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宸眯起了眼睛,直直地盯著秦清瑤的側臉,他想起了阿雲貼著人皮面具的事,他道:“你怎麽知道本將軍身邊有暗衛跟隨?”
秦清瑤大腦飛速運轉,她揚起了一根指頭,戳到了兩人中間,眉毛挑起,“我看戲折子裡都是這麽寫的,像你們這種風光的大將軍,怎麽會沒有自己的暗衛啊?別說是暗衛了,該有一支小隊才是啊。”
“哪本戲折子裡寫的?”李宸繼續問道,顯然他還不相信事情就這麽簡單。
“我哪裡記得啊,天天看那麽多的醫書和閑談雜論,怎麽會都記著,只是像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都是這樣的麽?不怕哪天走在路上忽然被人暗殺了嗎?再說了,剛才劉翰說有鬼,恐怕就是李將軍的人乾的吧,所以我才敢大膽推測啊。”秦清瑤說得頭頭是道,讓人無從辯駁。
李宸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招了招手,讓秦清瑤跟著自己上了馬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合適吧,李將軍,你家夫人還在等你回家呢。”秦清瑤故作嬌羞道。
李宸就知道她正經不過幾分鍾,冷冷道:“你若是再發瘋,就給我下去。”
“我保證不瘋了,李將軍。”秦清瑤豎起兩根手指頭髮誓道。
李宸拿她沒辦法,伸手在座位底下的空間裡摸了摸,抱出了一個罐子。那陶瓷罐上還落了灰,看起來像是個陳年老罐子了。
“李將軍,你竟然讓人把整個罐子給偷了出來?真是妙啊,不過,少了這麽大的一個罐子,他們難道不會發現嗎?這也太明顯了吧。”秦清瑤擔憂道。
“發現便發現,誰也沒有證據是我們把罐子給拿走了,我們可是空著手出來的。”李宸鎮定自若地打開了罐子,罐子裡散發出一股子陳年的味道。
秦清瑤捂著鼻子,扇了扇面前的風,“天呐,這是不是劉侍郎藏多年私房錢的地方?這股味道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熬出來的。”
李宸往裡面看了一眼,裡面有一些舊書信,拿出來時,已經腐爛了一部分,難聞的味道正是腐爛的紙張傳出來的。
書信倒是些無關緊要的書信,只是下面藏著一個藥包,比起劉翰的那個要大上許多,估計劉翰的藥真是在這個藥包裡偷的。
李宸小心地打開了藥包,遞到了秦清瑤的面前,秦清瑤用手指撚了一點粉末,放到鼻子前聞了聞,點頭道:“是追魂!不過,以前還有一種香味,屬於壯陽藥的常用藥材,有人將追魂和壯陽藥混在了一起,或許,一開始就不是針對齊遠,而是針對的劉侍郎,有人要害死他!”
“劉侍郎知道什麽秘密,值得有人來害他?而且用的還是追魂這種毒藥,他就不怕暴露嗎?”秦清瑤喃喃道,不過,她幾乎立刻想到了答案,而李宸將她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
“劉侍郎死在春蘭苑的姑娘的床上,那人料定了劉夫人會覺得很丟臉,不願意去深查,隻想趕緊把白事做完,讓劉侍郎和流言蜚語一起埋進地下,至於真相如何,她並不會關心,她要關心的是,劉府剩下的財產要如何分割,如何才能將二夫人掃地出門。”
“那人卻怎麽也沒想到,他還沒有將藥包處理好,劉翰就偷了他爹的壯陽藥給齊遠吃了,剛好你回京都,齊夫人找上了你,事情才得以敗露,否則,這個秘密將會永遠隨著劉侍郎埋在地底。真是高明啊。”秦清瑤不禁感歎道。
李宸將罐子遞出了馬車,立即有人接了過去,消失在馬車外。
秦清瑤回神,她想到了一件更加久遠的事情,齊遠之前在春蘭苑打死了人,那個時候,劉翰在嗎?他動手了嗎?還有去春蘭苑調查的呂萍,她調查到了什麽,秦清瑤至今還沒有問過她,畢竟金主給了錢,這些事,她應該自覺不過問的。
可如今的一切串聯起來,事情似乎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了。
“我要回李府了。”李宸提醒她下車。
秦清瑤還在想事情,聽到他說話,便點了點頭,“好啊,走吧。”
“下去,別貧了。”李宸忍無可忍,掀開了車簾。
秦清瑤眨巴眨眼眼睛,對哦,她現在可不是清瑤,怎麽還跟著李宸回府呢?她朝李宸放聲笑了笑,隨即跳下了馬車。她剛下馬車,馬車便立即掉了頭。
秦清瑤看著飛馳的馬車,心想,這可怎麽追得上呢?在京都繁華地帶使用輕功太過於顯眼,只能先到偏僻一些的地方才好溜。
她一轉頭,就看到了穿著一身尋常衣服的男人牽著兩匹馬朝她走過來,她看著男人相似的身形,不太確定地喊了一聲,“廖叔?”
“二小姐,是我,我易容了,一路跟著你們,怕被發現,我想到您可能不好回去,所以把馬牽過來了。”陌生的男人發出了廖叔的聲音。
秦清瑤莞爾笑了,“還是廖叔想得周到,我的確需要這匹馬,幫大忙了,走吧,我們有事在路上說。”
兩人翻身上馬,一路飛馳,很快,就到了李府的附近。
“廖叔,要是聯系得上呂萍,你幫我問問她,她當初在春蘭苑裡受誰之托,調查什麽事情,是否有發現春蘭苑裡有什麽不對勁的事。這些信息我們付雙倍的價錢跟她買,這件事很重要,明日希望有答覆,若她不願意說,那就不問了,靠我們的暗線查查。”秦清瑤吩咐道。
“好,呂萍今日會來茶館一趟,我幫二小姐問問。”廖叔說道,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張薄紙來,遞給了秦清瑤,“二小姐,這是暗線根據斐洛的畫像找到的線索,之前暗線沒能全部重啟,線索甚微,如今找到了一點線索,還在繼續深挖中。”
秦清瑤展開了薄紙,上面的信息和秦清瑤知道的無二,都是斐洛編造給她的假信息,甚至連他的家人都是假的。
“繼續往下查,他這個線索或許難找,但不可能他把見過他的人全給殺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人的可怕程度,遠遠在我們的想象之上。”秦清瑤撕碎了薄紙,讓它隨風飄去。
斐洛以為秦清瑤已經死了,以為秦家已經被他滅門了,世上怎麽還會有人知道他是秦家滅門的凶手呢?但只要他這麽想,那他一定就會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