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瑤反應極快,迅速拔出了頭上的發簪,橫在了那人脖頸間,“是誰?!”
“清瑤,是我。”熟悉的聲音傳來,秦清瑤勉強睜開了眼睛,確定眼前人就是李宸之後,才放心地倒在了他的懷裡。
“誰在哪裡?”齊府侍衛出門來查看動靜。
李宸抱著秦清瑤一個輕功離開了現場,只剩下撓頭的侍衛,以為自己聽錯了動靜。
這回李宸直接抱著人去了內院,他低聲對角落裡暗衛說道:“立即去客棧找齊穆!”
“不用!我可以解毒!”秦清瑤拽住了李宸的衣袖,臉蛋蒼白,她搖了搖頭,不讓李宸去找齊穆。
“你現在太虛弱了,讓他來幫你。”李宸心疼地摸著她的額頭,她的額上沁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摸著冰涼。
“他不知道怎麽解,這是應該是西域的毒。”秦清瑤說道,她拿出了那瓣被自己捏在手裡的花瓣,露出了自己已經變藍的手掌。
李宸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呼吸微頓,看著自家夫人整隻發藍的手掌,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揪住,隱隱作痛,他想要去拿那片花瓣,秦清瑤阻止了他。
“小將軍,拿一個玉碗來,必須是玉的,別的不行。”秦清瑤強撐著坐了起來,她看著自己晶瑩剔透的手,有些想笑。
“你怎麽還笑得出來?”李宸無奈道,拿來了一隻玉碗,接過那瓣奇怪的花瓣,放到了桌上,“我該怎麽幫你?齊穆更了解一些,他或許更能幫到你。”
“不需要齊穆,小將軍就夠了,相信自己呀小將軍,也相信我。”秦清瑤勉強笑道,指著自己的床板下的暗格,“小將軍,裡面有藥,拿白色瓶子裡的給我。”
李宸聞言,立即蹲在了床邊,敲了敲床板,果然,在底下找到了暗格,他打開木板,下面整整齊齊地碼著一層藥瓶。
白色的瓶子在他的右手邊,李宸來不及多想,拿起瓶子遞給了秦清瑤,秦清瑤虛弱地閉了閉眼,“要一碗溫水,放一顆藥丸進去,我沒力氣了。”
她的手一松,藥瓶從她的手中滑下來,李宸扶住她,將她放平在床上,“清瑤,你等著,我馬上就回來。”
秦清瑤只能勉強點了點頭,微閉著眼,等待著李宸回來,她頭暈目眩,眼前出現了好幾種顏色,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巨大的畫,仿佛要將她吞噬一般。
等到李宸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秦清瑤在爬窗戶,他趕忙過去抱住她,將她一把薅回了床上,秦清瑤四肢還在不停地滑動,做著游泳的動作,“它要追上我了,它要吃了我!”
李宸牢牢地將她按在懷裡,拿過藥丸扔進了溫水之中,藥丸很快化開,他半強迫地捏開秦清瑤的嘴,可是秦清瑤卻怎麽也不聽話,只知道要跑。
看來已經出現幻覺了。李宸放棄了讓她自己吃藥的念頭,含了一口藥,嘴對嘴渡給她,秦清瑤張嘴就咬上了溫熱的嘴唇,李宸按住她的頭,將半碗溫水喂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半碗灑在兩個人的身上,根本沒有喝下去。
“好冷啊!”秦清瑤打了個寒戰,她縮到了李宸的懷裡,牙齒打架,說話都要哆嗦了起來,“小將軍…你怎麽在這裡?”
“你說我怎麽在這裡?跟個小野獸似的,從不知道夫人力氣竟然這麽大。”李宸沒脾氣地抱著她,自己的夫人能怎麽辦?只能哄著了。
“我剛才好像身在一片虛無之中,有一隻怪物在追我,好可怕。”秦清瑤抱緊了他的腰,手上的藍色變淺了,但仍然存在。
“沒事,怪物跑了,我在這兒。”李宸哄小孩兒一般將她緊緊摟住,他明顯感到清瑤的體溫在不斷地下降,甚至有些不正常了。
他扯過棉被,蓋到了她的身上,“你覺得怎麽樣?接下來我要做什麽?”
秦清瑤呼了一口氣,她忍不住笑了一聲,“小將軍,你看都有白煙了。”
“是不是毒素還未清除?”李宸皺眉道。
“是,等我開始由冷轉為熱之後,再喂我喝第二碗泡藥的溫水。”秦清瑤道,縮在了李宸的懷裡,此時除了他,沒人再能讓自己安心地待著了。
“這個過程會持續多久?”李宸心疼道。
秦清瑤不停地呼出著冷氣,“我不知道,小將軍若是還有空,就幫我記錄著,將來我可以加入醫書之中。”
李宸哪有時間和她說笑,但還是聽她的話,認真地觀察著她的變化,棉被逐漸變冷,甚至變得潮濕起來,秦清瑤的面部覆上了薄薄的冰霜,昏迷了過去。
“叫秋梅和管家過來,燒好熱水,在外面候著。”李宸吩咐道,暗衛悄無聲息地出去了,不多時,秋梅和管家端著熱水過來。
房間裡幽暗,秋梅一人端著熱水盆放到了將軍的身邊,沒敢看向床上的人,連忙出去了。
李宸不厭其煩地給秦清瑤擦著臉上的冰霜,棉被換了一床又一床,不停地給她喂水。終於,她的溫度開始恢復,慢慢地升溫了。
李宸摸著她的皮膚,白皙的手背上的發青的血管隱隱發紅,摸上額頭,溫度驟然升高,李宸便明白,來到了秦清瑤昏迷之前說的那個階段。
“秋梅,打冷水!”李宸高聲道,外面的秋梅立即應了一聲,她雖然不明白的,但還是按著李宸說的話去做。
又一碗藥水被渡了過去,秦清瑤勉強恢復了一些清明,她舔舐自己的牙齒,感覺火熱的氣息要將她剛剛凍住的牙齒給融化了。
“好熱啊,小將軍。”秦清瑤渾身是汗,她連身上蓋著的薄被都受不住,直接扔到了地上,伸手要去解自己的衣物,被李宸給攔下。
“出去!半日內不要靠近我!”李宸喝道,一直背對著他們的暗衛悄然地離開了房間,直到離他們很遠,氣息完全消失。
“清瑤,你忍一忍!馬上就好了。”李宸沉聲道,他拿過一條長巾,將秦清瑤整個人裹住,抱起她往後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