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在門口送別了樊石,安頓好隊伍之後,來到了掌櫃的面前,掌櫃似乎見慣了貴人,看到他並沒有諂媚之色。
“大人,您需要點什麽?”掌櫃的問道。
“要幾個西域菜,送到我的房裡。”李宸想起樊石同他說的話,便想要試探一番。
“西域菜?這…”掌櫃的面露難色。
“怎麽?做不了?”李宸疑惑。
“今早上會做西域菜的那個廚子出去了,還未曾回來,要不您等一等,我讓小二到其他地方給您買幾個西域菜回來?”掌櫃商量道。
李宸點了點頭,“好。”
他回到房間裡,一打開門,背後忽然一個人影閃過來,扣住了他的肩膀,李宸反手拉住那人的胳膊,壓製到前方。
“小將軍饒命啊!我只是小醫師,可沒有功夫。”秦清瑤嚷嚷道。
李宸嘴角勾起笑意,他早就知道是夫人躲在房間裡,故意配合她,想要看看夫人又要鬧哪一出,沒曾想,是要偷襲。
“小醫師,若是沒有這個實力,可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了。”李宸將人反過來,一把扣進了懷裡,兩人額頭貼下巴,秦清瑤還故意往他的下巴上吹熱氣。
“小將軍,可我是有要事才進房間的。”秦清瑤軟聲道。
“有什麽事?”李宸低頭問道。
“我發現,這間客棧不簡單啊,那掌櫃的,竟然還會西域的文字。”秦清瑤環住李宸的脖子,小聲道。
“廚子會西域菜,掌櫃會西域文字,真是稀奇。”李宸喃喃。
“帳簿上偶爾出現了一兩個西域文字,長得和漢字雖有些相像,但肯定不是漢字,掌櫃的見我瞧著那帳簿上的字,便立即合上了,肯定是心虛。”秦清瑤回憶起掌櫃的臉上的表情,便哼了一聲。
李宸瞧著她皺起了的小鼻子,覺得甚是可愛,輕輕地刮了刮,“萬事小心。”
“知道,我今晚跟薛木待在一起,恐怕晚上會生變故。”
“好,有事吹哨。”李宸道。
秦清瑤捂著脖子上的哨子,用力地點了點頭。馬上就要晚膳時間了,她和李宸磨磨蹭蹭了片刻,回到了薛木的房間裡。
“咚咚咚。”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是誰?”秦清瑤將薛木護在了身後,自己來到了門口。
“回公主,是小的來送飯了。”
“進來吧。”秦清瑤一聽是小二的聲音,便打開了房間門,小二端著案板,上面盛著好幾個碗,有中原的菜式,也有西域的特色菜。
“這西域菜倒是少見,看起來還挺好吃的。”秦清瑤忽然道,正要往外走的小二停住了腳步,連忙應道:“是啊,這是我們這兒的廚子的拿手菜。”
“你們這兒的廚子不是還沒回來嗎?”秦清瑤盯著他問道。
小二一下就慌了,他撓了撓頭,“啊!對!這菜不止我們家的廚子會做,別家的廚子也會,方才掌櫃的買回來放在廚房裡,小的還以為是自家廚子炒的,誤會了。”
“是嗎?”
“對對對!姑娘和公主快嘗嘗吧,味道好極了!”小二出了一身冷汗。
秦清瑤見他不走,便夾了一筷子放進了嘴裡,頓時,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味道纏上了她的舌頭,她不動聲色地點頭,“的確好吃。”
“那就好,小的先退下了,貴人們若是還有事情,就吩咐小的。”
小二擦著冷汗離開,喘出了一大口氣,拍了拍胸口,走到拐角處,小聲對另一人說道:“她們吃了。”
秦清瑤合上門,將口中的菜吐到了帕子上,用水漱口,來回幾遍之後,才擦了擦嘴,坐回了桌邊。
“這菜有毒?”薛木驚訝道。
“沒有毒,但是下了蒙汗藥。”秦清瑤淡定道,果然有詐,看來今晚上是必然要出事了。
“又是要來針對公主的。”薛木坐到了秦清瑤身邊,眉頭皺起,還好來的不是真公主,若是真公主,這一趟和親,不知道得死多少回。
“若是和親公主在中原無緣無故消失,西域便可借此拒絕中原勢力進入西域,還可以問責中原,是否故意安排此事來破壞西域王的衝喜,真是一舉兩得,怪不得這麽多人惦記著公主。”秦清瑤道。
“那今晚怎麽辦?”薛木道。
“將計就計,引君入甕。”秦清瑤瞧著桌面說道。
小二來收拾菜肴時,見菜肴幾乎都有被動過的痕跡,賊眉鼠眼地瞥了一眼正在給公主卸珠寶的秦清瑤,如願地退了出去。
按照蒙汗藥的起效時間,薛木倒在了梳妝台上,而秦清瑤就躺在梳妝台邊,手裡還捏著一支朱釵。
門被輕輕地推開,有人鬼鬼祟祟地走了進來,瞧見昏睡過去的兩人,便小聲地對外面喊了一聲,“大人,都睡著了!”
“這蒙汗藥果然有用!哈哈哈!掌櫃的,這件事你功不可沒啊,回頭我就向上頭說明你的功勞,給你獎賞!”粗獷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秦清瑤的耳朵輕輕地動了動,內心震撼無比,這個聲音可真熟悉啊,不久前才剛聽過,這個聲音的主人還和他們道別,說有事不來叨擾公主了。
瞧!這不還是抽空來了嗎?
“將軍,這還是您領導有力,不然我也做不好啊。我聽從您的吩咐,告訴李侍郎,我們是從其他店裡拿的菜,這樣,就算查過來,也跟我們沒有關系。”掌櫃的諂媚道。
“言多必失!多此一舉!李侍郎那邊怎麽樣了?”樊石問道。
“同樣睡過去了!沒有一點動靜,怎麽喊都喊不醒。”掌櫃的嘿嘿笑道。
樊石冷哼了一聲,彎腰將“薛鳶”給抱了起來,一隻手便將她撈到了臂彎裡,夾在腋下,“蠢皇帝!竟然隨便派個侍郎就要了,怕是什麽考試爬上來的無名之輩,壓根沒有聽過他的名字。”
“當初聽到他的姓氏,還以為是李宸換了個身份前往,沒想到也只是個黃口小兒,手下的侍衛也都是廢物,連小小的試探都擋不住。要是李宸親自來,本將軍還要忌憚他和李字旗。這個人,就是廢物一個罷了。”樊石哼道。
“將軍,那李侍郎和這個女人該如何處理?”掌櫃的指著地上躺著的秦清瑤。
樊石瞧著這女人的姿色,略有些猶豫後,將女人撈進了另一個臂彎裡,“男人,全部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