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此人費盡心機,想必和李家頗有淵源,曾有舊仇,又或是聽人指使。”秦清瑤道。
“可惜當年之人十有八九已死,查不到知情人。姐姐在宮裡,又有顧軒朗護著她,我和爹才將這件事暫時擱下。”李宸道。
“罷了,既然姐姐無事,當年的事暫且不論,她現在開心就好,我們還是去見見她吧,她肯定很想我們。”秦清瑤道。
李宸望向院中的李謐,心中的鬱結散去,他抬腿往前走,口裡呼喚道:“姐,我們來看你了。”
李謐聞聲,停下了秋千,探出頭來,見到兩人之後,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你們來啦。”
“姐姐!你有好好吃藥嗎?臉色怎麽還是不見好?”秦清瑤欣喜地握住了李謐的手,兩人一齊坐在了秋千上,李宸站在一側,注視著兩人。
“海韻日日監督我吃藥呢,既是你們讓海韻帶給我的話,我又怎麽會不聽呢?”李謐側身瞧著秦清瑤笑道。
那日李宸和顧軒朗對峙後離開,他們讓海韻帶幾句話給李謐,安穩住她的心,讓她好好吃藥,不要急躁,靜靜地等待他們來宮中找她。
“所以,你們是要來同我說什麽?”李謐問道。
秦清瑤四處張望,連風吹草動都沒有放過,她不放心地問李宸:“小將軍,周遭可還有人?”
“放心,都已離開。”李宸負手道。
秦清瑤放下心來,她扭頭看向了李謐,李謐安靜地將雙手搭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她便覆上了自己的手,輕輕地蓋住了李謐的手,“姐姐,我們想帶你出宮。”
“帶我出宮?這…顧軒朗怎麽可能會同意?”李謐無力道,“你們不要逗我了。”
“怎麽會是逗姐姐呢!”秦清瑤急道,神色緊張地看著李謐,“那日我給姐姐吃的藥,讓張醫聖誤診為死脈,顧軒朗現在也以為姐姐沒救了。姐姐只需要在醫聖來替你診脈時,再次吃一顆藥,同樣會被誤診,且會越來越嚴重。”
“再過些日子,尋到合適的機會,趁幾位醫聖閉關之時,姐姐便吞下假死藥,我們自然有辦法將姐姐給救出來!”秦清瑤篤定道。
李謐沉默了半晌,她望向了自己的弟弟,向他確認,“宸兒,這個計劃可行嗎?你們都商量好了嗎?”
“我相信清瑤,姐,你也應該相信她,她出自秦家,醫術不會錯。”李宸道,眼神堅定地看著自己的夫人。
“若是真的,那便真的能出宮了。”李謐悵然地望著珍珠殿中的一草一木,這裡就像一個無形的牢籠,將她困在這裡許多年,一時將要離開了,她甚至有些沒有準備好。
“沒錯,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能夠團聚了!”秦清瑤激動道。
“團聚…”李謐後知後覺地笑了起來,她握緊了秦清瑤的手,“那我就在宮裡等你們的消息,時機或許有些難找,但我會一直等著你們的。”
“放心吧姐姐,這一天不會太晚的。”秦清瑤信誓旦旦道。
“清瑤,你知道嗎?宸兒娶你之前,我一直想著,或許我此生便是在宮中度過,孤苦伶仃,若是顧軒朗一直得勢,我便在珍珠殿裡得一日安寧,若是顧軒朗失勢,說不定我就是和他一樣,下場淒慘。但自從有你之後,我發覺宸兒變了,爹爹變了,連我都變了。”李謐垂頭笑道,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哪裡曾想過能夠出宮?哪怕宸兒是鎮南將軍,也是全然沒有辦法,直到遇見你,似乎找到了另外一條路,也讓我多了幾分念想。”
秦清瑤哪裡承受得住李謐此番話語,她道:“姐姐,這都是命數,一切皆有天定。”
“或許吧,冥冥之中的安排。”李謐歎道,拉著秦清瑤的手,說了好一會兒話,到最後,她都困乏了,打了一個哈欠,眼裡包著淚。
“姐,你困了,先休息吧。”李宸適時地打斷了兩個女人的談話,他站在一旁傾聽,險些讓人忘記了他的存在。
李謐意猶未盡,隻覺得清瑤真是自己的知音,牽著秦清瑤的手,將他們送到了門口,“姐姐知道你們忙,若是某天尋得空閑了,便來瞧瞧姐姐,沒空便忙自己的事情,不必記掛我,我好得很。”
“放心吧姐姐。”秦清瑤道,同她揮手告別,兩夫妻站在門口,目送海韻攙扶著姐姐的背影離去。
“走吧,該去接陸行了。”李宸道。
秦清瑤猛地一激靈,這才想起陸行還在宮裡呢!兩人漫步前往,十指相扣,秦清瑤心思活絡,她小聲道:“小將軍,你瞧我們像不像去接孩兒放學的爹娘?”
李宸垂頭瞧向了兩人落在地上的影子,交織在一處,相依相偎,便不自覺點了點頭,“像。”
“嘿嘿,這話可不能讓陸行知道了,他要是知道我們尋他玩笑,肯定要惱的。”秦清瑤捂嘴笑道。
“這可是夫人先說的,到時候可不能將為夫供了出去。”李宸微笑。
秦清瑤走了幾步,扭頭朝李宸做了一個鬼臉,“我不,我非要將小將軍供出去,不僅供出去,還要說是小將軍說的。”
李宸被逗樂了,他寵溺道:“好好好,夫人開心便好。”
秦清瑤的心飄忽了起來,像踩在雲端一般,輕輕飄飄的,聽著李宸這一聲聲夫人,真是讓她有些許迷失了方向。
直到走到太傅院子門口,他們還未進門,就聽見太傅大聲嚷嚷:“快提杆啊!快呀!那麽大條魚呢!別讓它跑了!”
“在提了!”陸行也跟著嚷嚷。
“哎呦!怎麽又掉下去了?!”太傅捶胸頓足,陸行拿著魚竿,摸著腦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他們倆倒是相處得還不錯,看來陸行以後在宮裡也還有人罩著呢。”秦清瑤和李宸咬耳朵道。
她話剛說完,就看到太傅扔下自己的魚竿,去追陸行,要揪他的耳朵,陸行不敢跑太急,怕太傅摔著,象征性地躲了幾步,就被他揪著耳朵,在那裡嘮叨,像極了爺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