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裡面很大,安頓下所有人綽綽有余,李宸下令休整,三日後出發前往西域,正好在約定的日子裡入西域。
本以為能夠早一些日子進西域,卻沒想被那些人給耽擱了。
三日過得很快,李宸收拾好東西,隊伍重新整頓,換好新的鎧甲,嫁妝物品全部搬上新馬車,等待著出發。
秦清瑤和薛木來到樓下,兩人都換上了西域的服飾,七彩的紗裙襯托出兩人姣好的身材,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腰身,面上戴著面紗,面紗上金線繞了一圈,珍珠墜在耳旁。
李宸輕咳了一聲,所有的李字旗皆轉過身去,不敢直視兩位姑娘。
“上馬車吧,我和齊穆交代一些事情就跟上來。”李宸握起秦清瑤的手說道。
“好,小將軍。”秦清瑤應道,瞧了一眼負手跟著他們身後,但又不上前的齊穆,提著裙子上了馬車。
待兩人坐穩,隊伍便動了起來,李宸騎著馬,不知道何時已經跟了上來。
隊伍浩浩蕩蕩地向著西疆邊關行進,這一路上,他們沒有再碰到任何的阻礙。
邊關駐守著鎮西軍,他們查看完文牒,立即放一行人進了西域,不敢有一絲懈怠。
進入西域之後,周遭的建築逐漸多了起來,入目幾乎都是土塊堆起來的房子,穿著西域服飾的人們站在房子裡,偷偷地看著這支來自中原的部隊,充滿了警惕。
“繼續往前,到主城之中再歇息。”李宸吩咐下去,隊伍繼續行進。
秦清瑤掀開車簾,看著從村落走到了主城之中,落魄的景色逐漸被繁華替代。
兩旁的屋簷高聳,琉璃色的瓦鋪滿了整間房子。駱駝上的少女穿著華麗的裙子,手中的銀飾嘩啦啦作響。
穿行在街道中的人們穿著各色的衣裳,戴著布裹的帽子,皮膚黝黑,連少女的皮膚都是接近古銅色,有些女子的臉上還畫著古老的神秘圖案。
“阿媽,這個姐姐好白呀!”路過的一個女孩忽然指著秦清瑤說道,她身邊的母親抱著一個壺,裡面盛滿了水。
母親攬過女孩兒的頭,警醒似的對她說道:“這些是中原人,不要亂說話。”
女孩懵懂地看著母親,她不明白為什麽對方和自己不是同一種人,她又望向了秦清瑤,純潔地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秦清瑤也報以一笑,伸出手想要摸摸女孩兒的腦袋,女孩兒母親的臉色巨變,一把打開了秦清瑤的手。
“不要碰她!你這個魔鬼!”
秦清瑤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她愕然地看著女孩兒被母親緊緊地摟到了懷裡,她才想起,在西域的禮儀中,摸小孩兒的頭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是要把她的魂魄取走的意思。
“對不起,我無意冒犯。”秦清瑤連忙道歉。
“你是中原人就了不起了麽?竟然敢對我孩子下手,真是劣種人!狗雜種!”女人用西域的語言卑劣地罵著秦清瑤,她以為這些中原人聽不懂,可她不知道,秦清瑤為了更加方便學習西域的書籍,特地學過西域的文字和語言。
“你若是當真不怕我,就用中原話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秦清瑤冷道。
女人頓時噤聲,她瞧見走來的李宸,頓時被嚇到了,壺也不要了,抱著女孩兒就想跑,卻被人給架著胳膊抬了回來。
“夫人…”薛木還從未見過秦清瑤生氣,當即被她的臉色唬住了。
“不用擔心,我不鬧事。”秦清瑤冷靜道,她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女人慌亂地說了一大堆西域話,伏到李宸腳下做出求饒的動作。
秦清瑤瞧著此時慌了神的女人,勾唇冷笑,“你以為中原人都不懂西域話,便可以隨便亂說嗎?你不是會說中原話嗎?怎麽這時候就只會說西域話了?”
“她亂說什麽了?”李宸站到了秦清瑤的前方,嚇得女人頭也不敢抬。
“大哥哥,大姐姐!我阿媽不是故意的!你們放過她吧!求求你們了!”女孩兒忽然抱住了兩人的大腿,大聲哭喊著。
周遭看熱鬧的人不嫌事大,看到母子倆,便說道:“這個女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這回惹到中原人了吧。”
“小妹妹,你起來。”秦清瑤哪裡看得了小孩兒如此這般,可是小孩兒偏偏不起來,非讓秦清瑤原諒自己的阿媽。
“好!我不怪了,方才是誤會一場,我忘記了西域的禮儀,見你可愛才想去摸摸你的頭。”秦清瑤將她扶了起來,歎了一口氣。
縱然對她阿媽再多的生氣,看到她也有些生不起來了。
女孩兒臉上的表情立即陰轉晴,笑嘻嘻地說道:“我知道!姐姐人美心善!”
女人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眼神低低地撇著秦清瑤,有畏懼,但也有怒氣。
“快走吧。”秦清瑤對女孩兒說道,女孩兒立即扶著阿媽,離開了他們的眼前。
剛走到了人後,女人便揪起了女孩兒的耳朵,“我把你養這麽大,你倒是給別人下跪挺利索的!本就是她的錯,你怕什麽?!”
“我這不是怕阿媽出事嗎?那個男人看著可嚇人了。”女孩兒捂著耳朵委屈道。
女人拋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心中忍不下這口氣,她叉腰道:“不行!我忍不了!不過是中原人,便趾高氣揚?我去找守衛大人找他們的麻煩!”、
“阿媽!你別去了!本來也是你先罵了姐姐啊!”女孩兒覺得難堪,抱著阿媽的胳膊求情。
“那也是她先摸你的頭在先!必須要她給一筆賠償!”女人嚷道,擼起袖子,露出結實的胳膊,剛才那麽多人都在看著呢,那個中原人如此待她,她的臉面還往哪裡擱?
不行,越想越氣,她非得找那些人要個說法才行。
女人擺脫了女兒的糾纏,使勁地揮了揮手,“去去去!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不跟著老娘一起去,你就回家待著!你阿媽受了氣,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幫著那些個中原人。你要知道,他們可是佔了我們的土地,才過得那麽好,還讓我們生活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之中!”
“阿媽,那本來就是人家的地方。”女孩兒無奈道。
“滾回家去!你阿媽要去討公道了!”女人喊道,推開女孩兒就往守衛處走去,打算將這件事添油加醋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