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還是低估了這邊的低溫,剛剛是十月中旬。
在外面工作的人們,已經開始穿棉衣了。
幸好江啟鳴,準備的足夠充分,帶了棉衣。
下火車之前讓孩子們,都已經換上了羽絨服。
很多孩子敞著懷,一個勁叫熱,現在沒有人喊熱了。
一張張紅彤彤的小臉蛋,這一次不是熱的,是被寒風吹的。
程曉丹輕籲一口氣:“我真的害怕,你們不穿棉衣來。”
這麽多孩子,臨時買羽絨服,在京城不算個事兒。
但是在興安省烏桓嶺地區,難度有點高了。
型號太刁鑽,還要找一個品牌,必須要高端品牌……
“說實話,這邊的人告訴我冷的時候,我還真的沒有相信。”
“一下飛機我才知道,果然是聽人勸凍不死。”
李夢嬌也笑了,看著穿的像是球狀的幾個孩子。
真的像是球狀的了,一個個包裹的嚴嚴實實。
女公子笑道:“可不是嗎,啟鳴說這邊有這麽冷的時候,我也不相信。”
“我覺得也就是穿個毛衣足夠了,幸好聽人勸了。”
江總哈哈一笑:“走吧,咱們去哪裡吃飯?”
程曉丹笑道:“本來要在市賓館吃的,然後老板娘說。”
“最好是找到,江總曾經吃的那些小吃一條街,我就去找了。”
哎呦!女公子真的用心了,也幸虧陳曉丹來的早。
今天趕到都不趕趟,江總笑道:“不會是找過張楠吧?”
程總豎起大拇指笑道:“江總英明!的確是張楠告訴我的劉師傅電話!”
劉師傅啊!已經四年不見了,還記得當初提心吊膽的樣子。
把江啟鳴和柳鋒哥四個,當成車匪路霸,想起來就好笑。
“我們自己買的食材,給他們加工費,讓他們幫忙給做的。”
也就是陳曉丹這麽細心,換做是張楠過來。
肯定訂餐就得,而陳曉丹卻考慮到,食品安全問題呢。
一晃兒四年多了,當初那個小巷還是那般破爛不堪。
森工產業停擺以後,這座城市似乎也陷入了停滯狀態。
招商引資成了一種奢望,實際上這種資源型城市都是這樣。
跟那個石油城一樣,資源人員全都走光了,連石油機關總部都遷移了。
而這裡卻是國家政策轉型造成的,同樣沒有的人沒有了人氣,也沒有了產業。
其實昨天這個莫名其妙的訂單,幾家小吃部的老板都挺納悶。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抓著他們幾個小老板一起,到集市上買來最好的食材。
然後差點把他們鍋碗瓢盆都換了,包括那些調料通通都換了新的。
房間裡打掃的一塵不染,連桌子都給換了新的。
老板不答應,然後那個訂餐的女人說了,換了新的之後全歸他們所有。
這種事誰不乾呢?他們幾乎全家動員,把房子整飭一新。
把廚房幾乎是快要翻蓋了,乾淨的令人發指。
當一個個穿著洋氣,精神洋溢的孩子衝進門的時候。
洪老板們更是蒙圈了,誰家這麽多孩子。
最後才發現人家是個學校,甚至還是個孤兒院。
直到江啟鳴出現,小吃部老板笑了。
大笑著迎上來:“原來是江先生,我說呢,誰這麽大手筆!”
“來來來,上我這屋,我跟您喝兩杯。”
江啟鳴也大笑:“能找到你呢,還真不是我的主意。”
“是我媳婦讓人來找的,幾年不見,感覺老板年輕了不少。”
哈哈哈!老板大笑:“不只是我年輕了不少,你送他車那個老劉。”
“這兩年過得風生水起,羨慕死個人。”
江啟鳴也笑了:“我好像還有他電話呢,等著我打電話把他叫來,咱們一起喝點。”
那老板連連擺手:“打啥電話啊?等著我去給你叫他,在隔壁呢。”
“剛幫我收拾完屋子,看我們活多他就沒出車,各家幫忙。”
這就是老鄰居的好處了,當年小吃部老板。
以為老劉請客,就做最便宜的飯菜,也是一種幫忙呢。
話音未落,老劉老劉已經進來了:“哎喲,我就說看著像嘛!”
“唉呀媽呀!江先生,你可想死我了。”
老劉撲過來抓江啟鳴的手,卻不知道如何動作。
他的手上顯然有一點點油膩,應該剛剛幫人做飯來著。
江啟鳴笑著過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拍拍老劉肩膀笑道:“好久不見!”
老劉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可不是可不是!”
“那個啥,等著我回家取一瓶好酒。”
江啟鳴點點頭:“不用啥好酒,就要咱們北大倉。”
“你要是整那外地酒,我還真喝不慣,東北人不就喝咱東北酒嗎?”
老劉和老板齊齊答應一聲,老劉轉身就走。
老板拽住了老劉:“北大倉我這就有啊!早上新進的貨,別回去了。”
“你家裡我讓人給送菜了,你也不用折騰了,來來來來坐下。”
說實話,李夢嬌也好,程曉丹也罷,包括韋文文等人。
真的看不懂東北人這種社交模式,按理說江啟鳴就來過一次。
吃過一頓飯,用過一回車,結果你再看看這三個人。
像是多年不遇的老朋友一般,仿佛蜜裡調油一般。
誰能想到,只不過是一面之緣,或者說是一次交易呢?
今晚桌子凳子全是新的,老劉還是給擦了擦凳子,讓江啟鳴和李夢嬌落座。
李夢嬌笑了笑:“我跟他們坐在一起,你們哥幾個盡管隨便。”
女公子是什麽人呢?她很清楚,如果此時自己介入其中。
這三個大老爺們,多半是喝不好的,更沒有辦法聊天。
果然女公子一離開,老劉就迫不及待問:“江總,這位是?”
江啟鳴此時才想起來,老劉去搬家的時候,見過柳盈盈的。
當著女公子的面,劉師傅沒好意思問。
應該通過兩個人的互動,感覺到了問題所在。
才會問的“她是我的妻子,盈盈幾年前出車禍沒了。”
什麽?劉師傅驚呆了,萬萬沒想到有這種事。
他還記得,那個溫婉的小女人,未曾開口先笑。
好像叫江總大叔,年輕的令人發指呢,怎麽就沒了?
小江同志介紹:“這是盈盈的兒子江灃,兒子來叫大爺。”
江灃走過來,規規矩矩的一鞠躬。
奶聲奶氣的問候:“大爺好!”
“大爺您要吃飽喝好!大爺我就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