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長見識短！”老爸喝一口酒，咂咂嘴搖搖頭，“老大在京城幫你老兒子看著錢呢！還是喝不慣這味兒，以後給家裡不買茅台醬香型，我喜歡竹葉青。”

  說實話江啟鳴也喝不慣：“好！回頭買一車竹葉青，弄一個酒窖存上，據說好酒越放越好喝。”

  “天上布滿星，月牙兒亮晶晶，生產隊裡開大會，訴苦把冤申，萬惡的舊社會，窮人的血淚恨……”

  江啟鳴起身走出去，站在外面淚水撲簌簌落下來，很久沒有聽父親唱歌了。

  第一次聽這首《不忘階級苦》，似乎是自己小學一年級，全總隊統一考試獲得並列第一的時候，老爸一邊拈著小酒盅一邊哼唱。

  今兒知道自己有出息了，老爸再度唱起歌，曾經因為不讓自己回讀的怨念，在老爸的歌聲中煙消雲散。

  周大人辦事效率相當高，承諾三天，結果用了兩天就把公司一應手續拿下來了，要知道省裡手續很繁雜的呢。

  就衝周福軍如此賣力，此次投資就值了，這邊公司手續到手，帳戶建立之後立刻轉帳一億美金。

  盡管到帳還需要時日，但是銀行見走帳證據在手，頓時給周福軍吃了一顆定心丸。

  所有的疑惑全都消失了，走出銀行，周福軍笑眯眯看著江啟鳴：“小江我請你喝茶！”

  嗯？江啟鳴一怔，隨即跟哥哥姐姐們打招呼：“你們先回去吧，我跟周叔去喝茶！”

  茶樓在松港市還是新鮮事物，主要是東北人不喜歡混茶樓，有那閑功夫還不如乾上三碗酒呢。

  但是高端人士，還是選擇在茶樓談事，只是小江同學自以為不屬於高端人士。

  包房內只有兩個人，江啟鳴給周大人到上茶：“周叔您有事兒盡管說，我知道您忙。”

  一句話把氛圍都破壞了，年輕人還是缺少耐心啊，周福軍笑笑：“京城傳來消息，銀行內部審計整頓。”

  銀行內部審計整頓？和我有一毛錢關系？不對，江啟鳴手一抖差點把茶水倒外面：“鮑宇強出事了？”

  周大人但笑不語，知道柳盈盈和唐解放身份不難，知道柳家的人脈關系也不難，但是時刻掌握動向就不簡單了。

  監控這種事是犯大忌的！江啟鳴哪裡還有心思喝茶：“周叔我……”

  “喝茶！”周福軍敲敲桌子，此時不像是周大人，更像是鄰家大叔。

  小江同學硬著頭皮坐下，心中卻是翻江倒海，鮑宇強終於還是出事了！
  說實話江啟鳴對這個消息不奇怪，老鮑太貪了，偏偏還在最有錢的銀行工作。

  “彤彤的姥爺，曾經是柳老的戰友，只是紅色年代理念不同。柳老性情耿直得罪不少人，老人家兩袖清風毫無破綻，但是到了柳建設這一代就不一樣了。”

  如果沒有跟鮑宇強打過交道，江啟鳴不會懷疑，但是有了鮑宇強那個奇葩，柳家遲早是要出問題的。

  小江同學深吸一口氣：“多謝周叔！外戚這種東西，能成事的不多，招惹禍事的不少。”

  咦？還以為需要自己點撥，沒想到年輕人都懂，盡管柳家算不上皇族。

  外戚還是準的，周福軍笑了：“畢業後有什麽打算？如果京城不如意，不妨回到家鄉，於你而言錢多了只是數字，不妨做公仆為人民做更多貢獻。”

  老周真的有點欣賞江啟鳴了：“謝謝周叔！只是小侄性情耿直不適合職場，不過對家鄉的感情不會變，投資不會變！”

  今天周福軍提到他的嶽父，是要說明自己的底蘊麽？招徠自己？
  這個時代動輒投資上億美金，的確值得招徠，何況眼下的老周只是周大人！
  距離柳建設太遠，但是江啟鳴不會選擇投靠誰，投資一回事投靠是另一回事。

  小江同學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小侄的理想，是做一個純粹的投資人，畢竟我有性格缺陷。”

  還真是耿直，為了拒絕自己連性格缺陷都說出來了，年輕人果然缺少鍛煉啊。

  周福軍哈哈一笑舉起茶杯：“喝茶！這裡永遠是你的家鄉，不管到什麽時候，在外面不如意回來就是，家鄉歡迎你！”

  今天這頓茶話不投機半句多，不過兩個人都清楚表明了態度，周福軍要招徠江啟鳴。

  而小江同學卻不死心，對柳盈盈不死心，時刻想要回去，也不答應進入職場。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鮑宇強作死搞事情，奇怪的是為什麽是現在爆出來？
  聯想到色中餓鬼跟楊筱鷗勾搭一起，然後是女人的龐氏騙局，再到鮑宇強的作死，似乎圍繞柳建設有一張網啊！
  嗨！江啟鳴回到家：“爸媽我要回京城了！”

  什麽？老太太瞬間不開心：“怎就走了？開學還早呢，再說你在這邊投資那麽多錢怎整？別啥都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就知道老媽對自己最好，上前狠狠抱一下母親：“放心吧！那些錢本來就是打算給他們的，如果經營不好敗禍沒了，那就別怪我了，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哼哼！老爺子輕哼一聲：“是柳建設有事兒？”

  哎呦喂！江啟鳴傻了：“老爸你怎知道？”

  老爸搖搖頭：“多看新聞多看報紙，從北京回來我就訂了京城晚報。一旦某人出現的少了，如果不是調離就是調查，何況今年是換屆年！”

  服了！沒有三十年一夢的話，自己連老人家的智慧都趕不上，還有什麽好傲嬌的？
  不過江啟鳴不想讓老爸替自己擔心：“不是柳叔叔，是他的小舅子，好像是惹事了。”

  哼哼！老爺子幽幽道：“不那麽簡單，罪不及家人何況姻親？你小心點，別陷進去！那不是你能摻合的！”

  重新上路只有一個人，後面保溫箱和冰櫃冰箱，倒是裝滿了好吃的，都是老媽給柳盈盈準備的。

  依著老爸，是要遠離是非的，甚至讓江啟鳴徹底疏離柳家，免遭池魚之殃。

  比較起來二哥的利己主義更像老爸的性格，而江啟鳴則像極了老媽，重情重義割舍不下。

  這個年代沒有天網系統，也沒有疲勞駕駛的監管，江啟鳴幾乎是一路狂飆，十幾個小時趕到了燕京城。

  回到五百萬四合院，卻發現正房亮著燈呢，江啟鳴把車子停進車庫，然後把保溫箱搬下來。

  車載冰箱和臨時購置的冰櫃，連上電源就好，東西太多了，安頓好東西才來到門外。

  門沒鎖，江啟鳴開門進去，卻發現柳盈盈蜷縮在搖椅上打瞌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