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珂一回到宿舍，整個人都興奮地跳了起來。

  宿舍的幾個人都無語道；“你這是怎了？出去一趟，就找到男盆友了？是哪個系的學長啊？”

  劉珂：“不是學長，是楊過老師。”

  頓時，幾個舍友都看了過來。

  有人道：“啊，劉珂，我們知道你想找一個男朋友。但是你可不能亂來啊！人家都是有家室的男人了，你這橫插一腳，不好吧？”

  有人附和道：“對啊，阿珂，你什麽時候和楊過老師有一腿了啊？”

  劉珂哭笑不得道：“不是，你們都想啥呢？我是說，我遇見楊過老師了，他給我改了歌……”

  “啊？”

  頓時，一群小女生就圍了上來。楊過給改了歌？沒聽過啊！他一共才來學校幾次啊？

  “走，阿珂，去錄音室啊！”

  劉珂：“走。”

  “阿珂，我能跟你一起唱麽？”

  劉珂：“不能，我錄完了，你自己再唱。”

  ……

  這邊，劉珂一宿舍歡天喜地地去錄歌了。而楊過寫下了一摞的歌詞後，又回到了禮堂。

  七八十個人已經開始演成了一團。隔幾分鍾就會停下，前面有人會喊道：“後面，整體速度快了些，要放慢。”

  胡楠：“誰能當指揮？去客串一下。”

  陳菲菲：“從小提琴開始的時候，節奏不能亂。”

  一群人吵吵成了一團。

  終於，看見楊過回來後，眾人紛紛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這特麽，這曲子，看起來上手難度不大，但是真的演奏起來，感覺難度大得一逼啊。

  關鍵是，這首曲子太好聽了，以至於一把小提琴就能直接渲染出全場氣氛。可二胡的聲音一出來，全場都崩了，沒有聲音能和這兩樂器弄出來的旋律完美配合的啊！
  楊過：“急什麽？交響樂，你得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兒。在自己不出問題的情況下，再去融合整個節奏。就算演奏技術不到位，總歸也不會太難聽。”

  陳菲菲：“老師，時間太少了啊！實在是這一路彈下來，壓力太大了。”

  有人附和：“對啊，老師，而且還是要默背旋律，這至少也要好幾天的時間去熟練啊！”

  楊過沒好氣道：“教條……那你們臨時拿到譜子後，就不能演了？我跟你們講，我從來就沒把你們當成一個個普通的音樂學生來看。你們，願意把自己定位和普通的音樂系學生一樣麽？”

  眾人搖頭。

  這當然不行啊！華夏多少學校，又多少音樂生？會樂器的都不知幾何了。那自己來京城音樂學院的目的是什麽呢？為的不就是成就自己，並追求更高的音樂造詣嗎？
  楊過：“如果你們明天還是這個水平的話，那我都不好意思帶你們出去了！聽我的，你們先不要去糾正對錯，先各司其職，把一首完整的曲子給演奏下來。每一次演奏下來後，討論二十分鍾，再進行第二遍。”

  胡楠等人默默接受了。對，之前就是一直出問題，導致到現在連一遍都沒順下來。

  楊過在下面聽著，偶爾也會有其它系或者其他年級的學生過來聽聽。他們大多是被那一段幾十秒的淒美音樂吸引過來的。只是，在聽了三十分鍾後，就都跑了。

  為什麽？沒意思啊。除了那一段精彩的地方，其它都演奏得很一般，而且比較亂。

  全程，楊過一句話都沒有說。

  當眾人看向他的時候，楊過：“小提琴張力不夠，二胡還可以，前期的笛子聲音要尖銳一點兒，你可以試試大聲點兒。還有後面的，你們節奏普遍亂了，我給你們指揮一次，就一次啊！”

  “好！”

  頓時，好多人臉色都笑開花兒了。

  每次，他們都是在這種最關鍵的時刻，感覺壓力倍增。因為嘛，這是要表演給別人聽的，你又不能因為你一個人影響進度。所以，每個人都有壓力。

  第二遍，隨著楊過的指揮，速度快慢轉折，好多了。

  本來，眾人還指望楊過點評一下，卻見楊過把指揮棒一丟，然後道：“明天早上十一點整，全員，在機場……在笛聲響起的時候，緩緩集合……吹笛子那誰？你自己不能亂嘍。地址的話，我回頭髮給你們。”

  等楊過走後。

  胡楠：“這就走了？”

  “那可不？那我們到底是演奏的行，還是不行呢？”

  有人皺眉：“我覺得好像還是不夠的，總感覺有什麽不對。”

  有男生提議：“我們自己給錄下來吧！”

  “好……”

  就在楊過走出禮堂大門的時候，他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他可沒指望這些學生能夠在那樣嘈雜的環境下，一下子能把這曲子給演奏出來。

  他想做的從來就只有一件事，讓這群學生在人群面前丟人。

  為什麽要丟人？

  因為失敗是成功的媽媽呀！而這種時候，已經不是一個人的面子了，而是集體的榮譽感。正所謂知恥而後勇，當他們第一次演繹失敗之後，就會越發的努力。這種東西，是教不出來的。人爭一口氣，楊過想要他們爭的就是那口氣。

  可是，他忽然發現，如果自己帶著他們指揮的話，好像整體演奏下來，雖然有很多錯誤，但總體來說倒也不是不能聽。故而，他一句話都不講，就開溜了。

  只是，楊過不知道的是，自己溜了之後，孔冰又來了。

  孔冰看著這群已經練習了一天，正準備吃飯、休息的學生，說了句：“你們楊過老師明天出國去，要去很長一段時間，這是這個學期他給你們上的第一節課，也是最後一節課。”

  “嗡”的一下，台上就炸了。

  陳菲菲：“啊！楊過老師什麽都沒說啊！”

  有男生無語道：“臥槽，我就說嘛，我就說楊無恥怎麽仁慈了呢？合著這是最後一節課啊！”

  有人搖頭：“不對啊！楊過那麽挑剔的人，怎麽會這兒放任我們？這肯定有問題啊！該不會是對我們又失望了吧？”

  有女生點頭：“沒準真的是這樣。”

  一想到楊過最後頭也不回，丟下指揮棒的樣子，眾人越來越覺得，楊過失望的可能性更大。

  孔冰：“你們的譜子我看看。”

  十分鍾後。

  孔冰一臉嚴肅地說道：“這個譜子短時間內千萬不要外傳，這絕對是經典名曲，其質量要遠高於《victory》，還有多余的嗎？”

  沒人回應。

  當孔冰抬起頭，發現所有人都愣在那裡。

  有人咽了口唾沫：“啥，比《victory》還要好？”

  有人自言自語道：“完了，完了，我們演奏的實在太差了，結果楊過老師就這麽光棍地走了。”

  忽然，陳菲菲道：“不對，還有一次機會，明天早上，十一點的時候……”

  “對對對，明早還有一次機會，這一次不能再讓楊老師失望了啊。”

  有男生堅定道：“我剛才光聽小提琴和二胡那段，就知道這曲子非同凡響。結果，果然是……這種經典可不是誰都能演繹的……”

  有人道：“今晚……各位，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有人看著手表：“距離明天早上十一點，還有十五個小時……”

  孔冰也悄悄地走了，她準備把這個消息跟老頭子說一下，估計明兒機場那塊會很熱鬧。

  她很期待，期待楊過能帶出一幫不一樣的學生。打破教條，突破已有框架的限制，從來都是一個有理想的教育家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