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是這麽回事，大嫂一向無利不起早，這一點跟吳德才很相像，有那麽一瞬間，不想回家。

  只是看到母親關切的眼神，江啟鳴微微一笑：“找工作回頭再說，先給母親和父親檢查身體，上車吧。”

  老爺子坐上副駕駛，大嫂在後面嘟囔：“老疙瘩，可別找太貴的賓館啊，我和你哥可沒錢，都是花老爺子錢來的。”

  “你閉嘴！”大哥惱了，“啟鳴，哪兒方便住哪兒，主要是方便咱媽看病。”

  哎！江啟鳴答應一聲：“我們這就去醫院，今天就檢查，然後趁著等結果的時間逛逛。”

  先在外面隨便吃了一頓早點，似乎感覺老兒子也沒有那麽有錢，老爺子有點失望。

  不等老爸表現出來，大嫂忍不住說：“沒錢就省著花，又是買房又是買車的，是不是欠銀行貸款了？”

  還真被猜著了，江啟鳴尬笑兩聲：“貸款已經還上……”

  老爺子頓時瞪圓眼睛：“真是貸款了？擱家裡他們就說，你哪兒來的那些錢，告訴你可別指望誰幫你還債！”

  先撇清？老爸您至於這樣麽？忽然想起自己要複讀，拿著打工賺來的六百多塊做複讀費。

  1992年的六百多塊，那是江啟鳴小半年的工資，從牙縫裡攢下來的，當時只希望老爺子出生活費！
  可惜他失望了，老爺子轉過身花六百多，買了一台十四寸黑白電視！

  大嫂還在喋喋不休：“老疙瘩你可別學人家什麽超前消費，等你欠多了債還不上，還能指望老爺子的工資是怎地？老爺子那點錢，還不夠老兩口看病的呢！”

  怎又拐到老爺子的工資上了？江啟鳴一陣氣悶，畢業後好像自己始終自食其力，就是處對象給了兩千塊照相。

  結果那段情不了了之，老爺子冷哼一聲：“我沒錢！來燕京城是花你給你媽的錢，有錢就看病，沒錢瞎折騰啥？要知道你沒錢，我們就不來了！”

  親爹！這是親爹！不管是現實中，還是夢中的老爺子就是這麽自私！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起碼比吳德才那個只知道禍害兒女的強，最少親爹不禍害兒女。

  頂多自私到極點，江同學歎口氣，著實沒有什麽好說的，吃了飯到醫院。

  柳盈盈跟張莉都在，兩個小丫頭競相綻放的美，居然嚇到了老媽。

  一把拽過兒子：“怎回事跟我說說，春節前送你去機場的怎辦？你可不能學陳世美！”

  哪跟哪兒呀？江啟鳴笑了：“那兩個是我同學，她們也是我同學，就是同學幫忙，媽您想多了。”

  想多了？老太太最喜歡聽的就是《鍘美案》，最討厭的就是陳世美，絕對不想老兒子變成現代陳世美。

  特別是眼前兩個大女孩，美得冒泡啊！老太太咬牙切齒罵道：“我看你不學好了！”

  怎就不學好了？江啟鳴哭笑不得，幸好這是在醫院，老媽給自己留點面子。

  這要是在家裡的話，估計笤帚疙瘩都能打飛了，江啟鳴決定了，真不能回四合院啊！

  雖然現在的醫院不像夢中那麽擁擠，但是想要全面檢查，一項一項來也是相當麻煩的，幸好有人啊。

  這一刻柳家的人脈彰顯無疑，幾乎是一路綠燈，老兩口全都做了全方位檢查，只不過結果沒有那麽快出來。

  一番檢查下來，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大家都餓了：“走吧！我們去吃飯，謝謝你們，否則今天都未必能掛上號。”

  兩女子齊齊翻白眼，柳盈盈白一眼江啟鳴：“大叔……咳咳！江同學太客氣，伯母您想吃什麽？第一次來還是要去吃烤鴨，對了江同學，安排住的地兒了麽？”

  如果只有父母親，住在四合院也就罷了，現在還有大嫂在呢，這張嘴四處漏風。

  還真不方便去住四合院，江啟鳴想了想還是說：“住賓館，在這邊去哪兒都方便，南郊太遠了，早晚逛街不方便。”

  切！大嫂撇撇嘴：“老疙瘩是在郊區買房了？我還以為真的在京城買房了呢，嘖嘖嘖！”

  大嫂說話這風格讓兩女側目，江啟鳴輕咳一聲：“也沒買房，郊區的房子也貴，只是租了一個住著方便省錢，走吧！去賓館。”

  還是柳盈盈幫忙，安排住在區裡的招待所，別看名字很low實際上收費價格不低。

  兩個標準間一天五六百，松港市普通工人三個月的薪水，登記的時候看的大哥直心疼。

  老媽忍不住問：“這麽好的房間多少錢？要不還是住你租的房，省點錢，省的你出去賺錢辛苦。”

  大叔賺錢辛苦？顯然家人不知道大叔真實情況啊，兩女非常好奇，大叔跟家人都裝窮呢。

  只聽江啟鳴笑道：“老媽您放心，您住這兒一年我都付得起，走吧去吃烤鴨。前門那邊美食不少，咱們一樣一樣品味，長城就不去了吧？年紀大了太辛苦不好。”

  兩個女孩非常有教養，把老太太和老爺子照顧的很體貼，飯桌上幫忙夾菜端茶遞水，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

  卻又愁的直皺眉，瞅個空檔問：“這頓飯要多少錢啊？跟媽說實話，哪一個是你對象？家裡那個怎辦？”

  家裡那個？江啟鳴一呆：“家裡哪個？吳秀芬早就斷了呀！”

  沒想到兩個小丫頭聽到了，頓時圍過來：“大姨，江同學家裡娶媳婦了？不是說要結婚辦證，結果被老丈人攪黃了嗎？”

  老太太忽然發現自己犯錯了，她耳朵背說話的聲音有點大，讓從衛生間回來的倆丫頭聽到了。

  母親猶豫一下，還是實話實說：“那個吳家的黃了，人家去年就結婚了。就是開車送他去機場的那個丫頭，去我家裡好幾趟，又是送吃的又是幫忙乾活，她不是你對象？”

  嗯？居然還有這事兒？兩女殺人一樣的眼神，死死盯著江啟鳴，看的江某人脊梁骨冒寒氣。

  一旦回答不對勁，怕是有生命危險，江啟鳴輕咳一聲：“您是說周彤？”

  周彤？柳盈盈咬住嘴唇，張莉忍不住：“周彤是誰？”

  “這個說來話長！別動手！”江啟鳴隻好說，“……後來人家成了公務員，我呢賣臭魚，再也沒有了交集。春節前回家偶遇，去參加同學的婚禮，她送我去機場，我們沒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