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的傷勢惡化,秦清瑤好不容易才安撫好他,將粘連的衣物割下,撒上促進傷口快速愈合的藥物。
山洞外還在不停地下雨,雨勢越來越大,視線內根本看不見其他東西。
這個時候反而最危險,各種有意識的生物都會想往唯一乾燥的地方爬過來。
秦清瑤翻遍了包袱,從包裡找出了驅蟲的藥粉,當時她只是做著玩,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可惜她做得不多,在山洞的進口處撒上一圈,正好將藥粉用完了。
“但願這個鬼地方沒什麽山魈吧。”秦清瑤祈禱道。
天色越來越暗,秦清瑤緊靠著李宸,將他的頭擱置在自己的腿上,讓他睡得舒服一些。
“嘶——嘶——”
秦清瑤耳朵一動,立刻提高警惕,眼睛盯著山洞處,是蛇的聲音,還不止一條!
“嘶——”
一條渾身通紅的蛇吐著信子,尾巴纏在岩石上,將身子垂了下來,柔軟地彎曲著,像一根粗粗的繩子,倒吊在洞口。
緊接著,它的身側又吊下來了一條黑色的蛇、青黃相間的蛇、白色的蛇…逐漸組成了一道蛇形瀑布,極為壯觀。
秦清瑤渾身惡寒,她倒是不怕蛇,只是看著它們滑溜溜的身子和彎曲的各種幅度,就覺得心裡發毛。
好在地上撒著藥粉,那些蛇不敢輕舉妄動,來回試探,但不敢直接爬進來。
秦清瑤淡然地坐在那裡,盯著洞口的蛇。她一手握著刀,一手安撫著李宸,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形成了一種詭異的美感。
終於,蛇群熬不動了,一條花色繁多的蛇從山洞頂上滑了下來,一邊發出嘶嘶的聲音,一邊蜿蜒前進。
它嗅到藥粉,往後縮了一步,蛇群立即發出了一陣騷動,似乎在鼓動它往前去。花色蛇試探著往前遊動,蛇身剛碰到藥粉,來不及呻吟,那一截便化為了粉末,只剩下尾巴還在拚命地抖動。
“蛇見愁,我起的名字,還算合適吧。”秦清瑤得意笑道,可惜李宸現在睡著了,不然她還能炫耀一番呢。
蛇群見到同伴的死狀,紛紛不再往前,它們不停地嘶嘶,好像在交流一般。隨後,那些蛇紛紛從山洞頂上遊了下來,一條疊上一條,前仆後繼地朝著那一圈藥粉進攻。
秦清瑤眼睜睜瞧著這些蛇竟然用起了人海戰術,她警備地站起身來,將李宸放到了自己的身後,她瞧見了李宸的佩劍,正好,拿來一用。
她將李宸的佩劍拔了出來,薄如蟬翼的劍身上刻著兩個字,“承影”。她一手持劍,一手握刀立於李宸身前,看著那些蛇貪婪地往前爬,甚至有的只剩下了腦袋,被秦清瑤用劍戳住,直接拋出了山洞。
秦清瑤還並不會用劍,她還生活在秦府的時候,甚至刀都不會拿,廖叔足以護她的周全,如今再活一世,她要求自己學會足夠的保命技能,不至於上演從前的悲劇。
所以此刻,她只能用劍身將那些成功通過了藥粉圈的蛇再次挑回去,蛇的數量太多了,秦清瑤有些為難,她正忙著處理地上的蛇,沒有注意到,山洞頂上有一條王蛇正朝著她爬過來。
“滴答。”
一滴水滴到了秦清瑤的脖子上,她手上還在揮舞著承影,心中疑惑,怎麽山洞裡突然有水了?她剛抬起頭,就看到一團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張大了猩紅的嘴,白森森的牙齒近在咫尺。
“小心!”身後傳來一聲清呵,秦清瑤的腰帶被人一把扯住,整個人往後退了一大步,撞進了李宸的胸膛。
手中的承影被他接了過去,他閉上眼,一劍揮了出去,山洞裡頓時起了一陣大風,將那些彎彎曲曲的小蛇都給吹了出去。
而那條王蛇,僅僅只是被吹到了山洞邊,撞上了石壁。
秦清瑤小腹勒得疼極了,她心道,這麽遵守男德做什麽?!不會直接摟腰嗎?這也太疼了!一點都不會憐惜人!
“抱歉。”李宸簡略道。
“無礙,你終於醒了,我差點就要被這些蛇給嚇死了。”秦清瑤拍著自己的胸脯,裝作驚嚇的模樣,故意往李宸的身邊靠,“剛剛那條蛇太大了,差點就要把我給吃了。”
然而李宸緊閉著雙眼,神色不佳,他道:“那條大蛇走了嗎?”
秦清瑤竊喜,沒想到堂堂鎮南將軍竟然怕蛇啊,她故意緊挨著李宸,雙手環住了他的手臂,“沒有呢將軍,還在,我也好害怕呀,你睜開眼睛看看。”
“雲姑娘,你松開,告訴我它的方位,我好動手。”李宸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將秦清瑤直接從身邊給推開了。
秦清瑤震驚地看著李宸的反應,三從四德是你寫的嗎?為什麽你能這麽嚴格遵守?還是我這張臉做得太醜了?
王蛇還在虎視眈眈,似乎對這兩個人忽視自己感到很不高興,它連嘶嘶的聲音都不發出了,尾巴不停地甩到石子上,迷惑閉上了眼睛的李宸。
靈智竟然開到了這種程度?秦清瑤被李宸氣得牙癢癢,她故意走近了一些,挑釁那條王蛇,“李將軍,我怎麽跟你描述它的位置呢?”
“報個大致方位即可。”李宸抿唇道。
秦清瑤將手腕上的紗布揭下來,垂到了王蛇的面前,她抽空回應道:“好,我先看看啊,你別亂動。”
“嘶!”王蛇終於忍不住了,紗布上的血腥味吊足了它的胃口,它忍不住想要將面前這兩個人吃入腹中了。
“哎呀!”秦清瑤故意大喊了一聲,擾亂了李宸的聽覺,王蛇高高抬起身子之際,秦清瑤將手中的刀迅速扔了出去,精準的命中了王蛇的七寸。
那破風的力度,將王蛇整個身子都帶了出去,消失在雨幕裡。
“什麽聲音?”李宸敏銳地問道,將耳朵移向了洞口的位置,然而他只聽得到陣陣雨聲。
“好像是那條蛇走了,看不到它了,李將軍,要不你睜開眼睛,我們找一找?”秦清瑤道,聲音放緩,像一個鉤子,想要淺淺地勾起他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