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愛鳳的事情就像是個插曲,沈七月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陸景桓卻下了嚴格命令,墨影時刻跟在沈七月身後,寸步不離。
沈七月覺得他們小題大做,只有陸景桓和墨影知道是為了什麽。
“世子,府城柳府說之前卻是有一個柳媚兒,只是這柳媚兒一年前就已經離開了,至於離府的原因,柳府說法不一。”
“都有什麽說法?”
陸景桓坐在樓頂的躺椅上,悠閑地閉著眼睛聽著墨影打聽來的消息。
“有的說是年紀大了放出去了,有的說是因為這柳媚兒心術不正,引得柳家小少爺小小年紀泄了精元,被柳夫人拿錢打發了出去。”
陸景桓沒有說話,身體一前一後地搖晃著,愜意得像是已經睡著了。
“世子?”墨影試探地喊道。
陸景桓緩緩睜開了眼睛,“不管哪一種說法,這柳媚兒都是一年前離開柳府的,她是三個月前回到楊家村的,這幾個月她去了哪兒?再去查。”
“是。”墨影低聲應道,“世子,我在府城見到暗衛山莊的人了。”
“墨北派來查探的?”
“嗯,不過他們帶來了一個消息。”墨影的語氣有些猶豫。
陸景桓轉頭看向他:“不想說?還是你想回去,叫墨北來?”
“不是,不是。”墨影擺擺手,“咱們的人本來是想查完消息來見您的,正好遇見我了,就差我轉告,蘇小姐被皇上收了兵權,已經離京了。”
“什麽?蘇媛離京了?”陸景桓猛地起身,看向墨影,“那靖遠侯府呢?可受了牽連?”
墨影搖搖頭:“小的不知,墨北猜測蘇姑娘京外並無故人,恐怕要來找您。”
“那你這幾天多去鎮上轉轉,尤其是之前蘇媛落腳的民宅,去盯著點。”
墨影轉身探頭看了看院中,低聲道:“蘇小姐來了怎麽辦?蘇小姐對您……”
“我當蘇媛是朋友,而且我敬佩她一介女兒身,撐起了整個侯府,女兒家的妙齡時光,都是在戰場度過的。七月如若知道了蘇媛的事情,一定也會敬佩她的。”
“敬佩誰啊?”沈七月的聲音突然在二人背後響起。
陸景桓迅速轉身,沈七月正頂著滿頭大汗跑上樓來。
“怎麽搞的?不是說去工廠轉一圈嗎?怎麽累成這樣?”陸景桓走過去,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想要給她擦汗。
“七月。”柳媚兒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我看你滿頭大汗,快喝點我今天剛做的冰鎮酸梅湯吧。”
說話間,柳媚兒便上了樓來,手裡端著一碗酸梅湯,遞給沈七月。
沈七月盯著她手裡的碗,沒有接。
柳媚兒淒然一笑:“七月妹子,你為何總不信我。”
說著,自己端起碗喝了一口,又將碗朝沈七月遞了過去。
陸景桓輕咳一聲,“此物太冰,七月最近幾日不方便喝這些,我給你燒點溫水洗洗吧。”
隨後看了一眼墨影,墨影“懂事”地一把接過柳媚兒手裡的酸梅湯,“我方便,我喝。”
然後仰頭灌了下去,將碗還給她,跟著陸景桓和沈七月下了樓。
柳媚兒一臉陰沉地站在原地,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碗,笑意在嘴角浮現。
這酸梅湯,她本來就沒想著沈七月會喝,這裡面的藥,也不是衝著她來的。
沈七月坐在院中的桌旁同沈梨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桃桃和兮兮在院子裡跑來跑去。
灶房裡,陸景桓添水,墨影燒著火,除了一旁礙眼的柳媚兒,一切都是那麽和諧。
“七月,工廠忙嗎?瞧你累的。”
沈梨花輕輕站起來,拄著拐杖從廊下站起來,坐到沈七月身邊。
“顧知白要回京城一趟,那凝血散要得急,今天下午緊趕慢趕出了二百瓶貨,回春堂派人拉走了。趕晚上還得來一趟呢,我吃完晚飯還得去盯著,今晚指不定要加班,不回來了。”
“我同你一起。”陸景桓走出灶房,正好聽到她的話。
“不必,人多著呢,若是晚了墨影接我吧。”
“行…”墨影下意識回答,緊接著看見自家世子涼颼颼的眼神,立馬改口:“行不行呢?怕是不得行,我今晚有約了。”
“墨影,你,有心儀的姑娘了?”沈梨花驚喜地問道。
墨影硬著頭皮點點頭,“沒錯,今晚花前月下,我也要搞搞浪漫。”
沈七月不著痕跡的眼光輕移,正對上某人一臉正直的模樣。
墨影有心儀的姑娘?她真信了才是傻,他整天圍著陸景桓轉,哪來的姑娘。
得知顧知白要離開,陸景桓還是很高興的。以至於整個晚上,他都跟在沈七月身前身後,臉上始終掛著淡笑。
“加班就這麽高興?”
沈七月終於忍不住了,放下書中的藥粉,好奇地問道。
“那是自然。不過最重要的,是知道了顧知白要走,這才是我最開心的。”
陸景桓一點也沒隱瞞,得意地說道。
沈七月搞不懂了,顧知白哪裡得罪他了?知道人家要走,一晚上了,這嘴都咧到後腦杓了。
沈家小院中,墨影陪著虎子玩了一會,就覺得困意連連,硬是沒撐到上樓,便從虎子房間睡了過去。
柳媚兒主動請纓哄桃桃睡覺,白氏沒有猶豫,便同意了。
這還是柳媚兒第一次進沈七月的房間,雖不精致典雅,但也乾淨整潔。
地上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炕上的被褥熏了熏香,沒有難聞的異味。
可這些,全都不是她在意的重點,她的目光被牆角的一張桌子吸引。
“柳姐姐,柳姐姐。”桃桃扯著她的袖子喊道,“我困了,你給我打水洗漱吧。”
“什麽?”柳媚兒愣住,“我給你洗漱?”
“是啊,平時都是二姐給我洗的。”桃桃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有些疑惑不解,“柳姐姐怎麽了?”
“哦,沒事,我去打水,你等我。”
好不容易等到桃桃睡著,柳媚兒輕輕起身下了炕,朝桌邊走去。