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磊搖搖頭：“很抱歉，我暫時沒有讚助足球俱樂部的想法，何況你們現在還有康師傅這個巨頭在，我這麽貿然將康師傅取而代之，豈不是憑空結了一個仇家？另外，你們和對方的讚助合同不止一年吧，我要是同意了，還得討違約金，對吧？”

  “這，這個，還沒有具體方案呢，就是先接觸接觸，你要是感興趣，後邊的都好商量。”

  “不了，我對足球真不感興趣，不管是國內國外的足球，我都不會碰，在我的投資理念中，足球是最最最差的投資項目，做慈善甚至去沙漠裡種樹都比投資足球劃算，所以，兩位，很抱歉。”

  “沒關系沒關系，”兩位倒也客氣：“除了足球，還有其他項目啊，我們津門的地理位置以及投資環境在全國名列前茅，離首都也近，楊總，如果有投資意向，務必來我們津門考察考察，我們津門在招商引資這塊非常有誠意。”

  楊磊想了想，還真是。

  雖然說津門的投資環境並不是真正的名列前茅，各方面條件都只能說一般般，但地理位置是真不錯，離首都很近，有優質港口，而且未來也在國家級戰略規劃范圍內　，肯定會起飛。

  可現在就布局，未免太早了些，再過十年也不遲。

  何況他缺的不是有投資潛力的城市。

  他缺的是錢。

  兜裡錢看似不少，可轉眼間就被瓜分了個差不多，剩下那仨瓜倆棗在津門這個級別的城市裡還真不算啥，扔進去連個聲響都聽不到，還不如扔老家呢。

  老家窮，基本上沒啥投資項目，砸一兩個億下去，效果立竿見影，至少能提供數千甚至上萬個工作崗位，這對潞州府這座默默無聞的小城市而言可是個大事情，畢竟潞州府沒啥外來務工人員，工作崗位幾乎全是本地人的，意義相當重大。

  津門則完全相反，砸三五個億下去幾乎沒啥反應，提供的工作崗位又大部分落到了外來人口頭上，而且不管做什麽，成本都高，津門再怎麽說也是四個直轄市中的一個，級別在那兒擺著呢。

  但不管怎麽說，津門這座城市的潛力還是有的。

  所以，楊磊也挺客氣，只要不談讚助的事兒，其他都可以聊，短短半個小時內，和兩個津門來的聊了很多，尤其是招商引資這塊，雖然沒有給出明確的投資意向，但拿出了友好的態度。

  啥意思？
  懂的都懂。

  就是現在沒興趣去津門投資，但樂於和津門一方保持良好的溝通，以後有機會還是可以合作的。

  類似於小夥兒追求美女，美女沒答應，但和對方說做不成夫妻但可以做朋友。

  嗯，給對方點希望，吊著對方的胃口，營造出進退自如的良好局面。

  在感情上，這行為多少有點不地道。

  可在商業上卻一點問題也沒有，老話早就說了：買賣不成仁義在。

  就是這個道理。

  這不，津門這兩位明明被拒絕了，卻很開心，臨分別的時候一個勁兒地叮囑楊磊，讓楊磊去津門玩的時候一定要找他們當導遊。

  等津門的兩位離開，趙曉梅認真打量楊磊：“老板，你真不碰足球？”

  “明面上肯定如此，但私底下嘛，還是可以商量的。”

  “什麽意思？”

  “女足，或者青訓之類。”

  “啊？”

  “因為這兩類比較容易出成績，女足嘛，咱們本來就挺強，只是待遇比較差，如果能給點讚助，只要出成績咱們就是大工程，就能名利雙收。”

  “那青訓呢？據我所知，這個不好做吧。”

  “不不不，青訓其實最好做，也最容易出成績，因為小孩子們的可塑性更強，只要加強管理，很快就能見到成績，只要有那麽兩三個青訓在正式比賽中有稍微亮眼一些的表現，咱們同樣可以名利雙收。”

  “這麽簡單？”

  “對，就這麽簡單，咱們的青訓其實一直都不錯，小球員中的好苗子真不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可是，只要進入成年隊，很快就墮落了，再好的苗子都會被帶歪。”

  “啊？”

  “男足啊，不管在國家隊還是在聯賽裡，風氣都很差，整個圈子都爛透了，從球員到教練到相關工作人員甚至媒體和部分球迷都爛透了，有一個算一個，都想的是如何賺錢如何出名，而不是如何好好踢球。”

  “想賺錢出名也沒問題吧？”

  “可是，他們想賺錢想出名偏偏不想努力，不是想著我好好踢多贏球然後賺錢出名，他們想要的是躺著把錢賺了把名出了，不走正路。”

  “都這樣？”

  “可能有幾個例外？但大部分比我說的還過分，訓練遲到、敷衍這都是好的，還有些直接踢假球打假賽。”

  “這麽說……沒希望了？”

  “至少二十年內看不到希望，什麽世界杯亞洲杯的都別指望，自娛自樂吧。”

  “誰也管不了？”

  “有人能管得了，但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不劃算，而且只要涉及利益分配就一定會有這種事情，哪個國家的聯賽也避免不了，英超意甲這些頂級聯賽進入新世紀了還避免不了假球和黑幕呢，何況在職業聯賽剛成立那些年，要多黑就有多黑，就一句話，太陽底下沒什麽新鮮事兒，該經歷的都要經歷，誰也不能幸免，咱們最好的情況是少走一些彎路，想要徹底避免，那是不可能的。”

  趙曉梅默默點頭，她的身份和閱歷，注定對此有更深的感悟。

  不過，片刻後抬頭道：“我幫你聯系女足那面吧。”

  楊磊驚了。

  他就是這麽一說而已，怎麽這就要聯系？
  讚助女足確實容易出成績，但想要名利雙收還太早了點，要等至少十年才能利益最大化，因為那個時候的互聯網輿論對國潮最為友好，只要出成績，就會被百分百追捧，想象鴻星某爾克的球鞋就知道，那種野性消費方式怎麽來的？輿論轉化來的。

  現在可沒有那樣的好事兒。

  現階段，輿論沒有那麽強的變現能力，也對國潮不怎麽友好，網上太多公知帶節奏，就算出了成績怕也不一定能獲得好評。

  所以，現階段真不是讚助女足的好時機。

  可是看著趙曉梅期盼的眼神，忍不住問：“你這麽關心足球啊？”

  趙曉梅歎了口氣：“我年輕時候也踢球的，還是專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