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陽拿著車鑰匙出了房間,到客廳門口換鞋,李淑英聽到動靜出來問道:“明陽,你要幹什麽去?剛出院你的身子還很虛弱,在家好好休養,別出去玩了。”
蘇明陽沒出事兒之前,是上班不在家,休班也抓不到人影,整天和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倒騰這個,倒騰那個的,有時一連幾天都不回家。
蘇明陽一笑說:“媽,我不出去玩,是去前樓的存車棚看看我的摩托車,過幾天想去車市給賣了,那可是7000多塊錢來的呢。”
李淑英聞言說:“行,那你去吧,早點回來。”
蘇明陽一進了存車棚,馬大娘就從屋裡迎了出來,望著他笑著說:“蘇小子,聽說你醒過來了,可真是萬幸啊,那段時間可把李老師愁得整天流眼淚,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蘇家上了新樓之後,蘇明陽的摩托車一直在這個存車棚存放,每月8塊錢的存車費,他和馬大娘很熟悉。
蘇明陽說:“是啊,馬大娘,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兒了嗎?”
馬大娘說:“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你的摩托車在最裡面放著呢,前幾天張明過來給你的車刷乾淨了。”
“好的,馬大娘,我過去看看。”蘇明陽向馬大娘擺了擺手,便來到了自己的摩托車前,這是一輛湖藍色的鈴木100摩托車,也就是大家俗稱的大100,有八九成新的樣子。這是蘇明陽從遼城花了7100塊錢買回來的,還沒等賣出去呢,就出了事兒。
蘇明陽看看摩托車的排氣管,已經直了過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彎曲的痕跡,再看看右側油箱上的漆面,不仔細看也看不出補漆的痕跡,看來修理部的技術不錯,如果賣給不懂摩托車的二愣子,這輛車不但不會賠錢,還能掙點。
蘇明陽把摩托車打著火,聽了一會兒發動機的聲音,發動機的聲音很正常,沒什麽毛病。他很想騎出去溜一圈再看看,可他的身體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怕駕駛不了再出點事兒,就放棄了這樣想法,熄了火。向馬大娘打了個招呼便走了出來。
蘇明陽本想回家,可看到兩個中年男子吸著煙一邊走一邊嘮著嗑的,突然就勾起了他的煙癮。蘇醒過來在醫院這些天,病房裡沒有人吸煙他也想不起來,今天看到了就特別的想吸一支,於是轉身去了小賣店。
一進小賣店,店主於大媽便驚喜的說:“蘇明陽,你好啦?”
蘇明陽經常到於大媽的小賣店買東西,鄰裡鄰居的非常熟悉,笑著說:“是啊,於大媽,我今天出的院。”
於大媽說:“好了就好,好了就好!那天你媽過來買東西說你醒了過來,當時都把我高興壞了,你說你還不到20歲,還沒結婚呢,真要是醒不過來,可讓你媽怎麽活啊!”
蘇明陽笑著說:“於大媽,謝謝您的關心!”
於大媽說:“我什麽忙都沒幫上,你謝我幹什麽?你好了比什麽都強,沒看這幾天把你媽高興的,臉上整天都帶著笑容。”
蘇明陽看了看貨架上的香煙,然後一指說:“於大媽,給我拿一盒良友,再來一個打火機。”
蘇明陽從上班開始就倒騰走私煙,養成了抽外煙的習慣,他的煙癮不大,兩天能抽一盒煙,雖說外煙很貴,以他的經濟狀況還是能夠承受得起的。他比較喜歡抽良友、健牌、西爾頓和寶路王等外煙,三五和萬寶路太衝他不喜歡抽,而駱駝像旱煙一樣辛辣,他是一口都不抽。
良友煙6元一盒,打火機5角錢一個,蘇明陽給了於大媽6元5角錢出了小賣店,把煙打開抽出一支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頓時產生了一種飄飄然的感覺,渾身都非常的舒坦,在外面過足了煙癮才回到家裡。
母親李淑英每天換著樣的給蘇明陽做好吃的,雞鴨魚肉牛奶雞蛋,不到一周的時間他就感覺到自己開始發胖了,他知道這樣下去就得變成一個胖子,於是每天早上起來出去跑步,他得把身體鍛煉的棒棒的!
這期間,班組的同事一個都沒有來看望他的,反倒是社會上的那幫朋友聽說他醒過來了紛紛的來看他,罐頭水果收了一堆一堆的,根本吃不了,就讓母親給大姐和二姐送過去,否則就壞了。
但無論這幫朋友找他喝酒慶祝一下他大難不死,還是找他出去玩。蘇明陽都以身體沒有恢復過來不能喝酒等理由婉拒了。他要好好規劃一下重生後的人生,前世他的職場生涯太失敗了!
又過了一周的時間,蘇明陽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徹底好了,到醫院檢查了一番,一點問題都沒有,便跟李淑英說:“媽,我現在徹底好了,在家一點意思沒有,我想回段上班。”
蘇明陽休了將近五個月的病假,雖說還沒有停薪,但每個月的病假工資就100多塊錢,再說他的病好了不上班在家這麽靠著也不是回事兒,李淑英非常支持兒子的決定。第二天蘇明陽便到段裡消假。
蘇明陽所在的是客運二隊藍島線,他進了客運二隊隊長的辦公室時,車隊長周晶正好在,她根本不知道蘇明陽醒過來的事情,看到他十分的意外:“蘇明陽,你什麽時候醒過來的?”
蘇明陽說:“周隊長,我已經醒過來二十多天了,現在已經完全好了,今天是過來消假上班的。”
周晶想了想說:“蘇明陽,你們班組昨天才走,得後天才能回來,這樣吧,你再回家休息兩天,大後天再來。”
蘇明陽一聽讓他大後天再來,不由得問道:“周隊長,那我這假?”
周晶說:“放心吧,今天就算你消假了,這幾天我給你劃日勤,等你歸班組了再說。”
蘇明陽說:“好的,謝謝周隊長!”
周晶擺擺手說:“不用謝,你回去好好休息兩天。”
蘇明陽出了車隊辦公室下了樓,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兒,他聽母親說,他出事兒後只有他們班組的兩名列車長和車隊齊書記一起到醫院看過他一次,單位再就沒有人來了。而他醒過來這麽大的事情,車隊的人居然不知道,可見自己已經到了被所有人無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