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道？孫大蔥笑了：“警察先帶她們來這兒找你的，剛好那個年長的是我本家兄弟。他說你有點虎，被吳家兩個小丫頭片子忽悠了，你不後悔？那錢能要回來了麽？”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裡！江啟鳴坐上炕說：“你沒見那個吳德才啥德性，你要是見了就不會這麽問我。算了不提他，要不是錢都花在他身上，我也不用重出江湖，給小弟一點機會唄！”

  嘖嘖嘖！孫大蔥豎起大拇指：“江老嘎達是個講究人兒，哥服你仁義講究！這是庫房的鑰匙，這幾天我都不在家，你就幫我照顧好。”

  “多謝大哥！”

  沒想到，幫了吳家一點忙，收益最大的居然還是自己，果然做好事有好報。

  孫大蔥庫房門口，有一個鐵柵欄的倉子，晚上把凍魚放在裡面不怕化也不怕丟了。

  別人都走了，只剩下江啟鳴，在熱炕頭美美睡上一覺，第二天四點多就起來了。

  這個時間段除了小販子，還有飯店的采購，采購們很詫異：“菜市場居然也開始賣魚了？啥魚？”

  江啟鳴老老實實回答：“隔年陳的特大刀魚和中刀魚，還有新鮮的各色海魚，價格絕對是全市最低批發價。”

  隔年陳的呀，采購有點打退堂鼓，不過那些當年的海魚，還是很受歡迎。

  畢竟江啟鳴賣的足夠便宜：“油扣來五斤，小黃花十斤，白鯧魚十斤，偏口魚五斤。”

  其實從冷庫拿的魚，除了幾樣隔年陳的貨色，其他魚便宜點有限。

  不過所有人都有圖方便的心理，所以那些魚買的很快。

  八點多的時候，就剩下特大刀魚中刀魚和海蜇皮。

  這時候紅白喜事的采購上來了，他們隻圖便宜不懂質量，或者說不問質量。

  反正吃不死人就好：“臥槽！這刀魚也太大了，多少錢一斤？便宜買一條嘗嘗！”

  江啟鳴笑笑：“便宜，六塊錢一斤，跟市場中刀魚一個價……”

  才六塊錢一斤？大家驚呆了：“中刀魚多少錢？”

  “中刀魚三斤十塊，整箱走四十斤一百塊，特大刀魚整箱走一百六十！”

  我勒個去！十塊錢一斤的特大刀魚，居然只要四塊錢一斤：“來三箱中刀魚，一箱特大刀魚，這個過年送禮不錯！請客吃飯更不錯！”

  哈！江啟鳴豎起大拇指：“您是明白人，這麽大的刀魚，要不是這幾天開化怕擱壞了，正月裡賣十二塊都有人搶啊！”

  價格便宜加上不懂行的買家，不到一個小時，十箱特大刀魚，和十箱中刀魚就賣出去了。

  十箱特大刀魚賺一千，十箱中刀魚賺四百，其他雜貨賺了一百多塊。

  一天一千五知足了！如果始終有這般的生意多好，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夢想。

  連續六天，江啟鳴把所有的特大刀魚和中刀魚賣沒了，鯊魚段最後一天才賣掉。

  是一位鄉鎮的大廚，據說要給結婚的喜宴，增加一道名菜，一百多斤給了五百塊！

  三十箱特大刀魚賺三千，三十箱中刀魚賺一千二百，鯊魚段賺了四百塊，其他魚賺了六百多。

  算下來一共賺了四千八百塊，一天六百塊錢，這賺錢速度在魚市場屬一流的。

  手頭再度變成五千八塊，已經臘月二十六了，把鑰匙留給孫大蔥的鄰居。

  這一年算是忙到頭了，先去澡堂子好好泡了一回澡，花三塊錢搓澡，順便理了一個發。

  新衣服就算了，江啟鳴對吃穿要求都不高，正因為無所求，夢中的他才會被人鄙視。

  三十晚上，一家人都來到大姐家，沒辦法江啟鳴的小房子太逼仄，老爸老媽幾天前就住到大女兒家裡了。

  還是嫌小房子太冷，飯菜擺上桌大家團團圍坐，江家姊妹六個，五個結婚生子的。

  足足十八口人，兩張桌子拚在一起，大人才能坐得下，小孩子在另一張桌。

  東道主大姐夫端起酒杯：“一年到頭了，我先敬老爸老媽一杯，祝您們健康長壽！”

  “一家人歡聚一堂，祝爸媽健康長壽……”

  聚會唱歌，是江家人的傳統節目，三杯酒後。

  大姐夫看向江啟鳴問：“老疙瘩那房子怎整了？你二哥二姐到底沒拿出錢來吧？要我說，沒錢租房得了，兩萬塊呢，你讓我拿出兩萬塊還差不多。”

  二姐惱羞成怒：“滾特麽犢子！你有兩萬塊不借給老疙瘩，怕他還不起呀！我們是要壓貨過年，你那錢擱著能下崽兒是怎地？借你點錢那死出，以後別求我們！”

  把二小姨子惹急了，大姐夫尬笑一聲：“我也是為啟鳴好，有多少錢辦多大事，沒錢買啥房？聽說你還要重讀高考？真是吃飽了閑的！”

  三姐不樂意了：“重讀高考怎地了？用你錢啦？老弟一定要考上，考上三姐給你一學期學費！”

  大嫂撇撇嘴：“拉倒吧！過了年二十三了，周歲都二十二了，人家二十二都當爹了，還上大學呢！有那錢還不如買房呢！”

  二嫂磕磕巴巴說：“我支持老疙瘩考學，大不了那座房轉讓給我，我給你加五百！”

  草！二哥臉上掛不住了：“滾！借給老疙瘩買房沒錢，自己買房就有錢？真特麽惡心！”

  還真是，飯桌上一下沉寂下來，江啟鳴微微一笑：“房錢給完了，房照都過完戶了，那座房是我的了！”

  啊？真的假的？連老爸老媽都愣住了，老兩口始終不知道，還以為欠人錢呢。

  老爺子小心眼怕人家找他要錢，才搬到大姑爺家住的，啥時候給的錢？

  大姐夫不甘心問：“你哪兒來的錢？江琴是不是你把咱家錢借給他了？那麽多錢啥時候能還上？沒錢年後用啥進布料！這日子沒法過了！”

  大姐臉色通紅：“老疙瘩沒跟我借錢！”

  所有人都看向老爸，除了大姐之外，似乎只有老爸能拿出那麽多錢了。

  老大媳婦急了：“爸，不帶這麽偏心的，老大老二都沒買房呢，你怎就先給老疙瘩買了？我們也要房！”

  說翻臉就翻臉，不得不說大嫂翻臉的本事一流，今兒江啟鳴心很冷。

  盡管屋子熱的穿不住衣服，可是眼前陌生的家人，真的讓他感覺渾身冰冷！

  老爸沉著臉：“我沒錢！”

  沒錢？二姐詫異道：“我也沒給老疙瘩拿錢，你哪兒來的錢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