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磊沒有專門打聽過蘇洛洛的身份。

  但端倪很明顯。

  例如剛才，他和張維英聊那種事情的時候蘇洛洛在一旁旁聽，張維英竟然沒有任何表示，雖然也沒有對蘇洛洛如何如何，但細節中也能看得出來張維英不但知道蘇洛洛，甚至有那麽點小小的客氣。

  這說明啥？

  說明蘇洛洛的家世肯定不差。

  不然的話，張維英早就客客氣氣地把蘇洛洛請出去了。

  何況他和蘇洛洛相處已經有小一年時間，就算不用特別觀察了解，也足夠他發現蘇洛洛的與眾不同。

  有這麽一個人加盟，對他而言確實有幫助。

  當然，他不完全指望蘇洛洛以及蘇洛洛這類人的幫助，做事業，最重要的還是產品、服務這些硬實力，走歪門邪道搞起來那些全是空中樓閣，說倒就倒了，例如某想。

  某想雖然在十幾年後沒有徹底倒下，但也不複往日盛況，柳泰山父女倆以及那幾個肝膽相照的朋友算是徹底臭了，只能乖乖地夾起尾巴做人，再不敢稱王稱霸。

  嗯，也就這樣了，不可能真的把柳泰山斬掉。

  不管怎麽說，某想在早期確實有功於國於民，為國內計算機的普及做了不小的貢獻，而且那麽大市值的一家企業，也不能說讓他倒閉就讓他倒閉。

  雖然大家都說國內沒有大而不能倒的企業。

  但事實上，真的有。

  不管是恆某大還是聯某想，隨便哪個倒下都會帶來極大的動蕩，只要不是犯下十惡不赦之罪，還真就倒不了。

  柳泰山的女兒柳翠執掌的滴某滴都那樣了，不也活得好好的？雖然業績遭遇了慘痛的狙擊，但終究還是活了下來，依然是一家市值幾百億的行業巨頭。

  可話說回來，暴雷的企業也不少，尤其是那些金融類的企業，市值也幾十億幾百億，說倒也就倒了。

  為啥？

  當然是因為實力不同啊。

  做金融的企業，市值再高那也就是一連串的數字，滿打滿算也就養活一個公司那麽三五十號人，賺錢的就頭部那麽三五號人，倒了也沒有太大影響。

  可聯某想、恆某大這些企業不一樣，雖然也有大量的資本操作，但好歹養活了數萬、數十萬甚至更多的員工和店鋪，提供了那麽多的工作崗位，有硬實力在那兒擺著，上上下下當然要認真考慮，不可能讓他們說倒就倒。

  而楊磊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硬實力，這樣就算不小心犯錯也能有那麽一兩張護身符，不至於直接被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相比之下，蘇洛洛能帶來的那麽點助力，真就很微不足道了。

  但是，再怎麽微不足道也是助力，尤其是在起步階段，可能這麽點助力就能幫他解決一個大困難。

  萬事開頭難嘛。

  楊磊可不覺得他做生意就一定永遠一帆風順。

  嗯，就當真的找了個私人助理。

  反正以蘇洛洛的能力，也不可能永遠給他當這麽一個食堂經理，就算以後真的做餐飲連鎖店，讓蘇洛洛去當總裁也有點小委屈。

  當然了，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萬一蘇洛洛真的願意扎根餐飲這一行，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做餐飲也挺賺錢，好好搞，上市之後也能輕松松混個幾億身家。

  看蘇洛洛自己怎麽選了。

  ……

  食堂裡依然人滿為患。

  楊磊瞅了瞅食堂大廳裡的巨型掛鍾，“每天晚上營業到幾點？”

  “二十四小時營業，”蘇洛洛驕傲道：“不過這樣的盛況只能持續到十點左右，十點之後就只有那些把食堂當自習室的學生了，倒也還能賣不少份宵夜。”

  “有提供免費的開水麽？”

  “那當然，以人為本嘛，磊哥，你不會以為我小氣到連幾桶開水都舍不得吧。”

  楊磊搖搖頭。

  這不是舍不舍不得的問題。

  而是商業思維的問題。

  站在商家的角度，憑什麽就要給你提供免費的東西？

  開水再怎麽不值錢，數量上去之後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商業水費本來就要貴一些，何況還要燒開，還要保溫，還要提供場地、人手，這一天下來至少得多支出好幾百塊錢，甚至更多。

  而且這些把餐廳當自實習的學生們未必還是消費者，可能好久都不來這兒吃一頓飯，卻可以免費蹭場地蹭開水蹭空調，怎麽看都是虧本的買賣。

  所以，楊磊還真擔心蘇洛洛會在這塊小氣。

  不過現在看起來，蘇洛洛徹底貫徹了他“以人為本”的意志，做得挺好。

  反正就不是奔著賺錢來的，每天虧那麽幾百塊換取更好的名聲，完全可以接受。

  好吧，可能不止幾百塊。

  楊磊隨後看到一張告示。

  餐廳二十四小時對外開放，晚上十點到凌晨六點可以當作免費的自習室。

  嗯，北大的學生有多刻苦，看自習室就知道。

  晚一點的能學到凌晨兩三點鍾。

  早一點的，四五點鍾就能起來。

  再加上這裡有免費的開水以及廉價的夜宵早點，對學生的吸引力絕對杠杠的，怕是每天晚上都會有學生在這裡。

  這樣計算的話，光水電費怕是都不止幾百塊。

  果然，蘇洛洛驕傲道：“咱們的餐廳現在是最火的，也是口碑最好的，不光飯菜性價比深受歡迎，還包括免費自習室這個想法，自從開業，每天晚上的學生都沒斷過，從十點鍾開始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六點鍾，一直有人在學習，甚至有些學生累了就在這裡眯一會兒，餓了就買一份夜宵吃，幾乎把這裡當成了家，非常刻苦。”

  “……”

  楊磊有點羞愧。

  來北大一年了，他都沒去過北大的自習室，去圖書館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懶散得完全不像個北大學子，和這些拚命刻苦的師兄弟師姐妹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墮落了。

  剛穿越那兩年，他也是廢寢忘食地學習過的，順帶著帶出了趙曉竹、宋芳菲幾個人。

  現在……一言難盡。

  楊磊慚愧了一秒鍾後指了指大廳裡稀稀拉拉的攝像頭，“監控太少了，多加幾個，用質量好的，爭取做到無死角，另外再加兩個夜班保安應對意外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