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長袍上有多塊補丁,男人的光頭上有幾個零星分散的黑色圓點,看得出不是佛門之人。
主駕駛位的月麗看到後,如一條遊魚在車內穿梭,不到一秒出現在秦以竹的前方。她瞪眼看著那光頭和尚,問道:“你是誰?”
光頭和煦一笑:“我從昆侖山而來,特意接姑娘您回昆侖。”
“我?”月麗滿臉疑惑的看著身前人,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家夥,也沒有去過昆侖山。
光頭雙眼炯炯有神,如一盞旺盛的油燈:“骨齡不到三十歲,卻已經步入先天。姑娘真是我這一輩子見過最驚豔的天才。”
“我不認識你,也不會跟你回昆侖,你走吧。”月麗拒絕道。
“奇怪,我觀姑娘起手式出自月華宗,作為四大正統宗門之一,步入先天,不可在凡俗逗留的規矩應該知曉才對。為何會拒絕我的邀請呢?難道是宗門長老忘記囑咐你了?”
月麗聽聞,瞳孔猛然一縮。她似乎有點清楚這個人的來歷了。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會跟你走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得罪了。”
光頭陡然抬頭,豎在身前的左手轟然伸出,速度很慢,月麗眼中就如同螞蟻一樣,可她就是感覺自己躲不了,也不知道為什麽。直到被對方抓住右臂,她感覺一股神秘力量入侵體內,將她的所有力氣抽光。
眼看著月麗要倒下了,秦以竹下意識用手去攙扶。這時候,那光頭又朝她打出一掌。
哢擦~
秦以竹胸前的玉佩轟然碎裂,一道光影出現,是張辰提前在玉佩裡留下的元神法相分身。這具分身並不能做到自如控制威壓和實力,整棟大樓陡然陷入黑暗,連信號也被屏蔽。
此刻,遠在南疆的張辰也感悟到了玉佩破碎,當即搭建起與元神法相分身的聯系。
幾息之後,站在原地的元神法相分身睜開眼睛,雙目如同太陽一般炙熱耀眼,將這片黑暗區域照亮。
“小竹,你沒事吧。”
看著威風凜凜,如同天神下凡的張辰,秦以竹搖頭。
“我這具分身堅持不了多久時間,這邊事情已經辦完了,明天我就回來,等我。”
“好,我等你。”
張辰點點頭,轉身看著那個灰袍光頭。在這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咒門老祖記憶中,來自於昆侖山那具元神法相投影的氣息。這人是卞天的人!
他抬起手掌輕輕往前一推,不屬於灰袍人的力量被驅散,他承受不住這具身份的威壓,頃刻間七竅流血,陷入昏迷。
張辰收掌,道:“月麗,把他送到特殊調查部門去,同時讓孫婆婆把藍藍接過來,在我回來之前,你們待在一起。”
“是,張先生。”
張辰轉頭還想說什麽,可惜元神法相分身的力量已經耗盡,化作點點光華消散在空中。
電源恢復,信號恢復。秦以竹看著昏迷的封韻和灰袍人,道:“先把封韻放回車上,我們在這裡等藍藍過來。”
月麗點頭,迅速行動起來。
——
南疆咒門內,張辰睜開雙眼,臉色露出一絲陰霾。
咒門老祖記憶中,那具元神法相投影已經崩壞,就代表卞天的元神破碎。就算沒有死,也會跌落元嬰期之下,加上這些年靈氣貧瘠,他的境界能保持在金丹期已經算是不錯了,怎麽還能把元神力量贈予一個外人?這個外人又為何會出現在月麗跟前?
一連串疑問在腦中呈現,讓張辰有些心煩。
這時候,丁步武拿了一部類似於早年大哥大的手機過來:“張先生,這是您要的衛星電話。”
拿起電話先是打給了錢勝,把這裡的情況簡潔介紹一遍,同時把搜救隊的飛機編號和飛行員編號一同告訴了錢勝,隨後才掛斷電話。然後步行至咒門最高處,在做扇面鯨吞海吸這片天地的靈氣。
看著滾滾白霧匯入張辰的體內,丁步武小聲:“這特殊調查部門的人是真有本事啊,連天辰宗頭疼多年的咒門多給解決。”
“他是真的厲害,可惜是個滿嘴跑火車的人,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否則我定要倒追他。”
聽到這話,丁步武心裡松了口氣。他還真擔心自家閨女喜歡這個年輕人。
這人雖然厲害,但能力越大責任,以後免不了出沒在危機頻發的地方。他可不想自家女婿整天外出冒險。還不如給閨女找一個門當戶對的普通人,接受家族企業,上上班,帶帶娃,沒事出去旅遊旅遊,多好啊。
“丁先生,電話來了。”飛行員拿著衛星電話大聲喊著。
丁步武還想去喊張辰,一轉頭,峰頂已是空空如也,只有一大片雲霧在隨風飄舞。
“錢勝?”
“是我,陳洪福。”
張辰倒不詫異陳老頭接電話,反正最終會過他那一關,才能安排人過來。
“你小子出去一趟就把咒門給連鍋端了,什麽時候替我跑一趟湘西,把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一並解決了。”陳洪福的語氣很輕松。
咒門一直是特殊調查部門的一塊心病,因為南疆深處天氣變化快,危險極多,加上他們又依靠了宗門之勢,且宗門位置無法得知,一直不能根除。
今天卻被去南疆旅遊的張辰給一鍋端了,說出去未免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可惜有確鑿的證據,直升機編號和飛行員編號,還有幾張咒門所有人困坐在廣場內的圖片都能證明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他已經通知南疆軍方去處理此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我的出場費很高的,你給不起,也沒有人能給得起。”
“你這就沒意思了啊,能者多勞,為名除害嘛。”
“少拿這種大道理來框我,我懂得比你多。月麗來了沒?”
“她來做什麽?”
“送一個奇怪的人過來。我建議你最好去門口等著。”
“那好,我讓錢勝跟你說,我去看看。”
把電話交給錢勝,陳洪福小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