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周長榮收起已經滴血的拳頭，站在查猜的上方問道：“可服氣？”

  “服，服你的意志，服你的變通，服你的拚殺果敢，但我絕不認輸！”只剩下一隻眼睛睜著的查猜說道。

  周長榮也不太好受，淤青就不說了，肋骨應該斷了四根，還有左手骨折和雙腿的肌肉損傷。這應該算是他退役以來，經歷的最殘酷的一場戰鬥，同時也是收獲最大的一場。

  “知道什麽最堅硬嗎？不是你我的拳頭，也不是身下躺著的水泥地，而是我的意志。我的意志堅若磐石，我的人生字典裡沒有輸這一個字。”

  “那你因為你沒遇到真正的強者。”

  周長榮說著就想起了張辰的面孔，雖然這位爺他很久沒看到了，但想到當初的場面，以及做出的種種事跡。他就知道，這位爺絕非凡人。

  查猜感受到了周長榮語氣裡的虔誠，道：“你應該指的是你們藏神殿的主管者或者是你的師父吧？沒關系，這一次我失敗了，但我養好傷以後還會回來的。”

  “回來，你還是先考慮能不能走出蓉城吧。”

  “我想走，沒有人能攔住我，再見，下一次我會打敗你。”

  查猜剛剛說完，觀眾席就跳出一個黑衣人，抓著他和已經昏迷的烈飛迅速離開。周長榮沒有阻攔，因為他很清楚，這種速度別說現在的他，就算是全盛狀態也攔不下。

  想了想，他把擂台交換給了主持人，帶著林峒離開了。今晚這裡的情況必須要報告給沈凱。
——
  第二天，張辰又回歸了寧靜的奶爸生涯，把女兒送進幼兒園後回車上閉目養神，臨近中午，小丫頭牽著一個小男孩來找他吃飯，張辰沒來由的一陣緊張，虎著臉問道：“他是誰啊。”

  “他是新來的同學，叫陳河，老師讓我帶他一下。”小丫頭癟癟嘴，道：“爸爸，你剛剛的樣子好嚇人啊。”

  張辰趕緊調整好心情，道：“對不起，是爸爸沒控制好情緒。”

  “唔你要是給我買兩根棒棒糖我就原諒你。”

  “吃飯了還吃棒棒糖，還想要兩根，想得美！”

  “我現在不吃，可以放著下午吃呀。又不是我一個人吃，還有陳河呢。”

  “想得美，吃飯去。”

  這麽小就替別的男生考慮，有沒有想過你爸的感受？張辰又虎著臉趕小丫頭去食堂。

  進食堂後他找位置，讓小丫頭自己去領午餐，這些天又回到了修煉時候的狀態，他恢復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一時間難以轉變過來。

  沒多會小丫頭回來了，還帶了一個穿著老舊年代衣服的老頭子。看到老人走路的樣子，張辰的眼睛微眯了下。這是個練家子啊。

  老者領著陳河坐到對面，主動說道：“您好，我是陳河的爺爺陳洪福，您就是秦海藍小朋友的爸爸？”

  “對，是我。”

  “多謝了，我家孫兒初來乍到有點怕生，也就只有您女兒能跟他說幾句話。有空請你吃飯。”

  “吃飯就不必了，反正都是一個班的，順手幫忙而已，沒關系。”張辰看著正在吃飯的女兒，笑道：“陳老是龍城人士吧？”

  “咦，你怎麽知道？”

  “我以前有個同學也是龍城的，聽了幾年龍城口音，難免有些敏感。”張辰回應道。

  陳洪福笑著點頭，道：“我平時都在鄉下養老，孫兒都是兒子媳婦帶的，可他們兩口子同時出差了，我就來當他的保姆。”

  看到陳洪福掌心厚厚的老繭和疤痕，張辰眼睛再度一凝。

  “剛剛我還在好奇為什麽秦海藍一個人來取餐，原來是你家的教育方式不一樣。”

  “也不能說不一樣吧，只能說我女兒聰明。食堂設置了兒童取餐口，就考慮到了小孩子從小自主一方面。恰好我女兒懂事的早，我就這樣教育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提起女兒秦海藍，張辰就很自豪，連帶著猜疑的心思也跟著淡化了不少。

  陳洪福露出一個不失禮貌的尷尬笑容，道：“對，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孩子的天分不一樣。”

  把天聊死了，接下來的吃飯時間兩人就是時不時聊一句了，張辰在這時間段內把陳洪福的底細打聽清楚。原來這位老先生曾經是混道上的，難怪一開口就是江湖氣息。後來別他老爸抓回家裡結婚，可憐嬌妻凶悍，硬生生將他逼回正途。

  吃過飯，老師帶著孩子們回教室休息了，兩人一同踱步出了幼兒園。陳洪福從包裡拿出一包紅梅，抽出一根遞給張辰。

  張辰擺手拒絕，道：“紅梅，好多年沒看到了，那時候我爸最喜歡抽這個。”

  陳洪福自己點燃一根，道：“對啊，雖然現在香煙更新換代，但我還是喜歡原來的味道。”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懷舊的人。”

  深吸一口氣，陳洪福笑道：“因為我以前在外面闖的時候就抽這種煙，一聞到熟悉的煙味，那逝去的歲月就在我面前閃現。”

  張辰笑著點頭，忽然，一輛輛閃著警鈴的警車從他們面前駛過：“怎麽了，這麽多警車同時出動。”

  陳洪福嘿嘿一笑，道：“幸好你今天遇上我，否則就被蒙在鼓裡啦。”

  “聽老先生的意思，你知道內情。”

  “那當然，老頭子我雖然沒在江湖了，但江湖仍有我的傳說。知道沈凱吧？那可是掌控蓉城黑夜話語權的大哥，放在當年，也不過是跟我在屁股後頭的小弟。要不是我被老婆關.我珍惜家庭，這蓉城指不定是誰的天下呢。”

  張辰肅然起敬，拱手說道：“沒想到您還有這等往事，失敬失敬。”

  陳洪福擺手一笑：“我雖然不混道上了，但也知道蓉城發生的大事情。就在昨天晚上，一個外省仔帶著一個T國佬上門砸沈凱的場子。”

  “他們還真厲害。”

  “可不是嗎？現在整個蓉城都是沈凱的，被經營成鐵桶一樣。他們兩個人腦殼真是秀逗了，敢不自量力去挑戰別人，最後的結果就是慘敗。

  沈凱的小弟出手，外省仔直接被一拳打暈，T國佬還是什麽泰拳王的三兒子，也被揍得滿身是血，可憐極了。”

  “陳老真是神通廣大呀，連T國佬的身份都清楚。”

  “嘿嘿，這是他自己說出來的，我可沒能力去調查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