怎麽?你是認為我好騙,還是阿澤好騙?都把我們當傻子了!
你得擺清楚自己的立場!”
四叔板著臉說道,而他的這一巴掌,也算是給汪澤一個交代了。
“四叔,我的錯。”
黃立興低著頭說道,就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可是他都已經這個歲數了,況且與他口中的所謂“四叔”,還是同一輩人。
這種屈辱,是黃立興第一次感受到,心中的痛楚,比臉頰上火辣辣的疼,更加的難受!
“我們兩個老交道了,不必跟我說這些,你還是跟向恆和王澤表個態吧。”
四叔搖搖頭,竟是讓黃立興向兩個後輩低頭認錯,這無異於是更大的恥辱。
黃立興愣了愣,但聽到門口腳步磨蹭的聲音後,但是用力彎低了腰,向著兩個坐著的後輩,沉聲道:
“抱歉了,是我犯了大糊塗,給你們添了不必要的麻煩,對不起!”
向恆倒是輕搖了下頭,表示得無關緊要。
本來他就不打算搞這樣虛無縹緲的投資,而是想簽約倪娜娜,眼下成了這樣的局勢,或許自己就更有機會了。
“倒不是什麽大事,四叔,都是老交道了,沒必要把事弄得這般尷尬。”
向恆為周於峰和黃立興說了一句話。
至於汪澤,都沒去看黃立興一眼,儒雅的人被惹怒以後,往往要比常人更加氣憤。
因為之前自己有過一次失敗投資的經歷,家裡人對他有了看法,也讓王澤感到了很大的挫敗,本來對周於峰的事,充滿了期待。
眼下這筆投資這麽大的風險,竟然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怎麽,真以為自己是個傻子,誰都能騙嗎?把自己的傷疤重新又揭開了。
“周於峰,剛剛可是不小心失手啊,回去跟當地的媒體說清楚,別出來丟人了,死撲街。”
汪澤又是嘲諷著罵了一句。
不過周於峰並沒有多去理會,拉著黃立興的胳膊轉身離去,而在門口的倪娜娜,稍有猶豫,深深地望了向恆一眼後,跟著兩人一同離開。
在屋裡。
汪澤繼續說起了周於峰的投資項目,依舊是難消心頭的火氣。
“四叔,這就是我氣憤的原因,完全把我們當傻子來看,一個剛轉型的工業企業,涉足到了其他不擅長的領域,且不說這樣的企業沒有固定的盈利點。
最關鍵的一點是,花朵集團已經投入了那麽多的資金,十一億的資金呀,股權的劃算,日照投資公司,也有相同的資金匹配,自是通過抵押貸款的方式。
所以,這樣的模式,資金鏈一旦斷開,就是巨大的風險,哪怕他周於峰承諾的再好,到時候投資進去的錢,一分也回不來,走法律程序也沒用,沒錢是真的。
真他媽的,找我們來接盤了。”
最後,汪澤的情緒終於是恢復了些平靜,呼吸漸漸地變得平緩下來。
“不過,四叔,你給那黃立興一巴掌也不合適吧,畢竟.你跟他那麽多年了,公司上市的事,他也是幫了不少的忙,還讓昆侖實業投資了一部分。”
向恆接著說了一句。
“這黃立興,真是越來越糊塗了,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那一巴掌,也讓他長點記性。”
四叔搖搖頭,不屑地說道。
話語中,四叔充滿了對黃立興的不屑,嘴上一直掛著老交道,但真正到了關鍵的時候,他恐怕就是對黃立興踩得最狠的人。
幾人繼續聊著,不多久後,劉鸞雄一身酒氣地回來了,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聽得汪澤說起了今天晚上的事。
日照投資公司的名稱,也是第一次落入到劉鸞雄的耳中。
“現在島國的企業,還是以工業出口為主,也正是工業企業的出口黃金期,松下、三洋、日立、索尼,等等的企業,都是代表。
想想這日照投資公司為什麽要轉型,想必是工業產品方面沒有競爭力,是被行業所淘汰的企業,所以這樣的企業,在轉型後,又會有什麽建樹呢?”
劉鸞雄的話一針見血,這位學士學位的高材生,對投資有獨特的見解。
汪澤淡出一抹笑容,肯定地點點頭後,附和道:“對,劉哥你分析的在理。”
“就如股市中的一樣,都這麽大的資金盤了,風險可想而知,那日照投資公司,包括什麽周於峰,就是來找接盤的傻子了。”
劉鸞雄給了最後總結。
隨後四叔說起周於峰這個人,說他虛張聲勢,這樣的性格,看他幾時完,說笑著華夏來的土鱉被楊枝甘露澆花,屋子裡,傳出來陣陣的笑話聲。
日照投資公司,是印刻在幾人的心頭上。
“周廠長,你沒事吧?”
倪娜娜跟在周於峰的一側,一臉擔憂地問道,可後者只是冷淡地點了點頭,加快了步伐。
“於峰,現在該怎麽辦?”
黃立興在一旁愁眉苦臉地問道。
“先回去洗個澡吧,融資的事,我們細細考究,今天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周於峰笑著說道,對於剛才的事,無所謂的。
聽得這年輕人如此灑脫的話,黃立興也釋懷了不少,反正自己的錢,以及昆侖實業的一部分錢,是投資進去了,已經是利益共同體。
只能夠一條路走到黑。
兩人邊走邊聊著融資的事,可突然,倪娜娜拉住了周於峰的胳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