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個狙擊手就被有關部門帶走了。

  楊過得知家裡也有軍刀過去了，但終歸讓他放不下心。怎麽著，年底也要宅在家裡，這中國人的傳統節日裡一定得小心。

  ……

  從街上回來，楊過漫不經心地走著，不時地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他都覺得有點兒驚奇，這雙手太靈活了，太敏感了。

  就在那狙擊槍射出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一陣心慌，然後下意識地就側過了身。這反應之快，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隨後，在三槍連環的時候，哪怕自己慢了零點零幾秒，都有可能被直接乾掉。但是，自己竟硬生生地躲開了子彈。看來，自己現在連子彈都能躲開了啊！

  忽然，楊過抬起了頭。

  在劇組的民俗酒店，楊過看見宋志才這個老頭子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楊過：“嘿，老爺子，這麽晚了還不睡啊？您呐，年紀大了，得早點兒睡。”

  宋志才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本來是睡著了的，但是那股子氣太濃烈了，實在是睡不著啊！”

  楊過：“氣？”

  這已經是宋志才第二次提到“氣”這個字眼了。

  楊過沒聽懂，笑著說：“嗬，天寒地凍的，全是冷氣來的。”

  宋志才眯著眼睛道：“年輕人，過猶不及，你太過厲害了……你知道嗎？一個人太過厲害，如果養氣不足，就會過分地透支自己的生命力。”

  楊過：“啊？”

  宋志才搖了搖頭道：“有些人太過天才，往往悟到了，但是養氣不足，這就很容易出問題。所以說，歷史的不少天才往往都短命。他們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大自然是均衡的，它給了你一些東西，往往也會剝奪你的一些東西。”

  宋志才盯著楊過，見他有些疑惑，繼續道：“你剛剛的速度告訴我，已經沒有人能比得上你了。那個殺手，厲害的很。可他從頭到尾隻來得及做兩個動作……故此看來，你過於剛猛了。”

  楊過聽得一臉懵逼，這老頭意思是說，自己現在太厲害了？如果不養氣，就會折壽？那不可能啊，自己就是醫生，一手醫術厲害得不要不要的，怎麽可能會折壽呢？

  老頭子見楊過渾不在意，就慢騰騰地掏出一根旱煙袋子。這玩意兒，通常也只有很老的老人才會抽了。卻見老爺子吸上了一口，然後煙嘴子勾住門，一拉，一彈，力道巨大，但是卻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響，就像是開了兩百碼的汽車突然在十米之內急刹車，還能停住似的。

  宋志才：“所謂氣，一靜一動……”

  可然後，老頭子就說不下去了。八個字還沒說完，他就看見楊過也隨手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只是楊過沒有旱煙杆子，就用了指骨關節。

  宋志才愣了愣，一肚子的氣運哲理，愣是一句話都沒蹦出來。

  宋志才拍了拍楊過的肩膀，臉色古怪地進了屋。同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楊過說話，只是喃喃道：“果然，是個天才，二十幾歲的宗師？不可能啊……”

  ……

  接下來的幾天，拍攝很順利。

  為什麽順利？
  因為這戲裡面有很大一部分的打戲。就算有對手戲的話，那也是一段子一段子的。弄完了一段子，就相當於別人家拍了多少個鏡頭。

  因為楊過的拍攝手法古怪，整體畫風偏於黑暗精致，對角度、服裝、特寫的要求非常嚴謹。

  這部《一代宗師》，就第一部分而言，光打戲，楊過就能剪輯出十多分鍾。

  此刻，已是夜裡，人工降雨嘩啦啦的，周遭都是水。

  楊過：“各單位注意了，我再強調一遍，大家的順序、動作、表情都要到位，我們要做到精確，一個個來……”

  關山北和楊過討論了很多次的鏡頭語言。開始，兩個人是有爭論的，但是當楊過講起什麽什麽功夫，關山北也對不上號啊！畢竟嘛，他只是三腳貓的功夫，對武術的理解肯定比不過楊過。

  這會讓，一群人打著雨傘，在烏漆墨黑的場景裡拍戲。

  曹伊人這會兒人站在樓上，看著下面那個戴著西洋帽，一席傳統清裝的楊過，暗暗撇了撇嘴，這家夥就是會耍帥。

  在指定的位置上，每一個人的每一個動作大家都了然於心了。所以，這個場景的唯一要求就是，大家要把自己的情緒發揮到位，動作到位，剩下的全都交給楊過一個人。

  楊過對打戲的要求是，你真的過來打。

  本來，楊過說出這話的時候，大家都懵了：誰特麽真的打你的啊？關鍵是，你一個人打得過幾十個呢？
  楊過衝關山北：“老關，絲線準備好了沒？”

  關山北：“放心吧！只要準確，沒有人會受傷……”

  是的，和尋常大家的拍法完全不同，楊過希望的是一次性快速過鏡。唯一的例外，就是和這群人老大的打戲。

  幾十個鏡頭在同時工作，關山北也很慌啊！沒見到過這樣的場面。

  果然，所謂的一遍過，沒能成功。十分鍾後，楊過再去檢查各個鏡頭的時候，發現其中隻完成了一半，還有一半的鏡頭得再來一遍。不是因為打的不對，而是攝影機的參數不對。

  雨地裡。

  一群高質量的群演聚在一起，一臉懵逼。

  有人道：“哎呦！你身上疼嗎？我一聽開始了，我就咻咻地往上衝，那真的是全力的揮舞著拳頭，結果下一秒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有人說：“你那算什麽？我就感覺我飛天上去了，然後怎麽落地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落在軟綿綿的道具桶上，等我反應過來，已經沒啥我的事兒了。”

  有人摸著自己的腦袋：“為什麽我感覺轉了好幾圈？”

  有人說：“我有點疼，我是摔在地下了。我就是感覺眼前一花，然後眼前一片黑暗，這特麽……楊過是真的會武術啊！”

  不僅僅是拍戲的人吃驚，最吃驚的莫過於宋凌菲和馬小跳。

  因為拍戲的時候不能大吼大叫，兩人死命憋著，等戲完了。

  馬小跳嚎叫：“大哥，大哥，你好厲害啊大哥……你是怎麽做到的？”

  宋凌菲：“師兄，好厲害，好厲害……”

  楊過一甩頭，莫名其妙地就收獲了兩個忠實粉絲。

  關山北愣愣地看著那些鏡頭，他很無語：見過一心二用的，沒見過一影多拍的。

  關山北咽了口唾沫：“我計劃的拍戲時間是不是太長了？我覺得……嗯……可以拍的快點兒。”

  楊過：“嗯？最好不要，我們追求的是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