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夜老大管不著，又為何跟在了我們身後？”秦清瑤問道。

  夜麟哼了一聲，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蛇襲發展到現在，已然有一部分不在我的掌控之內，其中有人違背我的意思，非要追殺薛鳶，我又有什麽辦法？”

  “那你跟過去…”

  “當然是為了救人，蠢女人。”夜麟不屑道，讓他如此直白地將話給說出來，真是降低他的格調，畢竟他可是堂堂老大，居然為了他們之間的一個口頭協議，跑大老遠救人，真是不值錢。

  秦清瑤眨巴眨巴眼睛，發覺自己似乎真是誤會夜麟了，他的領地現在在北疆，忽然出現在京都，居然還是為了救人，真是讓秦清瑤意外。

  “如此看來，你還是挺看重自己的性命。”秦清瑤得出了結論。

  “廢話，古往今來，哪個帝王不想追求長生之道？我區區一個俗人，想多活幾年又有什麽可意外的？”夜麟道。

  “話是沒錯，人你也沒救下來啊。”秦清瑤無辜地攤手道，指著自己的夫君，“喏，還是小將軍救的。”

  “呵，那個死士沒死，他們動不了那個只會哭鬧的小姑娘，只要沒有危及她的生命，我就不會出手。”夜麟冷笑道。

  秦清瑤打了個冷戰，不愧是蛇襲的老大，目標明確，骨子裡的冷血，甚至不屑於出手。

  “那還真是佩服你。”秦清瑤扯了扯唇角。

  夜麟聽到這句話，略有些不痛快，知道是在埋怨他，但他並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什麽不對，自己又不是他們，對死士沒什麽同情之心，只要任務目標不死不就好了？

  “所以還有事嗎？沒事就開始治療吧。”

  “當然有事，還是國家大事。”李宸伸出手攔住了夜麟，兩個男人的目光相撞，夜麟笑了出來，他好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

  “你跟我一個殺手老大談國家？”

  “你縱然是殺手組織的老大，也總歸是生活在中原之人，若是西域鐵蹄踏足中原，屆時江山易主，你還會穩住這個位置，為西域賊子效力，馴化中原人？”李宸反問道。

  夜麟笑了一聲，似乎在嘲笑李宸，“你去打聽打聽，當年你爹攻打西域之時，是誰給他提供的情報網。”

  李宸狐疑地看著他，“你要說，是你？”

  “不，當然不是我，是蛇襲。給他們提供了一半的情報網。”夜麟哼道。

  “真是想不到啊夜老大，我以為你會是第一個叛國的。”秦清瑤誇張道，果然惹來了夜麟的一記白眼，“我是做殺手組織的老大，不是謀反的老大。”

  “那自然這樣，你就更應該站到我們這一邊了，那些人要殺小將軍、要殺薛鳶都是有原因的！他們的幕後主使人一定是褚頌！”

  “西域二皇子？”夜麟皺起了眉頭。

  “沒錯！你也聽過他的名字？”

  “關在皇宮裡的質子，誰不知道？當我是三歲小孩兒麽？”夜麟道。

  “皇宮裡的人只是他的替身，他真人早已逃出了皇宮，騙得秦家的醫書，打算帶著西域人馬重新踏足中原！”李宸道。

  “有點像個笑話。”夜麟道。

  “夜老大，糊塗啊！你作為老大這麽多年，難道連這點直覺都沒有了麽？京都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我們去北疆時，你也瞧見了處處都有人要殺小將軍，難道這只是巧合麽？”秦清瑤急道。

  “難道不是他樹敵太多了麽？”夜麟這時候還有時間調笑，但他其實清楚，兩人說的話，絕不會是空穴來風，他也聽到了一些風聲，只是還沒有去求證。

  “不排除這個可能。”李宸難得也回了一句。

  秦清瑤捂著額頭，看著這兩個男人頗有些頭疼，“小將軍，話題越來越偏了。”

  “行了，我明白，不然你以為我從北疆趕過來是閑得慌嗎？當然是來看看究竟是哪位大官，一直要揪著李家不放。你若說那個人是西域二皇子，那事情就了然了。”夜麟道。

  “既然夜老大明白，那就讓你組織裡的人離李家的人都遠一些吧，順便還能挖一挖褚頌的事。”秦清瑤道。

  夜麟緩緩搖頭，陰冷的目光看向了秦清瑤，“你以為如此簡單嗎？他既然是西域二皇子，自然會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也會知道我給過老將軍幫助，他之所以這麽乾，一是為了腐蝕蛇襲內部，二是為了報復我。”

  “蛇襲當年退出江湖，就是因為幫助老將軍，導致內部一些人有意見，認為不符合殺手的原則，便退出了組織，為了避免這種閑話在內部繼續下去，我便將組織搬到了北疆，將那些人都剔除了組織內。”

  “然而，組織邊緣的地帶，仍有人在不斷地侵蝕。”

  秦清瑤和李宸聽得認真，沒想到一個殺手組織竟然還有西域的人再往裡面滲透，也更沒想到當年夜麟竟然還幫助過爹，真是聽起來就讓人覺得魔幻極了。

  “真是沒想到，故事如此精彩。”秦清瑤忍不住鼓掌。

  李宸倒是一臉淡然，他道：“有一個俘虜，或許問問他，會有新的發現。”

  “好。”夜麟應了下來，秦清瑤也想跟著一起去，卻被李宸給攔了下來，“你去看看薛鳶和薛木，她們沒人看著，我不放心。”

  秦清瑤想了想，點點頭，審問沒有自己在，或許李宸能夠放開很多，有什麽消息等他回來告訴自己便好了，還是先去看看薛鳶要緊。

  “好，小將軍，等你回來。”秦清瑤道，目送兩人離去之後，帶著秋梅去了薛鳶的客房。

  秋梅小心地跟在夫人的身後，小聲問道：“夫人，那個男人是什麽人啊？為何看起來這麽凶？從未見過他，他還能進內院。”

  秦清瑤想到夜麟摘樹葉的模樣，磨了磨後槽牙，她道：“無事，只是個客人罷了，過一會兒就走了。”

  秋梅哦了一聲，便不再問了，替秦清瑤推開門，自己守在門口，秦清瑤走進去，摸了摸薛鳶的額頭，沒有發燙便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